「今者有左氏一族嫡系子弟臨滄,違背族規,循其邪魔外道,家族危機不施援手,且辣手殘害同族,族規天理不容,神靈在上,今日天地在上,族內諸人為證。左氏一族,叛徒臨滄,逐出家族,永不相關。」
左丘晏的聲音顯得無比地莊重,可是左瀾覺得自己的心很沉,可是臨滄卻是淡淡地微笑。
周圍原本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長老會四位大長老站到臨滄的背後,表情肅穆。
左氏族規,叛族者,自廢左氏血脈過半,以其血浸潤碑林,方可月兌離家族關系。
左瀾手攥著那一個盒子,上一輩的恩怨不是他應該插手的。只是,他心里難受得慌,看了那樣的臨滄……
盡管知道臨滄接近自己是帶著目的的,可是接觸多了也知道他的虛假之中藏著些真實,畢竟也是魂大陸五皇之一,不可能平庸,臨滄是個很出色的人,然而,現在跟左家……
為什麼臨滄要退族,為什麼左丘晏之前對臨滄的存在諱莫如深,為什麼要說臨滄「家族危機不施援手且辣手殘害同族」?他忽然想到臨滄對他說過的,臨滄和自己那個素未謀面便已經離世的父親之間的恩怨,難道這才是真相?
臨滄站在堂上,身姿挺拔,直視著左丘晏,而左丘晏竟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腳下魂陣浮現,巨大的火焰圖騰似要騰空而起,手杖一點,虛空之中,浮現出兩扇虛幻的大門,精美的花紋在門上閃耀,流光飛射。左丘晏虛空一指,一道魂力射向大門,那一瞬間,所有人耳中全是一種壯闊的轟鳴,大門打開,一片碑林便在眼前了。
「碑林開,左氏嫡系,入碑林。」
左丘晏,當先走進那扇虛幻的大門,接著是長老會的人,左瀾跟在他們身後,一直走到巨大的陶然碑之前,站定。
臨滄走在最後,步伐沉穩,一點也看不出是即將被逐出的人。
陶然碑上的所有畫像全部亮了起來,從始祖一直到現在的嫡系,其中也包括臨滄。
那一副像,是臨滄的。
左瀾對那副像記憶深刻。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臨滄平靜地坐下來,右手五指輕輕地點在這空間的地面上,他的魂陣,終于也亮了起來。
這是左瀾第一次看到他的魂陣,寬廣十幾丈大的魂陣,目之所及,全是魂陣上繁復古拙的花紋,然而出乎人意料的人,只有陣,沒有圖。
臨滄竟然沒有魂圖。
左瀾只覺得自己眼皮一跳,這個時候臨滄看了他一眼,又轉開了自己的目光。
面對著這左家上上下下近百位嫡系,臨滄的聲音顯得無比平靜︰「說我罔顧人情也好,說我滅絕人性也罷,我屠戮同族是事實,可左家垢污我也是事實,我臨滄,敢作敢當。手染鮮血,滅情絕義,不過時人所迫,我問心無愧。」
旁觀的長老會里立刻就有人冷哼了一聲︰「強詞奪理!不知廉恥!你當年殺害自己同胞兄弟之時可曾顧念手足情誼?你若無心無愧,便是你根本沒心!」
殺害同胞兄弟……
左瀾看著臨滄,然而臨滄沒有看他。
臨滄一笑︰「愚蠢。」
那長老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著臨滄抖了半天,差點沒背過氣去。
臨滄低眸,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透明的指甲在手腕上一劃,一道血線立刻就出現了,像是一條紅色的絲線,鮮血順著他的手腕,詭異地流過五指,淌到了地面上。
他的魂陣太過巨大,以至于在場所有人都踩在他的魂陣上,那種感覺是令人極其不安的,一個魂陣就像是一個人的領域,踩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是極其危險的。
然而左瀾此刻卻已經忘記了這種危險,他已經能夠從這些只言片語之中推測出結果,臨滄——會是長老們口中的那些人嗎?
那一道血線緩緩地變粗,流淌出來的血液更多了,臨滄的臉色卻越見蒼白了起來,魂皇也不過是**凡胎,鮮血流盡也只有死亡這一個結果。他坐下來的地方略高于陶然碑所在之地,鮮血順著就從他的指上落到地上,再淌過去。
這個時候,左瀾才發現這地面上是有玄機的,地上有凹槽,不過因為是暗色的,所以看不清楚,然而臨滄的鮮血慢慢地填滿這些凹槽的時候,卻逐漸地清晰起來。
就像是從血液中獲得了什麼力量一樣,這些凹槽連帶著鮮血都亮了起來,並且越來越亮,這個略顯得黑暗的空間里,那些凹槽終于都被鮮血填滿了,光,也亮了起來。
一座圓形的陣法,不過比魂陣要小得多,也簡單得多,只是一個逆十字看上去是如此地觸目驚心!
逆十字陣法的這頭,是臨滄染血的手指,那一頭卻是一道細細的凹槽,通向了光滑如鏡的陶然碑。
左瀾就站在一邊,看著臨滄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過多的鮮血流失,讓他看起來很是虛弱。
一介魂皇,可以說揮手之間就能夠讓左家消失,何必如此……
左瀾無法理解。
那通向陶然比的凹槽最終也被鮮血填滿,臨滄的血,終于來到了陶然碑下,一沾上碑的底部的時候,整個雪白的陶然碑立刻發生了變化,血紅色的光芒滔天而起,碑上的所有圖像一瞬間扭曲起來,化作一團黑墨,最後化作了臨滄的臉龐。
臨滄抬眼,看著那上面自己的畫像,那一雙藍眼,是他不同于整個左家人的地方。
彼時,他成年,接受族中的歷練任務,在離開之前在這里留下了自己的碑,也將自己的名字以嫡系之名,鐫刻在這上面,如今要毀掉這一切,居然也覺得不舍起來。他的目光,像是穿透重重迷霧,要剖開那古老的陶然碑,也剖開自己的心。可是,這一切都是必須發生的,他與這個家族,已經沒有關系了。
本來便是叛族之人,他手上的確沾染了同族的鮮血,他是應該被逐出家族的,這一個退族儀式,遲了十幾年。
血紅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而臨滄的畫像在碑上卻是越來越暗淡,最後就像是破碎的琉璃一般,虛空里響起了碎裂之聲,那畫像上的墨跡,頓時化作了一陣輕煙,飄散不見。
左瀾回頭看去,之間黑壓壓的一片碑林之中,有一座已經攤碎在地上,那應該是臨滄種下的碑吧?
如今……
到這里,一切就該畫上句號了。
臨滄的一切都從左家的碑林抹去,他這個人也會消失在左家的歷史之中,那些凹槽之中的鮮血,都融進了陶然碑之中,整個空間里,紅色的光芒漸漸地消下去,臨滄的手指也終于從地上收了回去。
他整個人的皮膚都透著不正常的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像是透明一般,左手在那手腕的血線上一抹,傷口消失,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表情淡漠,轉身不看眾人一眼,身下那魂陣閃了又閃,伴著他一路前行,回去的時候是要走那懸空的鐵索橋的,他那魂陣,平鋪在黑暗的虛空之中,空空蕩蕩不見一個魂圖,始終只有那繁復古拙的花紋,氣勢磅礡到令人心驚。
腳下是萬丈深淵,鐵索橋彎彎地橫越而來,臨滄那帶著孤寂的影子站在橋上,看上去小小的一點,偏偏他腳下的魂陣如此磅礡驚人,這樣的場景,何等地震懾人心?
左瀾看著眼前這一幕,幾乎為之迷醉。
左丘晏站在所有人的背後,看了半晌,轉身,面對著陶然碑,無聲地咽下那一聲苦嘆。
何人知道各自背後的艱辛呢?
眾人陸陸續續地離開碑林,左瀾手中卻還握著臨滄給他的盒子。
族內的長老都沒有上來跟左瀾說話,左瀾也一句不問,出去了,站在祠堂上,看著人莫名其妙地陸陸續續散了,便覺得茫然。
他看了好一陣,左丘晏背對著他,看著那些排列整齊的密密麻麻的牌位,沒有說一句話。
左瀾手一翻,將那盒子收回儲物戒指,轉身就出了祠堂,直接奔著左家的大門走去。
雲楓城已經處于夜幕之中,回來的時候便已經是殘陽如血,此刻便是黑夜似墨。
臨滄失血過多,現在肯定是走不遠,他整個人其實都虛弱得很,能不能使用魂力和魂術還很難說呢,他現在——如果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麻煩怕是大了。
左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擔心臨滄,他只是覺得不應該放任他出去死,長老會那麼多人對臨滄不滿,難保不會有人趁人之危。更何況,在左瀾看來,臨滄知道很多,他不能死。
左瀾幾乎是繞著雲楓走了一圈,最終是在郊外找到了他。
雲楓的夜,燈光稀疏,郊外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夜空里雖有疏星點點,卻照不亮那人前行的道路。
臨滄知道他跟著他,停下來,問道︰「你要跟我到何時?」
「你會死的。」左瀾的語氣很肯定。
臨滄轉身,面色蒼白似鬼,連眼神都有些暗淡,「我死不死,與你何干?」
這人這個時候一點也不像是魂皇,就像是個任性的小孩子。
左瀾有些無言,這人現在又不是左家人,他死不死,的確是與自己沒關系的。
他站在那里,找不到什麼理由來回答他。
然後臨滄笑了,竟然向著他踏出了幾步,站在了左瀾的面前,「你肯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
「我問,你會說嗎?」他的確有許許多多的問題要問,可是臨滄從來不是一個很好的回答者。
「有的會,有的不會。」
臨滄似乎走累了,前面有棵大樹,他走過去,竟然就那樣坐了下來。一腿平放在地上,一腿屈起,背靠著樹,似乎想要休息。
左瀾慢慢地走近,蹲在他面前,雙眼望著他,「我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一個很無聊的故事。」臨滄看了看自己還沾著血的手腕,然後朝他一勾手,「坐過來吧,我冷。」
……他冷。
那一瞬間,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用那麼平靜的聲音說出這兩個字,左瀾忽然覺得眼眶有些濕。
他直起身來,坐在了臨滄的身邊,更深露重,夜里很冷,可是臨滄本身是魂皇,不可能為這樣低的溫度而感覺到冷的。唯一的解釋是,他現在已經需要到不能用魂力御寒了。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接觸你是帶著目的的嗎?」臨滄沒有說舊時的事,卻說了最近的事。
左瀾搖頭︰「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知道,不過是各取所需,對吧?」臨滄閉上了眼,聲音卻還在繼續,「其實左家沒有什麼不好的……他們也是被逼的,我之前對你說,我是器屬性,可是今天你看到了,我現在是沒有魂圖的。」
對,那個時候左瀾心頭的疑惑就已經達到了頂點。沒有魂圖,與無屬性沒有區別,臨滄是怎麼做到的?而且,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臨滄挨著他,身子冷得厲害,方才流失的過多的血液讓他終于體會到了很久不曾體會到的虛弱。身邊的熱度是如此明顯,隔得這樣近,近到一伸手就可以觸模,他很想伸出手去,可是他不能。越是這種時候,便越是顧忌。
「整個魂大陸,跟普通人了解到的是不一樣的,就像是你知道的那些,很久很久,沒有出過一個魂聖了,魂皇們一個個地誕生,又一個個地死去。」
「很少有人能夠了解,每一個魂皇在到達魂皇這個境界的時候,必須拋棄自己原有的屬性,將一切變成無,歸零重來。」
左瀾瞪大了眼楮,轉頭看著臨滄,臨滄閉著眼,唇角卻帶著笑。
「你對此感到很驚訝嗎?梅子青是無界之皇,幾乎會使用所有的魂術;薛冰雖然是造型之皇,但那也僅僅是說他最擅長的是水屬性;破曉之皇崇閻精通七個屬性,他原來的屬性是靈屬性,因而在拋棄原有屬性之後,能夠很快地將金木水火土器靈使用自如;寫意之皇也是靈屬性,跟崇閻是差不多的,不過他更擅長的是五行屬性,至于我——你已經知道了,我原本是器屬性,不顧後來拋棄了它,慢慢地重修一遍,沒死在天淵,也就成為了魂皇。」
臨滄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像是要睡著,卻在左瀾正在思考的時候伸手攬過了他的腰,輕聲道︰「我冷,你別動。」
左瀾無言,今天的臨滄格外地可憐。
以往的臨滄,出現的時候總是籠罩著一層光環,高高在上,讓人連仰視都困難,他看上去像是無所不能,可是如今卻忽然之間低了下來,他覺得不適應,可又覺得很奇妙。
他靜靜地坐著,只覺得臨滄整個人就像是冰塊一樣。
「你看著這個大陸風平浪靜,其實下面早不知道斗成什麼樣子了。魂皇們想要成為魂聖,十御座家族跟魂術公會之間互掐,魂皇們握著成為魂皇的秘密不想說出去,十御座卻千方百計想要知道。他們都在算計,我也在算計,我們都不想死,所以都在斗。」
這些情況,左瀾也猜得到,只是他想不到臨滄說得這麼直白。
那個成為魂皇的秘密,他大約也猜到了。
「我想知道,這些跟你背叛左家有什麼關系。」
「我背叛?我背叛,說到底,竟然是因為你。」臨滄低笑,手圈緊了左瀾的腰,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就近了,他眯著眼,轉過頭,竟然將臉埋進左瀾的頸窩里,聲音也模糊了不少。
臨滄渾身上下都是冷的,那臉龐也是冰涼地貼著左瀾的脖子,引起了他一陣戰栗。
臨滄幫過左瀾不少,盡管也是帶著目的的,可是幫了這是事實,不能因為他帶著目的就抹殺這一切。他沒有推開臨滄,此刻的臨滄就像是一個失意的人,在黑暗里尋求安慰。
「因為我?」
左瀾可不記得這些破爛事兒跟自己有什麼關系,他任由臨滄抱著,還是問了一句。
臨滄在他頸窩里似乎點了點頭,頭發蹭到他的皮膚,癢癢的。
「那個時候你還小,你肯定不記得那些事兒了。為了成為魂聖,他們什麼事兒都能做得出來的。這些事,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魂際之地有異動,到時候很多勢力都會派人去,你趁著現在在雲楓,不要離開,等我送你去秘境。」
「秘境?」臨滄總是說一些他不懂的東西。
「大陸史上寫過,魂際之地,魂大陸的邊際,與海洋交接,凶險異常,僅次于天淵。前些日子,雲楓西北的海邊上出現了飄紅,大概是有天品魂器要出世了。」
臨滄在他頸窩里一彎唇角,又貼近了一些,嘴唇觸到他頸上的皮膚,冰冷。
左瀾忍不住地顫了一下,下意識就想要推開臨滄,可是那一刻,他就像是被什麼力量控制了一般,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天品魂器?」
「嗯,不過不是你魂圖上的那些,是一件全新的魂器。天品魂器,大多都是天地孕育,自然出世,被人為煉制出來的極少。現在魂皇們幾乎都是沒有魂器的,這一把即將出世的魂器,一定會受到各方的關注。」
「也包括你嗎?」
「對。」也包括他自己。臨滄的身子逐漸地暖起來,可是身體的溫度還是很低,「魂皇們沒有魂圖,卻也有利用魂力的方法,那就是自制變異魂圖,通過魂陣的強行刻畫,為自己加上一個魂圖,這樣在與別人較量的時候便不至于處于下風,畢竟魂器是很重要的。」
就像是臨滄自己,他的變異魂圖是自己刻畫的一個大圓,也就是他跟梅子青交手的時候出現在他腳下的那個。不過因為這樣的魂圖並非天生,所以他想讓魂圖出現就能出現,不想的時候也能隱藏。然而這樣的魂圖畢竟是虛假的,魂皇們都希望擁有很厲害的天品魂器的魂圖,五皇之中,還有三皇——包括臨滄自己——沒有天品魂器。
十御座家族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更不要說第九魂院了。
不過左瀾卻沒有想這麼多,他還在考慮著自己的事情。魂皇們為了成為魂聖,什麼都能做得出來,也許還跟自己有關。根據這樣的線索一推,左瀾忽然便覺得心驚肉跳起來。
他沒有說話了。
可是臨滄卻還在說,他的嘴唇輕輕動著,每動一下就與左瀾的脖頸摩擦一次,「秘境乃是大陸上還沒有被人發現的一些原始空間,有的是上古的修士們留下的無主的自我空間,有的則是孕育天地靈寶之地,不過這一次出現的秘境,我已經去查探過了,空間通道只能承受魂師的力量,魂師以上不能進去,所以這一次天品魂器的爭奪只能靠魂皇們的手下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幫你嗎?」左瀾問道。
臨滄輕笑,「你如果想要幫助那些把你搞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的人,我也沒有意見的。」
現在這個鬼樣子……
什麼意思?
左瀾眉頭一皺,便要張口再問個清楚,卻不想臨滄狠狠地掐了他的腰一下,低聲說道︰「以後跟你說,現在別說話。」
他吃痛,下面的話都被吞了回去,忍住,回頭再說。
這大樹下一時安靜下來,左瀾忽然覺得拋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坐在這里也不錯,臨滄抱著他似乎就要睡著,左瀾自己也是迷迷糊糊,就要閉過眼。
然而就在那樣意識朦朧的時候,略帶著濕潤和涼意的嘴唇卻開始親吻他的脖頸,然後蔓延到耳垂,動作很是輕緩,一雙手卻掐住了他的腰,漸漸地用力。
是臨滄。
他本該推開他,可是他側眼,只能看到臨滄長長的黑發鋪在他蒼藍色的衣袍上,看不到臨滄的臉,也不知道他的表情。
臨滄的吻是涼濕的,在他脖頸上流連已久,牙齒細碎地碾磨著他頸上的肌膚,一手卻在他腰上慢慢地撫模。
左瀾的呼吸亂了幾分,皺眉,就在他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卻覺得自己頸上一痛,他一下愣住。
臨滄咬破了他脖頸,鮮血滲出來,被他舌忝進自己的口中,然後含著傷處,慢慢地吮著。左瀾只覺得血液從那傷口處流出去,被臨滄吸走,這人……竟然……
然而這樣駭人听聞的事情很快就結束了,臨滄伸出舌頭,抵住他的傷處,舌忝舐幾圈,左手順著他腰後脊背慢慢地爬上來,模到他的後頸上,他的吻也從左瀾的脖頸往上移,到他的顎下,舌忝吻,濕潤的舌忝吻。
左瀾完全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他被臨滄這樣的舉動弄蒙了,若說之前有過一吻,那不過是兒戲,如今這算是什麼……
臨滄是失血太多,所以糊涂了麼?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臨滄的嘴唇已經移到了他的下頜上,然後貼近他的嘴唇。那舌頭靈巧地鑽進他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左瀾口中彌漫開來。
他睜著眼,看著臨滄那一雙藍眼,不可否認,這種感覺很舒服,可是他覺得自己沒有動情,身體雖然享受,眼神卻帶著漠然。
臨滄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吻得愈加深入,姿態也更加放縱。
他撬開他的牙關,卷住了左瀾的舌,不斷地吞含挑弄,似乎很是得趣。
他退開的時候動作也是從容不迫的,在他唇上印下若有若無的一個吻,然後繼續抱著他,埋頭在他脖頸之間,閉眼,「你當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左瀾沒答話,也沒動作,就任由臨滄抱著自己入睡,直到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讓我挑戰兩萬……
我是勤奮可*有節操的大鏡子︰
=3=土豪們,我*泥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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