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的沒人想知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麼。
左瀾,做人是要臉的。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你到底是想要怎樣啊?
尼瑪的直接問別人要魂晶看,那可是天品魂晶,看上去甚至很像是人家薛重釋的武器好嗎?你這樣直接問真的大丈夫?
其實……
唔,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薛重釋在看了他半天之後,眉頭皺起來一點點,看得左瀾那心忽然都揪了起來。
為什麼覺得眼前薛重釋這個表情這麼可愛呢……
這個家伙怎麼說也是殺了那麼多人,手染鮮血的惡魔啊……
不過,這只是左瀾之前的想法,下一刻薛重釋在他的眼中頓時升級成了麻吉小天使!
因為!薛重釋這孩子竟然很耿直地直接將自己的魂晶遞給了他,「你看吧。」
左瀾幾乎感動得要沖上去把薛重釋給抱住,不過薛重釋在察覺了他的企圖之後立刻就變得戒備起來,眼神一冷,腳下似乎又有什麼東西要亮起來。
蠢蠢欲動的左瀾立刻干笑,這孩子,簡直可愛善良得讓人想要撲上去蹭蹭,就算是模著他的一片衣角都是好的。
這麼善良可愛對壞叔叔沒有戒心的孩子,要是再多一點就好了。
左瀾愉悅地想著,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那個「壞叔叔」到底指的是誰。
眾人︰左瀾,你忍心跟人家一個小女圭女圭搶東西嗎?
左瀾很淡定,因為他本來就沒說過要搶薛重釋的東西,他雖然財迷,可是畢竟還是有理智的,薛重釋的手段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他不會作死地湊上去自己找抽。所以這天品的魂晶雖然好,可是如果拿到了手,卻已經沒有命去享受,不是更加冤屈?
所以左瀾很克制地看著手掌中的魂晶。
整個魂晶都是尖銳的菱形結晶體,看上去很是炫麗,尤其是這是有屬性的魂晶,整個冰藍色的晶體透著光,拿在手中的時候竟然覺得手指都要被它凍僵,那光幾乎要將左瀾的眼閃暈,那尖銳的線條,是最藏不住的鋒芒,就這一枚指頭粗細,看著甚至也就半指長的魂晶,兌換成低級魂晶那得是多少啊?
左瀾的大腦高速運轉,飛快地判斷著這一枚魂晶的等級,手指中的魂力悄悄注入,一下就與魂晶內部取得了聯動效應,根據魂晶對外來魂力的反應測出了這枚天品魂晶的等級——天品中階。
左瀾的心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他那一瞬間只想拽住薛重釋的領子給他跪了︰小土豪,我們也做朋友吧?
他的理智幾乎快要控制不住他了,可是就在左瀾即將喪失良知投向土豪的小懷抱的瞬間,他手指忽然之間燙了一下,這感覺有些熟悉,左瀾眼神一閃,看向了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黑戒。
別人感覺不到黑戒的變化,只有左瀾知道,方才黑戒的溫度忽然之間飆升才,差點沒把左瀾燙得痛叫出來。不得不說,這一燙來得特別及時,直接就將左瀾拉出了那種要向薛重釋投懷送抱的詭異思維,他心中一冷。
你妹啊,自己其實是被另一個土豪包養了的,怎麼還能三心二意想著眼前這個可怕的小土豪呢?
就算是薛重釋天賦再高,要修煉到魂皇還是要很久的,所以相比下來,臨滄這個土豪還是左瀾的最佳選擇。
唉,要是他能夠和每一個土豪成為朋友就好了。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之中不停地轉動,幾乎快成為一種執念。
「我真是個窮人……」
左瀾自語了一聲,盡管很是肉疼,可還是伸手,將那一枚魂晶遞還給了薛重釋,假兮兮地贊了一句︰「水屬性很純淨。」
天品的魂晶,魂力能不精純嗎?
左瀾簡直是沒話找話說。
一行人因為他這種猥瑣的行為已經停下來一段時間,左瀾發覺之後模著自己的頭「呵呵」笑了兩聲,「那個,大家怎麼不走?」
……
前面林兼仁忽然之間感嘆道︰「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極品,沒有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前浪果然是要被後浪拍死,然後死在沙灘上的。」
「……」去死吧。
左瀾嚴肅地發射著自己的視線,進行惡毒的詛咒。
「還是走吧。」
前面的路途還長。
還是那些高高的荊棘草叢,一次又一次地將這些草扒開,左瀾只覺得自己累得手都要斷掉,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直到他覺得自己再看到任何一根草就要吐,前面的人終于停住了。
一行九人,抬首望去,忽然之間都沒有言語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就像是遠古的隕石撞擊下來形成的巨大隕石坑,不過此刻,那巨坑之中卻有一些駭人听聞的東西。
左瀾听到了自己艱澀的聲音︰「那是什麼……」
天坑之中,巨大的齒輪緩慢而無聲地旋轉,像極了無數的六芒星魂陣慢慢地旋轉,咬合精密,轉動之間竟然流光溢彩,由無數不同顏色的流光在齒輪之間穿梭。齒輪有大有小,慢慢地轉動。
薛重釋雙眼沉靜,注視著這成群的齒輪,「這是機關。」
「機關?」
這個詞一下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樣龐大的齒輪序列,如果連接控制著一個機關的話……
未免也太可怕了。
「天品魂器就在這機關的後面。」言望悠閑地補了一句。
一說到天品魂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
左瀾皺眉,他悄悄將意念探入了自己的空間戒指里,將那一份刻著地圖的玉簡重新翻看了一遍,他清楚地記得,地圖上標識的魂器的地點不在這里,莫非是有誤?
他再一看,忽然發現,在塔樓的圖案外面畫了一條虛線,連到了整個地圖的最中心!
擦,剛剛他們穿越的這一片荊棘草叢竟然是直接通向整個秘境最中心的!開什麼玩笑,這跟開了作弊器一樣,薛重釋他們簡直就是不走尋常路,這不是坑爹嗎?
他原以為肯定還有很多險關要地,一轉眼竟然告訴他直接就到了目的地,剩下的就是探險尋寶了,只是一眨眼之間的事情。
這次的沖擊實在是太大,左瀾在愣了一會兒之後,心底卻升起了一股寒意,他看向了自己前面那些表情驚訝或淡定的人,眼前就是天品魂器了,這些人要怎麼辦?
之前還說要一起破關,現在呢?
其實不僅是左瀾這樣想,別人也這樣想。每個人都代表了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很大的勢力,每個人的目標其實都是天品魂器,可是魂器只有一把,最終得到魂器的也只能是一人,得不到魂器的人不會甘心,本來就是一場殘殺,前期能夠組成小團體合作與其他人抗衡,可是一旦到了這里,一切都是空談。
這九個人的團體,轉眼之間就面臨崩潰。
不過就在這崩潰邊緣的時候,薛重釋淡淡道︰「現在還不必想著自相殘殺,如果我們不一起來,連眼前這個暗花鎖也過不去,更不要談拿到魂器了,過了這個關卡,再說廝殺不遲。」
真是冷靜近乎冷酷了。
薛重釋說得沒錯,不過事情一挑明,所有人也都知道,大概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
崇遇模了模自己的下巴,扭頭看左瀾︰「你說我一會兒要是在過了關卡之後一不小心,失手將你殺了,嘖嘖……你要不要留下自己的遺言?」
左瀾冷冷地回視他,然後燦爛地笑了︰「有種你來。」
想殺他,下輩子吧。
左瀾既然進來了,臨滄自然是有東西交給他的,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護身符和保命的利器,留在最後爭奪的時候使用,不過左瀾不在乎,其實天品魂器他只是想拿到,想見識見識,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拿不到他也不會介意。臨滄雖然要他來了,可是卻告訴他,如果拿不到也無所謂,權當是來開開眼界,他並不是很急需天品魂器。
魂皇們本身已經過了融器這個境界,本身是有魂器的,不過因為後天將魂器和魂圖剝奪,所以沒有自己的本命魂器,但是因為後來變成全屬性的原因,魂皇們能夠隨意駕馭各種屬性的魂器。
其實現在的左瀾也是能夠駕馭任何屬性的魂器,更何況他現在還有自己的殺手 沒有露出來呢。白棋的效用,還沒真正地試過呢。
左瀾有時候細細一想,也覺得自己是挺變態的,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他還是很廢柴,因為他身邊的天才太多了,甚至就像是地上亂扔的小白菜一樣不值錢。
就在進入秘境之後,都死了多少人了?在這種程度的生死爭奪上,人命真的是微若野草。
他對崇遇開玩笑一樣的話也開玩笑一樣地回答——有種你來。
崇遇聳肩︰「放心,關鍵時刻一定會落井下石的。」
其他人倒是覺得有趣,他們這些人有仇都喜歡埋在心底,這樣堂堂正正說出來的情況,是幾乎不可能出現的,這兩人,有點意思啊。
「這個暗花鎖,來自幾千年前,是這片空間的所有者留下的,據說背後就是天品魂器,可是通向魂器所在的器冢的大門在所有的齒輪最中間,就是那里——」薛重釋指了指前面,在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齒輪中間,地上是一座金紅色的陣法,中心是圓形的大門圖案,和塔樓的壁畫差不多。
可是在這陣法外面卻纏著無數的鎖鏈,與那些轉動的齒輪相連,不停地伴隨著那些穿行的光芒拉動,那些亂竄的光芒在那些縱橫交錯的鎖鏈外面就不再前行,轉回來繼續流動。
這些齒輪,被薛重釋稱為了「暗花鎖」,左瀾卻覺得這就像是鐘表內部那些精密的齒輪構造,慢慢地轉動,一個連著一個,大大小小,預示著一些流去了的東西,和還沒有到來的軌跡。
「我們需要怎樣才能破解這東西?」習雨林皺著眉,站在天坑的邊緣,周圍都是高高的荊棘草,眼前卻是天坑,看上去壯觀極了,這種乍然之間的反差就像是從在荒原上忽然看到了很現代化的建築一般。從自然到科幻般的人為,那種反差帶給人心靈的撞擊簡直讓人迷醉。
習雨林站在天坑上邊的邊緣俯視,心神受到震動之下,連語氣也變了幾分。
不過這個時候沒人注意到這個問題,只是等著薛重釋回答。
「我們現在站的方位是南,正對面是北,左西右東。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都有一模一樣的大小兩個為一組的齒輪,之前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找出了解決的方法,一大一小兩個齒輪,需要兩個人同時往里面灌注魂力,至于最中間的控制則由我來,這里我的魂力最高,其他人駕馭不好。這就是我需要幾個人的原因。」
因為他們沒有分|身術。
只不過,薛重釋這麼淡定地說出了「這里我的魂力最高」這種話,還真是讓人很有打他一頓的沖動。
「我們這里正好九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季深和季白站在一起,一路上這兩兄弟其實很少說話,季白更是幾乎不說話,現在說話的是季深,大約是兩兄弟里是季深比較外向,所以這個時候就是他在說話,季白之前可謂是心狠手辣,似乎只有殺人的時候特別有存在感。
天穹高遠,黑雲卻是低垂,天坑巨大,那一座座齒輪看上去就像是可怕的巨獸,趴伏在坑底,無聲而極具威脅地轉動。
他們是抽簽決定誰去負責哪個位置的,每個人都顯得很是淡定,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只不過眼神之間的交流卻是很復雜的。
左瀾看了看姜錯明和習雨林,他倆人也是相互地看了一眼,如果說整個秘境之內必須要信任一些人的話,左瀾肯定只能選擇他們,只不過抽簽這件事實在是不可以作假,不是不能夠,而是因為薛重釋是監看者,沒有辦法私下動手腳。
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希望先破解了這「暗花鎖」才準備過去。
他們只抽四個字,東南西北,分別決定誰負責哪個方位的齒輪。
他們需要讓齒輪在合適的時候停止轉動或者是繼續轉動,這關系到作為控制者的薛重釋能不能成功地從天坑外圍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將整座陣法開啟。
八顆珠子,四個顏色,放在密封的黑匣子里,左瀾他們一一上去拿出來,顏色一樣的兩個人是一組,東方為紅,西方為白,南方為紫,北方為綠。
左瀾拿到自己的珠子之後,掃視了一圈之後,才慢慢地攤開自己的手掌,綠色,北方的位置。
他皺了皺眉,再抬頭,發現崇遇那烏黑的眼眸正一轉也不轉地注視著他,崇遇向著他,攤開了自己的手掌。「左瀾,我說過,我們兩個,很有緣分。」
綠色。
左瀾忽然覺得自己手中的珠子很燙手。
之前崇遇說想殺他,現在呢?
左瀾微笑︰「這樣不是很好嗎?到時候我若是死了,你很快就會下來陪著我的。」
畢竟,誰都猜得到,左瀾如果是非正常死亡,一定是崇遇下的手,出了秘境之後,也不代表事情完全結束,就像是薛重釋這種,殺了那麼多人,出了秘境之後也不一定就完全安全,說不定會遭受到追殺。
而此刻,崇遇只是看著自己手中的珠子,輕輕地往空中一拋,又穩穩接住,「那樣似乎也不錯。」
听這話,崇遇跟他之間還真的是恩怨深厚啊。
左瀾忍不住抹鼻子苦笑,他這不過就是陰過崇遇一把嗎?還是臨滄在那邊動手的,至于他恨自己這麼久嗎?
得了,這下有得麻煩了。
作者有話要說︰困。
我是勤奮可愛有節操的大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