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神器走私專家 第一百一十二章 瀾會(六)

作者 ︰ 時鏡

東部第二魂院地區和中原第一魂院地區的交界處,左瀾的目的地。

在來的路上,左瀾左思右想,還是將那個匿名者的消息屏蔽掉了,實在是害怕有別人來搗亂,他是特別想來會一會這位神秘客的。

在這段交界處,有著一片原始森林,連綿不盡,像是一條腰帶,落在了東部和中原的中間。這天生是一個好打劫的地方,無論如何也避開不了,有的時候商隊為了趕時間,不得不冒險從這邊路過。

正所謂是富貴險中求,繞遠路花費的時間和魂晶,也許比經過原始森林付出的代價還要慘重,中東二區的貿易之所以不怎麼發達,大約就是因為原始森林的存在。

而大陸三大黑市,中原第一魂院地區有,那是正常的事情,河市乃是全大陸流動,並不存在地區獨特性,只是暗市卻不一樣,它已經指明了位于東部第二魂院地區。如果中東兩區之間的貿易發達,那麼暗市的存在就是個雞肋,然而此刻的現實是恰恰相反。

第一魂院地區的豪強們不是沒有進軍東部第二魂院地區的打算,只是即便是到那邊開辦各種分號分會,也無法撼動暗市在東區的地位分毫。

這其中若是沒有什麼玄機,左瀾才不信了。

他來的路上很低調,順路結識了一些有趣的人。世界上總歸是有許許多多想不勞而獲的人,左瀾也就給了他們一個機會。

他表面上的修為並不精深,所以走在路上也很容易受到別人的輕視,遇到一些山匪強盜,也總是第一眼就盯上他,這個時候左瀾就直接把兩兜一翻,裝作自己是個窮逼,而後巧妙地透露有一家商會的貨將要經過小樹林,並且運貨人的實力不強,說到這里之後,卻又不肯說了,賣著神秘,緊接著卻說要走。

現在左瀾後面跟著一群小尾巴呢,他已經到了原始森林的邊緣。樹木開始高大茂密起來,左瀾現在幾乎已經到了魂師的巔峰,距離魂爵也就是那麼臨門一腳的事情,後面跟著的雖然也是魂師級別,不過完全不被左瀾放在眼底。

他悄悄地監控著他們的行蹤,有意將自己與他們的距離控制在一定範圍內,既不使他們追上自己,與自己相隔太近,也不使自己月兌離他們的追蹤。左瀾就這麼慢慢地吊住他們,唇邊掛著笑,嘴里叼著根草芯子,背著手,悠悠閑閑地走進了這一片原始森林。

其實左瀾一直是個陰謀論者。

他相信暗市之所以在東區屹立不倒,並非是僅僅因為這一片天然的原始森林為屏障,以阻擋中原區勢力的滲入,更因為——在這片原始森林里面,有著暗市的埋伏。

每一次的拍賣會,哪里來那麼多的精品?左瀾才不相信正規的渠道能夠解決如此豐廣的貨源問題,不打家劫舍,怎麼可能?

如果左瀾是暗市的老大,不想別人侵佔自己的地盤,就要在別人家的商隊經過這片樹林的時候打劫,或者削弱對方的勢力,久而久之大家就知道這些玄機了。

這才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呢。

只可惜,現在左瀾看暗市不順眼,又因為暗市有一批貨要過來,順手就要坑害他們一把。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面沒有人,他卻能夠感覺到被自己引來的那些人的氣機。

「天氣好好……」

左瀾哼著曲兒進去了,走了大半段,放慢速度,等待著他們跟上來,等他們差不多要到了目的地,左瀾才隱藏了起來。

周圍的樹木已經高大粗壯,給人一種叢林求生的錯覺,有些地方還彌漫著青綠色的瘴氣,看上去十分可怕。這一片原始森林,又被叫做「鬼森」,曾有人說起名為「鬼林」,可是一個「林」字,無法凸顯其大,于是稱之為「鬼森」。

他升上一株很高大的千年老槐樹,茂密的枝葉遮擋了他的身形,此日已經是初九,左瀾將氣機隱藏起來,在自己的身邊布置了一個陣法,安穩地坐在里面,散開了自己的精神力,任由它們放松,往別的地方鑽去。

左瀾在尋找,那個任務的人。

不過終究沒有找到,想必對方是個聰明人,左瀾已經接下了這個任務,對方肯定知道今天已經有人到了這個地方,至少是在這一片,至于能不能遇到,那倒是其次了。

遠遠的有商隊從中原區進入鬼森了,其實從外面看,這跟最普通的商人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是最普通的商隊,在外人的眼里,只要他們進入鬼森,定然要遭受一陣盤剝,所運送的貨物肯定也是所留無幾。

商隊的領頭是個酒糟鼻老頭子,叫衛祥。他是暗市的長老,已經活了很多年了,進入魂爵這個境界也有很多年了,只是也許神靈已經不眷顧他,他的實力已經停留在魂爵這個位置近四十年,這四十年里風雲變幻,又有多少人成為新的魂爵?又或者,有多少魂爵死去呢?

他雖然名不在五皇八尊十九爵上,但其實力在整個魂爵的層次之中,已經算是相當高明了,在暗市長老會之中也擁有相當超然的地位,只是壽數將盡,他忽然就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這次暗市依照老辦法,讓自己的商隊從鬼森過去,喬裝改扮,出來的時候再收起一些貨物,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暗示自己的貨物了。

他們暗市安排了許許多多的「劫匪」在鬼森,為的就是阻撓別的商隊和商會勢力,這個辦法已經用了許多年了。

坐在車上,衛祥捏了捏自己紅紅的酒糟鼻,整個頭發都是亂糟糟的,白胡子和白頭發幾乎長到了一起,連成一片。

「衛長老,我听說瀾會的勢力也到了東區,這以後暗市跟瀾會,怕是要有一拼啊

隨行的一個小伙子乃是衛祥的佷子,是第一次跟著衛祥走商,還是經過鬼森這樣的地方,不免有些害怕,所以才努力地找話題轉移注意力。

衛祥這一輩子幾乎都在走商,沒有成為魂爵之前,他是個商隊里的護衛,後來逐漸地凸顯了天賦,才被提拔起來,後面更有幸成為了魂爵——只不過,他的魂爵,在左瀾看來其實是個偽魂爵。畢竟他的魂器是暗尊送的,只是與自己魂圖上的魂器接近,算不得是真正的魂爵。

有時候衛祥也在想,自己不能更上一層樓,大約就是因為魂器與魂圖之間的微小差距,然而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假如自己沒有選擇接受魂器,成為偽魂爵,魂師的壽數已盡,他現在早已經是黃土一抔了。

衛祥道︰「瀾會真正可怕的,看起來倒不是那左瀾,天才很多,等他真正成為了魂爵,才能知道是不是天才。魂爵是個分水嶺,在沒有成為魂爵之前,不能說任何一個人是天才

這個理論對衛祥的佷子衛演來說,是個很新奇的理論,在幽靈廣播平台听說了各種天才的八卦,以至于他都被洗腦了。

「這麼說,左瀾算不上是天才了?」

「左瀾是個天才,但能不能成才,那還兩說。我倒是很看好瀾會那個薛重釋,最近御座薛六連發幾道絞殺令出去,都跟一顆小石子兒丟進了海里一樣,水泡都冒不上什麼來。不是那御座薛六已經外強中干,搖搖欲墜,就是瀾會或者是薛重釋自己將麻煩解決了。這個人才是真正地危險,血洗第一市,根本沒手軟

衛祥對這個世界有自己的一套見解,他是個糟老頭子,活不了多久,也不準備再活多久了,這是他最後一次陪著暗市的車隊運貨了,他準備運完這一趟,就告訴暗尊,自己要離開這里,去游歷名山大川,以自己魂爵的修為,在有生之年看遍大陸勝景,最後找個地方安靜地躺下來,安靜地過完自己這一生。

「左瀾是邪,這樣的人做事完全隨心隨性,高興了殺人,不高興了也殺人;薛重釋是魔,這樣的人做事有一種定性,他是從御座薛六出來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沉,只是大多數人注意到了他的殺戮,卻忽視了他的智謀,他不高興了就殺人,高興了卻還有可能放人一馬

這話衛演完全听不懂,「這不是互相矛盾嗎?薛重釋是魔,怎麼可能還放人一命?而左瀾是什麼時候都要殺人……這……」

「孩子,那是你還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邪’和‘魔’衛祥也不多解釋,這些東西,只有他這種到了一定年紀的人才能看得出來,那已經于睿智無關,而是一種人生閱歷積累起來的直覺了。

「不過說起來,這大陸上更邪的,還應該說是那五皇

拔開酒壺的塞子,衛祥喝了一口酒,「以前我到第九魂院去做客,曾經跟酒鬼段昆侖聊過,他說最邪的——是天淵之皇臨滄

衛演的腦子已經完全暈了,「新魂皇似乎不太出名啊?」

「說了你也不懂啊……」

邪……

當初段昆侖提起這個字眼的時候,衛祥自己都沒有覺得,可是在後來偶然一次看到臨滄那半黑半百的頭發和衣服的時候,才忽覺得,段昆侖是對的。

這也不是什麼睿智,而是一種直覺。

最邪的人。

衛祥眯著眼楮,準備安安穩穩地送完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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