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芍藥眨了一下眼,便轉身而去。芍藥感覺又緊張又激動,紅著臉挺了挺背脊,轉頭嚴肅道︰「你們听著……」
秋婉樓前一片熱鬧繁華,就算剛才萬源米鋪發生了小插曲,對酒樓的生意亦沒有絲毫影響,客來人往,照樣把跑堂的忙得腳不沾地。
花著雨走進大堂,里面酒菜飄香,推杯換盞,笑聲宴宴,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更顯秋婉樓生意火爆。有眼尖的伙計過來招呼,「姑娘是約了人還是吃飯?」
花著雨舉目一掃,「吃飯。給我安排個安靜的地方。」
臨窗的地方都有人,伙計便把她往大堂稍靠後門的地方帶。在經過櫃台的時候,正在焦急朝門口張望的五十多歲的掌櫃看見她,頓時一副驚喜交集的樣子,還不待花著雨坐下,他就急忙跑過去道︰「姑娘可是一個人?吃飯的話,可以隨小的去里面點菜。」
恐怕這就是長公主安排的人。花著雨暗贊此人眼力,正要答應,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低聲道︰「七小姐,我已在此地等你多時,請隨我馬上離開這里!」
花著雨回頭一看,認出正是長隨楚霸身邊的女官阿信,皺眉道︰「出了什麼事?」
阿信英眉微挑,瞥了那掌櫃一眼,冷道︰「我們接到消息,有人要在秋婉樓害你,本來還不信,一來秋婉樓,卻發現這里人客比往常要多得多,不管怎麼樣,還請七小姐先隨我離開這里再說。」
之前就覺出酒樓的生意火爆得過份,經她一提,花著雨立馬警覺,起身就要走,那掌櫃卻一臉哀求地壓低聲音道︰「阿信姑娘,求你讓七小姐馬上隨我進去,世子……世子已經不行了……長公主一直讓他苦熬著,不敢向外聲張,只盼著七小姐這最後一絲希望,如果七小姐現在離開,我們世子……」
阿信一驚,安平王世子病發得如此厲害嗎?為何連太子都不知道?可是這和花七小姐又有什麼關系?
花著雨為之動容,上次她一針下去,本就是為了中斷兩氣匯合相斗,如果那針不取,黎司桐的病癥就可緩得一緩。如果取了的話,將更加速兩氣的激斗……
「請阿信姑娘傳話太子,也請七小姐放心,長公主已在秋婉樓做了萬全的防護,就算是皇上的親衛軍來了,也不可能攻得進去……還請七小姐馬上隨小的進去把世子的病情壓制……世子太可憐了,現在已經被鐵鏈鎖著……」老掌櫃哽咽,幾乎是老淚縱橫。
都到了這種地步嗎?長公主一直都沒有催促她,就算她兒子快死了,仍是在尊重她的決定。花著雨不由眼楮黯了黯,前世,她就因為是先天性心髒病,爺爺不知費盡多少心力才讓她活蹦亂跳活到二十多歲,那種日日害怕她離開的心力折磨,沒有一個人能得體會。結果,她還是躺到了醫院,當看到爺爺背過身後流下的眼淚,焉知她又有多麼的痛苦?
而長公主對黎司桐,又何嘗不是?他們不過是皇權的犧牲品……
她掰開阿信的手,對掌櫃果決道︰「請帶路吧。」
掌櫃喜出望外,阿信拉住她,認真道︰「七小姐真的不跟我走嗎?」
「去回了太子,說我謝謝他的關心。這里,我會見機行事,讓他不用擔心。」花著雨淡道。
阿信盯著她堅毅的面容,默了一下,才道︰「太子一再叮囑以七小姐的安全為重,這個時候,應該是七小姐在哪里,我也在哪里。走吧。」
花著雨沒有拒絕她,只是垂下眼,掩飾了眼底的熱意。
兩人隨掌櫃走出大堂,一進後院,就見松柏蒼翠,繁花穿插,給人一種鬧中取靜清幽的感覺。不過稍一留神,便能發現寧靜中暗帶肅殺之氣,恐怕是各個角落,了不少防衛暗哨。
察覺如此防衛,阿信暗松了口氣,安平王府,畢竟曾是大澤之肱骨,百十年根基,收了爪牙,仍有利齒,些許小賊,絕難傷其一分。這也是她第一次目睹安平王府沒落的真實實力。
掌櫃帶她們進得一間幽靜的院落,與十多個精悍帶刀護衛交換暗語後,便敲開了一扇木門。來開門的,竟然就是多日不見的大長公主。
「總算來了。」見到花著雨,她也不驚,神色雖說平靜,但是她眼角憑添的幾道細紋和鬢角的兩縷白發已徹底道出了她的心力交瘁,猶如即將燃盡的蠟燭,不過是在憑著燈芯在發揮最後一絲殘留的余熱。
「他已經聲嘶力竭,血脈噴脹,面目紅腫,不知道就算來了大羅神仙,還能不能將他救活。」大長公主的話說得空曠而死寂,像是暗夜幽靈。
阿信和老掌櫃被人禁在了外面,花著雨隨著她往里間走去,沉聲道︰「之前我給他刺過一針,如果不取的話,他的病不應該短時間內成這樣。是誰把那根針取了?」
大長公主僵硬的背脊停了一下,「第一御醫說那根針的刺法有問題,如果不取,司桐將爆血而亡,尸骨無存……」
花著雨眼一眯,冷笑,果然是顧正涼,以他的醫術,不可能不知道那根針所起的作用,而他依然起出那根針,恐怕亦是希望安平王府的最後一根獨苗徹底斷絕!
而以大長公主的識人之能,現在她不去求顧正涼,依然要自己過來,那麼她自然清楚顧正涼的險惡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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