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流光,你搞什麼?你以為躲貓貓這麼好玩麼?」她沒好氣地輕斥著。《》
「閉嘴。」鐵流光平穩不失嚴肅地命令著。
冷芷靈才發現,此時鐵流光正微微靠牆倚著,瘦小的身影很是單薄,越發透著孤寂無助的漠然,有著幾分讓人憐惜的感觸,眼楮有些刺痛,聲音也逐漸低了下去。
「鐵流光,你怎麼了?」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鐵流光面色蒼白一片,耳朵傳入了一聲極其微弱的申吟,很低很低,像是在竭盡全力地隱忍著。
「……」她小心翼翼地望著鐵流光,這下,他似乎是完全靠在了牆上。
冷芷靈不知死活地想要去探個究竟,手一抬拍在了鐵流光的肩膀上,那一下很重,直讓鐵流光身形顫了顫,申吟聲似乎更大了些,臉頰似乎更白了些!
「見鬼的,白痴女人,別踫我!」鐵流光牙咬切齒,那張極其蒼白的臉滿布失了血色的憔悴。
「呃,你沒事吧,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上次就……」冷芷靈有些無措。
那一刻,她注意到鐵流光的眸子閃過一抹無助,還有淡淡的類似絕望一般的情緒,迅速地劃過去,等她想細細看清時,卻全無蹤跡了。那雙眼楮,漂亮清澈,即使幽怨,即使哭泣,即使憎恨,即使擔憂,都閃著幽柔純良稚女敕的微光。♀
「你真多事!」許久,鐵流光終于憋出了一句話來,隱隱帶喘,似乎累極。
冷芷靈望著他,她注意到了,他正緊抿著嘴角,俯視萬物般的倨傲的姿態,一如在洛北鎮客棧時,不可一世的小世主,頰邊酒窩卻似含滿了稚女敕……
「你受傷了?」冷芷靈顧左右而言它。
鐵流光本不想予以理會,他深深地呼吸了口氣後起身欲走,然而步子還未邁開步,便趔趄得險些摔倒,他竭盡全力地穩了穩身體,卻已是一直劇烈的喘息聲。
冷芷靈猶豫了一下,終于壯著膽子扯住了他的胳膊。鐵流光微抬眼,疑惑瞬間而過。晨曦中,他微微蹙起的眉角,染著讓人心疼的孩子氣。
「你為什麼要幫我?」他問。
「幫你?」冷芷靈笑了笑,「我這叫助人為樂,看樣子,你似乎傷得不輕。」
「我不是廢人!」話音還未落,鐵流光便猛地甩開了冷芷靈的手,身形踉蹌地撞上了身後的牆壁,等冷芷靈反應過來,頸間一涼,耳邊,那些急喘著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過︰「我,即使受傷,但,但是殺你,還是綽綽有余的。」
冷芷靈全身一僵,听著那稚女敕的狠話,她不明白鐵流光為什麼要虐待自己,明明受傷很嚴重了,卻還硬是要堅持著,他就不能稍稍松軟一些,他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啊!
「你不會殺我的。♀」冷芷靈強壯鎮定,卻敢打賭鐵流光不會殺她,耳邊略微諷刺地輕哼了一聲,然後整個身子都倒向了冷芷靈身上,她支持不住後退了一步,心悸地穩住了身體。
鐵流光幾欲昏死,卻仍是在極力地保持著清醒。
「喂!」冷芷靈動了動肩,「鐵流光,你這麼就暈了啊!」
「別告訴任何人,我沒有受過傷……」鐵流光掙扎著吐出這麼一句話,意識逐漸模糊。冷芷靈頓時有些無語,該不會就這麼暈死在這里了吧!
許久,冷芷靈大大地嘆了口氣,任命地抱起鐵流光,決計做那大發慈悲的活菩薩,看他瘦弱的小身軀,卻還是很沉,著實費些力氣,才將人給抱回了房間里。
冷芷靈將人安置于床,又將其披風褪去,那披風一揭去,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難怪鐵流光會這麼一副想死的模樣,他的整個上半身幾乎已被血浸濕了。
怎麼會傷成這樣的?冷芷靈顯然很是心悸。她剛#**小說
「鐵流光,你扭捏個什麼勁,我一個姑娘都不怕了,你個大男人還怕什麼。」
冷芷靈低眸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鐵流光不過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匆忙改了口道︰「不,應該是小小少年對啊。」
冷芷靈糾結時,鐵流光微睜開眼,費力地道︰「別告訴任何人,否則死。」
這算什麼?威脅?冷芷靈暗道,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但既然他這麼赤果果地威脅了,那麼她一定會守口如瓶,堅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是是是,我不告訴任何人,不告訴堡主少堡主,你現在可以松手了吧?」她瞅了眼鐵流光幾欲昏死的模樣,似是低低怨了一聲,「都要死了,還逞強個什麼勁!」
「放心,死不了。」鐵流光突然發話,吐氣懨懨,「可是,殤煜寒怕是活不了了。」
冷芷靈好不容易平靜的心瞬間又凌亂了,她看著鐵流光,急急地問︰「你什麼意思?你見過殤煜寒了?他在哪里?什麼殤煜寒活不了了?他究竟怎麼了?」
鐵流光閉了閉眼,決計不理會她的多事和嗦。
冷芷靈見鐵流光不搭理自己,心中不甘,卻見那傷口血流不止,便拿來藥箱為他處理起傷口來,折騰了許久,才終于將那有些觸目驚心地劍傷給處理好。
她突然發現,鐵流光身上竟有好些傷疤,老的,新的,她越看越是心疼,難不成練武之人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恩,都好了。」
「好了?」鐵流光緩緩地重復了下。
「恩!」冷芷靈點頭,但是下一秒,卻見他幾欲起身,急忙道,「你這是做什麼?」
「回去。」鐵流光簡單答話。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先躺著吧!」冷芷靈將他按住,不悅地道︰「你搶我房間也不差這一次了,傷成這個樣子了,若是亂動,傷口很容易惡化的。」
「多事。」鐵流光無力地靠在床上,緩緩喘著氣。「白痴。」
「你怎麼傷得這麼重的?你剛剛說到殤煜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冷芷靈開始發揮她的好奇性子,小心翼翼地問著鐵流光,為自己的心解疑。
「殤煜寒掉下了雪淵。」鐵流光冷漠地道。
「雪淵?你把他打下雪淵的嗎?」冷芷靈以為鐵流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鐵流光挑眉,手指握成了拳頭,目光變得鋒利尖銳,他十分不悅地道︰「我想是我,可惜!」
冷芷靈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事發生了,鐵流光眸光閃爍著的分明是痛恨之色。
「跟鬼獅有關嗎?」她忍不住問。
「你怎麼知道?」鐵流光聲音變得有些暴戾,言語也透出了一絲冷漠絕望,「是他,他竟然騙我,他竟然一直在騙我,利用我,他只想得到鐵拳堡……」
「……」什麼,他說的是鬼獅嗎?
「鬼獅散布流言,他想危害鐵拳堡,危害那個人,他想取爹爹而代之,殤煜寒竟早就知道了,他那可是我一直想殺的人,卻被鬼獅毀了,一切都被鬼獅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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