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冷冽的風抽打著木柱,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
明明已是春末了,卻依然泛著徹骨的寒意。
冷芷靈即使縮在溫暖的被窩里,也仍舊感覺不出一絲溫暖,門外檐廊上掛著的大紅透亮的燈籠本是說不出的溫暖,卻又似乎透著絲絲陰森。
二層小樓,不聞半點人聲,玉兒本是陪她一起睡的,這會兒竟被嚴叔叫走了。
門還虛掩著的,深棕的木門被風刮得晃了晃,順著門縫看去,夜晚是黑 的,不見半點光亮,這便是鎖卿樓的夜晚,恐怖得幾乎夜夜無眠。
但是,冷芷靈卻不想搬離這里,只因這是她選擇要走的路,對殤煜寒的對決。
她已經把頭都埋進被窩里了,卻仍不見玉兒歸來。
房外風正大,本來就沒關好的門突然就被一陣強風給吹開了,連帶著把房間里唯一點亮著的一盞燭火也熄滅了,霎時,房間漆黑一片。
冷芷靈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看,閉上眼楮開始催眠。
風把門吹開,外面是一片濃黑的夜色,突然,夜色有了一絲詭異的波動……
一道黑色的身影,漸漸從那片墨色中分離出來,鬼魅一樣悄聲的飄進,直至紅木床前,和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的冷芷靈僅一步之隔。
那道偉岸的身影靜默片刻,緩緩地,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剝離。
冷芷靈听見些微的動靜,以為是玉兒回來了,緩緩地探出頭來,黑暗里赫然瞧見一具修長性感健碩的身體,沉靜地立在床邊,比例均勻能夠讓人心紅心跳移不開視線的。
「啊……」思想伴隨著尖叫,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要被人非禮了,難不成哪個宵小之輩竟然覬覦她殤王妃,還是他們也以為自己太濫情了。
「來人,快來人啊!救命啊……」若是以前,這鎖卿樓幾乎是座空城,只有殤煜寒一人,就連守衛也沒有,但是冷芷靈住進來以後,便四處招人,將小小的鎖卿樓幾乎填滿了,鎖卿樓外也安置了侍衛把守,所以她才敢大聲喊叫的。
只是,冷芷靈並不知道,這些人剛剛都已經被嚴叔叫走了。
因為,冷殘的殤王爺回來了,而且就在她的面前。
「現在叫,不覺得太遲了麼!」殤煜寒手一揮,一盞盞燭火亮了起來。
冷芷靈的視線驟然變得明亮,清晰,恐懼,怔怔地望著,此時此刻,他依然冷若冰霜,卻俊美如神,冷冽的眸子,挺直的鼻梁,錦銳的薄唇,周身散發著凌然的尊貴之氣。♀
那種深刻的霸道,好似天地間唯一的主宰,這樣的男人怎麼不讓女人折服呢?然而對冷芷靈而已,他卻是惡魔,尤其不著寸縷,更讓她想起那日的噩夢。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顫抖著身子,悠悠地低低地開口。
「那麼,你又是如何對我的呢?」他的話剛說完,殤煜寒便傾身壓了上來,緊鎖著她縴細的腰身,整個人陰冷而凶狠,呼吸急促,沉聲的在她耳邊質問著。
「我!」冷芷靈抬眸,詫然無語,不是因為他的陰狠才決定反叛的嗎?不是早已做好了決裂的思想準備了,為什麼此刻,看著他如大海般幽暗無邊的瞳眸……
心中突然混亂極了,面前的這個陰狠殘忍的男子,也不過是借著陰狠殘忍來掩飾著自己內心寂寥脆弱吧!冰冷冷地無視周圍的一切,卻渴望著這一切……
她決定與他決裂對抗時,決定做一顆有用的棋子時,怎麼就忘記了這一點呢?
他的眸子蒙上了更深的**,那種被看透的無措被深深地壓抑在痛楚的心海之中,殤煜寒明知道,彼此都不過是殤皇室的工具,卻渴望這彼此利用的溫暖。
也許,只有這個什麼都了然的女人才能夠留在他身邊,她熟知自己的一切,甚至看透了自己的內心,她能輕易地勾出他心底的怒火和炙熱,不僅是利用,更是提醒。
她無時無刻地不再提醒著他,他殤煜寒只是殤皇室的一顆棋子,冷冰冰的工具而已。
冷芷靈接受著這一切,卻愚蠢地以為可以改變什麼?最終什麼都無法改變,只是讓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沼澤,不,是地獄,陷入更深的地獄,他們兩個人。
「冷芷靈,本王說過,你永遠都不要妄想著逃月兌,本王不會讓你離開的,本王也不會先離開的,若有那麼一天,死便是地獄,這地獄將永遠是我們兩個人的!」
這話,听起來陰森恐怖,卻又像是狂妄霸道的誓言。
冷芷靈心口猛地一窒,才發現自己早已掉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他的話竟硬生生地將她的眼淚逼出來了,她輕輕嘆息︰「殤煜寒,我怎麼沒發現,其實我們如此相似呢?」
他們相似,因為都是一顆棋子,被人利用的棋子。
命運似乎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將兩個毫不相關的人綁在一起,然後彼此傷害,彼此利用,卻也只能彼此溫暖,彼此呵護著,彼此依靠著彼此。
「殤煜寒,你相信自己的命運嗎?相信命運,其實是可以被改變的嗎?」
殤煜寒炙熱的吻突然停住,黝黑的眸子看向冷芷靈,對于這顆棋子他從來不曾小看過,此時此刻,他的話更是讓他心底澎湃著的激情化作了更狂熱的潮。
「命運!」他的命運,注定是顆在地獄里掙扎著的棋子。
「命運是靠自己把握的!」冷芷靈堅定地,突然用胳膊圈住他的脖頸,唇吻了上去,小心而細致的,一寸一寸地侵佔著他的身心,使得人一吻成癮。
「你的命運,只能是本王的!」唇齒直接,兩人的呼吸急促起來。
「是,我們的命運!」冷芷靈輕聲細語,扭動著微顫著身子,抗拒著心底殤煜寒曾對她造成的那抹恐懼,白玉似的身子感受著貼合著,心髒狂跳著。
「命運」似乎從此刻開始扭轉了。
殤煜寒的吻鋪天蓋地,他知道自己是冷芷靈第一個男人,也只能是唯一的男人。
江南一行,他興致缺缺,因為搜尋的線索極少,所以查詢了幾日毫無結果,心中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歸來,只因為,他想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佔有她。
那種迫切,令他發狂,而她的話,也如導火索似的,炸開了他腦海中許多死結。
思緒引導著身體,殤煜寒的**早已漲得嚇人,動作卻輕柔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冷芷靈剛剛的話,他對她本能地多了一些呵護,炙熱緊抵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0:>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