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君天下 一零七章 八爺黨,完了

作者 ︰ 毛毛的老爸

頭一個叫好的自然是康熙。

運籌帷幄之中不如張良,保境安民不覺糧道不如蕭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如韓信,朕之能用所以取天下,流氓皇帝劉邦一句話說到了底,弘皙還能琢磨出帝王術(樹)莫說從始皇帝這個職業四十年的康熙。

在識人並有規劃的用人方面,康熙絕對是優秀的人事管理經理,早模清太子斤兩的康熙之于胤禛的基本看法是一個「能」字,太子一黨所取得的那點微末成績有一半以上都離不開胤禛的努力,他厭的甚至不是胤禛的非份之想,而是吃豬油蒙了心的利欲燻心!而今,能幡然醒悟,哪怕是在剖析國務中夾帶一點自我表揚的私貨康熙也不會在意!

當初廢物利用為啥?終究是絕了立儲登基的念想,追繳虧空這種得罪全天下讀書人的事舍你其誰?有男人羞于啟齒的毛病卻非一蹶不振,如此奮起作為父親自然高興,而奮起的根子還在孫子的激勵,有孫如此夫復何求?都是自己的種兒,好,首先是驕傲!

好,還因為「查漏補缺」四字,如此,天佑從弘皙一人變成愛新覺羅一家,囚在心頭的障壁瞬間崩塌豁然開朗,怎能不好?

第二個聲好卻壓馬武的心里,苦心孤詣這種話自己講出來是找死,換別人立馬就是大翻盤啊!不光自己無虞,就連兄長的牢獄之災都要免了吧?這麼忠心耿耿的奴才皇上要殺了豈不令人齒冷?

第三聲「好」很大聲,因為它來自殿外,還是推著輪椅大阿哥世子弘昱、光著脊背背著寶劍的三阿哥胤祉和坐著輪椅的坐著輪椅的八阿哥胤、九阿哥胤異口同聲,他們的身後還有躺在軟床之上滿眼怨毒的十阿哥胤莪,殘障組合出現在這里已經是來者不善!

這五人同行卻是有些小曲折要交代一下。所謂優我則厚虐我則仇,鳳子龍孫的怨念也比升斗小民執拗許多。

胤昨日與胤莪一起配合著老狀元一干人扛著長槍告御狀就證明他終究沒有听從胤的建議乖乖來弘皙府上听喝,偷雞不成的結果是他搭上了一條腿而受創的胤莪至今昏迷不醒。知道弘皙今日開府他無論如何要帶著八哥十弟來湊熱鬧,斷腿的做著輪椅,昏迷的架上軟床,到時候在銀安殿一擺,嘿嘿,襯襯咱們皇太孫的微風!

這種擺明是惡心別人順帶找虐的損人不利己胤原本是反對的,可「天家顏面」四個字無論如何也說不服「活都活不下去還要什麼臉」,正準備的時候管事卻報三阿哥胤祉來訪,胤祉奉旨練兵的事他們還出人出力呢,僥幸逃生的手下回報水淹七軍的慘狀捎帶也提了一嘴老三被侍衛拼死架上行宮房脊,換以前,胤的大嘴巴絕對不會放過這位練兵練到自己都爬了牆頭的老三,可現在,執手相看淚眼,老九何必笑話老三?

胤莪來還是一貫的合縱連橫,人不人鬼不鬼死的死傷的傷,皇阿瑪可曾過問一句?咱們也是親兒子,弘昱也是親孫子,哪怕雷霆之怒圈了也證明皇阿瑪還想著咱們吧?被遺忘對曾經的野心勃勃,情以何堪?

不重視,毋寧死!

這幫人來的目的就是攪了他娘的開府典禮,殘障人士的天潢貴冑闖府,不光是旗主府的多卓還是武丹來領的大內侍衛們可沒打瘸子罵啞巴那麼窮凶極惡,一面派人飛報康熙一邊安排人護送,可惜報信的小太監來的時候正趕上康熙的勃然大怒,自覺脖子不夠結實的他稍作猶豫的功夫,殘障組合的隊伍已經到了銀安殿之外。

胤禛竟然恬不知恥說什麼「有佷如此,豈敢落後」,姥姥!烏雅氏這條老母狗生的好兒子!

必須承認,哥幾個別人的目的達到了,康熙剛剛從胤禛一番話找到的自信因為他們的出現就如一貼黑膏藥糊的死死的!當然,找虐也求仁得仁了!

「瞧瞧,諸位愛卿都瞧瞧,我愛新覺羅家投筆從戎的大將軍來了,」康熙嘎嘎一笑,「都說生子當如孫仲謀,朕有幸做到了,可朕這兒子沒建成東吳那樣的霸業卻體味了一把水淹七軍,哈哈哈哈——」

康熙一陣梟笑,收聲卻是厲色,「與朕興兵不成,今日莫非要與朕決斗?」

這該是親爹說親兒子的話嗎?想反駁,可父皇的積威又讓胤祉無從張口,一路醞釀的如何指摘皇阿瑪的「不公」根本沒有宣泄的路徑,像被一團棉花緊匝匝堵在嗓子眼,憋得小白臉紅白一陣變幻好懸一口血噴出來!

「皇阿瑪,您這是要羞死三哥麼?」胤在輪椅上微微躬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此天定之禮,皇阿瑪為君為父,兒臣等的性命皇阿瑪隨時可以拿去,何必如貓捉老鼠一樣戲弄,孰忘兒臣等也是天家一員,何必讓滿朝文武看了笑話,叫天下萬民看了笑話!」

「皇家的諍子果然會說話!」康熙譏誚的看著胤,「爾這是勸朕殺了胤祉一了百了麼?」

「兒臣不敢!」本來還端坐在輪椅的胤直接撲到地上,勸父殺兄這樣的名頭寫在起居注上,死了都是遺臭萬年!

撲的急摔得狠,本來就沒長好的右腿一下兒又打了彎,劇痛之下整個人蜷縮成蝦子,黃豆大的汗珠也密布了額頭,以頭搶地道︰「自古有士可殺不可辱,兒臣只盼望我父子間親密無間其樂融融,至少要留下些許體面!」

「體面?就似爾這般以死相逼君父就叫體面?就爾平日作為可有一事稱為體面?」康熙對胤可謂恨極,可瞧他痛苦的樣子又有一絲不忍,獰笑道︰「滾到一邊,朕稍後再發落你!」

「皇阿瑪——」被侍衛夾起來的胤痛苦的一聲長嚎,既有肢體之痛更有心痛,「皇阿瑪對兒臣之鑒,兒臣不敢苟同!」

「放下他!」康熙  幾步來到胤面前,「不敢苟同?朕,就跟你好好講講什麼叫體面!」

「爾本為辛者庫賤婢之後,焉敢覬覦儲位?爾若面南背北,王八戲子吹鼓手難不成也要持笏當朝?朝廷的體面何在?」

「爾幸為皇子,組織什麼八爺黨朕也容你,之作為呢?端坐中樞,以胤莪聚攏之錢財仗義助難濟困,惹出事非更有胤這個直人憨貨為你背黑鍋,除了一張巧嘴爾可有一事親力親為?朕卻不知那倆皇兒何以跟在你之後,更不知那些許臣工何以黨附而叫八爺黨?難不成就是那雜毛道士一句八王大?大王八反過來,浪打方能翻身,爾焉配有體面?」

與王八戲子吹鼓手相提並論,除去造反一途胤可以絕了爭儲之心,便是八爺黨新任旗手也被冠以直人憨貨,書房辛秘抖落的大白天下,從康熙以鄙夷的語氣叫出八爺黨一詞之後,八爺黨就徹底完了!

皇圖霸業轉成空,鶯兒燕子俱黃土,胤的臉色由紅轉黃,由黃轉紫,最終完成了胤祉未盡的壯舉,他,吐血了!

「撲——」一口血噴到康熙的龍袍之上,金絲織就的圖案落血難粘,滴答而落,康熙冷冷的看一眼胤,「拖出去,著宗人府圈禁!」

「慢著——」胤高喊一聲,轉頭看看胤祉,「三哥,借你的寶劍一用!」

「老九,你要干什麼?」胤祉觸電一樣跳開兩步,絆到胤莪的軟床上又險些摔倒,踉蹌著一路退出殿外,惶急一指,「皇阿瑪是君父,如何發落老八都不為過,你難道想弒君不成?」

胤祉這麼說絕對是故意,飽讀詩書的他不光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下,更擅長禍水東引,士子游行、盧溝橋練兵皆是如此,眼見胤成了出氣筒他當然希望皇阿瑪往死里發落那哥仨。《》

當初來的時候就想的法不責眾哪怕分攤也有限,現在——把怒火比作一桶水,那哥仨多擔待一些輪到自己自然就少些,甚至往好里想,皇阿瑪發作的太狠之後說不定會有些許愧疚之心,那補償也就落在自己頭上了!

「放你娘的狗屁!」平白多了被扣了大逆不道的帽子胤暴跳如雷,雙臂用力從輪椅上站起來,單腳跳著朝著胤祉追過去,「爺弄死你這落井下石的小人!」

單腳跳與雙腳跑總是有差距的,但胤祉偏是跑了一個之字形路線,一路穿廊繞柱一路高喊︰「皇阿瑪,我把他引開了,侍衛護駕!」

「混賬!」「混賬!」

若沒有這畫蛇添足的喊聲,康熙說不定會對胤有所懷疑,畢竟有郊迎時懷揣火器在前,可加上這一句就完全成了鬧劇,康熙氣的眼前發黑,他甚至忘了叫侍衛把人拿下,兩步出了殿門從護殿衛士的手中奪過一桿長矛,發狠的死命丟出去!

長矛破空,回頭的胤祉嚇呆了,胤也就在此時撲到了他身後,眼見就要穿糖葫蘆,一方青玉的印璽後發而先至,「啪」的一聲脆響正中矛頭!

青玉印落在地上碎成三分,長矛在石板上劃出一溜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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