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君天下 第二六四章 晾隱私,雍正點將

作者 ︰ 毛毛的老爸

擺資格的精神支柱是曾為之付出犧牲,進而增添無窮的勇氣,這也算是理直氣壯的另一種表象。

「諸位兄弟,朕知道你們心里苦,也知道你的的苦不是光是因為皇阿瑪的駕崩,還有對朕的!」送走太後,一心為了「愛新覺羅家族」的雍正反倒坦然,目光逐一掃過幾位兄弟的臉,緩緩開口,「嗯,兄弟們的苦處用弘皙的話說,是羨慕嫉妒恨!朕這麼說,各位兄弟不會反對吧?」

一句反問,所有人都沒法回答,包括以為是自己用言語逼走了太後,還準備從勝利走向勝利的允禛!

人都是這樣,明明想的要死,被看透說透反倒恨不能矢口否認。沒人開口,是沒想好怎麼自稱,說臣弟?那不是承認了雍正的皇位麼?

「都不說話?不說話,朕就當你們承認了!」雍正淡淡一笑,「……想想也是,朕,自襁褓中立為太子,用四弟的話說這叫幸而投胎,專橫跋扈自小養成,亟待長大監國,還任由親信敲詐覲見的朝臣,更曾說出‘做了十幾年太子還要繼續坐下去’這樣無君無父之言,既無操守還是豺狼心性……偏是皇阿瑪大漸之前沒有留下廢儲的詔書……」

允禛這些話,在熱河曾對康熙當面告刁狀,殿內的允祥、弘皙、索額圖、張廷玉四人都曾見證過,但見證的也只有他們四個,允禔、允祉、允祀、允、允莪、允,乃至邊上的嬪妃與其他官員可是頭一回听說,只以為是密室私語被抖落出來,一個個都驚呆了,瞪大眼楮瞧著這個四阿哥,心說您可真不愧是***,對太子了解的如此透徹?可——就算背後論人也該強調一下保密啊?

眾目睽睽,允禛滿臉通紅,他知道,二哥當著這麼多人舊話重提,分明是把自己拿出來晾呢!羞臊間,原本高昂的頭低下了,更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莫盯著四弟!」雍正又是一笑,「朕以為,四弟有些話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就算諸位兄弟怕是也這麼想過吧?但朕要說,你們都錯了!」

「皇阿瑪說過,朕出生之時,三藩亂已起,逆賊吳三桂佔了大半國土,前明降將***蠢蠢欲動,還有余孽朱三太子作亂京城,皇阿瑪之所立朕為太子,一來是安天下民心,二來……若事不可為,君王死社稷,朕也隨之祭旗!」

「皇阿瑪勝了,我大清也勝了,朕這個太子被皇阿瑪稱為奇貨可居!」昔日皇阿瑪為他辯解的台詞被原番拿出來,雍正卻故意轉向允禛,「四弟,你說呢?」

除了把頭垂的更低一些,允禛一聲不吭,辯無可辯、駁無可駁,明知結果,還送臉上門?

剛才鬧騰最歡的低頭了,這樣的結果讓雍正暗自得意,但他絕不會就此收兵,笑呵呵的再看其余的兄弟們,「朕真的是撿了便宜嗎?朕從不這樣認為!」

「兄弟們沒有做過太子,自然不知道做太子的苦,朕不妨告訴你們,居儲位,就是架在火上烤!」

若非有允禛的前車之鑒,不知道二哥還掌握著大伙兒多少私密之事,像他剛才這樣「得了便宜賣乖」的「賤語」,注定被淬一臉,甭管是脾氣暴躁的允褆、允,還是初生牛犢的允祥、允,哪怕是城府深、好脾氣的允祀,這話說的也太不要臉了,咱們換換,我們不怕火上烤,成不?

一看兄弟們的古怪臉色,雍正就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他還真不在乎,壓倒允禛給他的經驗就是,不妨把弟兄們的**統統拿出來晾涼,看看究竟誰更不適合做天子!

「先是皇阿瑪,他老人家不喜歡平庸的皇子,所以找了全天下最好的先生入值南書房,他老人家更不喜歡平庸的太子,所以不管讀書還是騎射,朕都要比你們強!可論博聞強記真不如三弟八弟,論勇武,朕不如大哥、九弟

農婦靈泉有點田帖吧

,天資不如還要面面俱到,還要處處領先,否則就要面對皇阿瑪失望的目光,你們誰又受過朕這份煎熬?」

「再就是諸位兄弟了,是鳳子龍孫,有些不甘的想法也正常!朕承認,弟兄們也都驚才絕艷,弘皙曾經說過,鋼刀是鋼刀,情誼是情誼,正大光明的來,朕若是輸了,寧願主動辭去儲君之名,退位讓賢!嘿,實際上呢?」

「大哥,統兵征戰噶爾丹是你最大的功勞,但朕想問問你,噶爾丹的囚營不好待吧?」

「你——」

征戰噶爾丹被俘,是允褆最大的秘密,除去死去的噶爾丹與舅舅明知,他自認皇阿瑪都不知道,可太子隨口就說出來,震驚之下,即便腿殘了,還是一下站了起來!

「朕冤枉你了嗎?」雍正目光如劍直刺允褆,「你若敢當著皇阿瑪的在天之靈發誓?朕現在就向你賠罪!」

古人最相信的一句就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允褆如何敢發誓,頹然而坐,又羞又惱腿又疼,黃豆大小的汗珠只一會兒就沁滿額頭。

「三弟,」再下一城,雍正就跟孩子一樣開始點兵點將,「姑且不論,你奉旨在宛平練兵被一場大水沖的七零八落,那是天命不在你,就拿大哥魘鎮那事來說,朕的生辰八字是你投給大哥的吧?」

比起那兄弟倆,允祉利索多了,直接跪地,「臣弟錯了!」

允祉有這樣的表現一點都不奇怪,擱土話說,他擠兌胤礽純粹是起哄架秧子,對儲位有覬覦不假,但他真沒「不成則死」的覺悟。抱著行宮屋脊等救援的時候,他早明白了天命不在的道理!

話到此處,邊上的允祀已經開始冒汗了,因為下一個就是他,重新扒開傷口不新傷更疼!可惜他想錯了,雍正直接無視了他,「這些事即便在尋常百姓家也足夠齷齪,何況是咱們天家,朕說出來都覺得丟臉!」

「接下來,朕再說說做太子是架在火上的第三條,朝臣御史!」

「你們可以荒唐,像老九與販夫走卒同席而坐,稱兄道弟。可以風流,像老十府上美女如雲,可以拉幫結伙交接外臣,像咱們十三弟博個豪爽名聲。可以身無分文卻要揮金如土,就像咱們的小十四,未曾開付就欠下一虧空;但朕不行,因為御史朝臣們對兄弟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種事從來不會發生在朕的身上,就算偶爾有,也一定會被兄弟們奏報皇阿瑪!」

「可憐朕,一心要做個好太子,卻不得不前怕狼後怕虎,除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朕還有能有什麼選擇?朕不妨問問諸位兄弟,換做你們,能比朕做的更好?」

話至此,低頭的已不在是允禛一個,都是聰明人,誰又听不出太子苦衷背後的諷刺之意?但誰也別指責旁人,想想往日所為,就他自己那點事都足以赧然,異地相處,他們還真不如二哥(弟)呢!

沉默間,只有雍正低沉清晰的聲音在殿內回響,「朕說這些不是給兄弟們翻舊賬,也不是給朕建什麼牌坊,今晚是皇阿瑪大行的第一夜,不管是按照祖宗制度,還是民間的規矩,咱們兄弟都該在這守靈!可你們知道什麼是守靈嗎?又知道為什麼守靈嗎?」

雍正自顧的踱了幾步,看看頭頂的正大光明匾,視線又落到聖祖康熙的梓宮上,「守靈也叫守夜,因為古人認為亡人的魂魄會在三天內回家探望,這些燭火線香就是指引他歸來的道路。孝子賢孫們守靈,不僅僅是要添油續香,更要悼念亡者,緬懷先人!」

「悼念,緬懷,朕以為莫過念其功績、完成遺志者。皇阿瑪的遺志又是什麼呢?」雍正看看了諸位兄弟,「四弟、十三弟,你們兩個與朕都曾在熱河聆听過阿瑪的教誨,你們說說,皇阿瑪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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