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患下山亂江湖》最新章節
更新時間︰2012-08-31
閻墨坐在大殿之上,心中卻不知為何被何事困擾,讓他一直暴躁不安,心神不定,胸中好似裝著塊大石頭,壓得他胸口沉甸甸的,抑郁非常,難以順氣。
閻墨站起身望著牆上的壁畫負手而立,壁畫中的殺戮與血腥的場景讓他的情緒更加焦躁難安,若是往常不管他有多大的煩心事再如何的煩躁,只要一看到這幅壁畫,心就一定會平靜下來,現在怎麼卻是恰恰相反了?
從今早開始他的心情就沒有變好過,先是罰了他的兩個暗衛,後是將容崢關入水牢,現在,只要是一丁點的小事不順他的意他都會暴躁地大發雷霆,這一天下來他已經砸了三次東西,嚇哭了四個婢女,就連來匯報分教情況的幾位堂主都被他狠罵了一頓。
教主心情不好,邪教上上下下的教眾們都是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像是躲難似的縮在自己房間里都不敢在教中晃悠,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心情不好的教主看到了,然後順便被安個罪名就將人拉出去狠打一頓。
邪教中的教眾私底下紛紛好奇猜測,教主是因為什麼事而心情不痛快?是因為中原那邊的事辦得不順利而煩心?可教主不是已經把混進教里的中原奸細給關水牢了麼?還是哪個姬妾沒把教主伺候舒服了?可是教主並不迷戀呀,難道是教主欲求不滿?據小道消息講教主好久沒有去過姬妾的院落了……莫非,教主有什麼隱疾?……猜測了半天,他們也沒能猜出個所以然來。
邪教中,也只有無命大概能猜到閻墨心里為何事而煩躁不安,但是他選擇沉默,自己的心是需要自己發現的,若是靠別人點醒,那教主永遠都不能明悟到自己心中的感情。
只是教主,你還要迷惑多久?有人恐怕等不了你太多的時間了。
天色暗了下來,太陽落下山,夜幕降臨,黑暗漸漸將黑暗籠罩,教中的庭院樓閣都點上了燈火,可是唯獨大殿中依然是漆黑一片,因為沒有婢女敢在教主生氣的時候進大殿打擾教主。
閻墨佇立在黑暗中,他知道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今天就快要過去了,時間的流逝讓閻墨的心情更加煩躁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躁什麼,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他心中隱隱猜到是什麼原因,可是卻又下意識的不想去思考,他任由著自己抽瘋發狂,也不想解開心中的那道郁結所在。
再過幾天就會好了,再過幾天那個能影響到他的心情的人就會消失,幾天之後他便還是最冷酷無情陰狠狠絕的邪教教主,沒有人能夠再左右他的心情!
「教主無命無聲息的出現在大殿中央,瘦削高挑的身子恭敬地單膝跪地。
「什麼事?」閻墨懶懶挑下眉。
「鬼殺門的紫使名叫紫川的男子想拜見教主,我已讓他在外堂等候,教主見不見他?」
鬼殺門?不就是近幾年在江湖上突然出現的一個神秘組織麼。閻墨的視線落在壁畫上,雖是在專注地看著,可是心里卻在思索著鬼殺跑到西域來找上他們邪教的目的何在,他沉吟道,「鬼殺門可有說他們此行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旁敲側擊了下,他們此次從中原來到西域來的目的大概是想與我教合作,不知道他們從何處探听到我教仇恨中原,所以他們想與我教合作滅掉中那些武林中的名門正派無命答道。
「哼,我教的確是仇恨中原沒錯,但他們鬼殺也是出自中原,我沒興趣和中原人合作,將他們趕走中原人一詞讓閻墨想起了被他關進水牢的容崢,他心情不快地冷哼道。
「教主,我們為何不利用這個鬼殺門?這樣一來我們攻入中原時,和身在中原中的鬼殺門來個里應外合豈不是更容易些?」無命有些不解道,若是平時,凡是能有利于攻打中原,教主不是都會把握住麼?
「我現在沒有興趣和他們合作,等日後吧閻墨煩躁地揉揉眉心,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無命了然地低下頭。教主,你想殺掉容崢那個小鬼,就是因為害怕容崢會左右你的情緒影響你的判斷力。可是你沒有察覺嗎?你已經受那個小鬼的影響了,一旦失足陷入情感的泥沼中,就很難再置身而退了。何苦如此掙扎呢,只會讓你們都痛苦罷了。
「屬下這就去辦無命站起身,轉身向大門走了幾步,他又停下道,「對了,教主,中時屬下去地牢看過中原奸細容崢了,水中的數百條毒蛇正啃噬著他的全身,再加上寒水極寒,請教主放心,那小鬼身板弱,不出兩日他必會凍死語畢,無命無聲息地走出大殿。
死字被無命說得是鏗鏘有力,那一個字卻如釘錘般,狠狠在閻墨心上鑿了下,疼痛至極。閻墨癱倒在座椅上,他揪緊胸口閉上眼楮。
下一秒,陰狠的眼眸猛地睜開,閻墨突然放聲哈哈大笑起來,那是一種從胸膛里嚎出的大笑,空蕩蕩的大殿中回蕩著閻墨的大笑,久久不息。
眼楮一陣酸澀,閻墨抬起手遮住眼楮,掛在唇角的笑難看至極,也不知是,那個一直纏著他煩人至極的小鬼快死了,很好,他快死了,快死了,以後就不會有人再煩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守衛在大殿外的一排教眾面面相覷,教主這莫名的大笑笑得他們一陣毛骨悚然,後背驚起了一片冷汗。教主難道是走火入魔發瘋了不成?
「鬼殺門的紫使,很抱歉,我們教主近日並無和貴教合作的打算無命出現在外堂,他緩步坐到主座上,淡淡說道。
坐在客座上的兩位中原男子聞言站起身,其中穿著紫色衣裳的俊美男子翩翩瀟灑地一抱拳,他溫和問道,「不知貴教教主對我們可有什麼不滿之處?」
無命垂下眼眸,心里思量著一會該怎麼哄小寂睡覺,他毫不拐彎抹角地答道,「我們教主討厭所有的中原人
紫衣男子听到無命的回答一愣,然後一臉傷腦筋地微笑,「真是難辦吶,看來貴教教主對中原人的意見很大
「紫使,慢走不送無命心里很贊同他的話,教主對中原人的意見的確是很大,可是說是從骨子里就對中原人生出厭惡與仇恨的情緒,容崢小鬼也是中原人,也怪不得教主會一直不肯接受容崢。
「既然貴教沒有合作的意願,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左護法,我教與貴校雖不能成為友邦,但是在下還是希望在日後我們兩教不會刀刃相見
「只要鬼殺門不阻礙到我們攻打中原的大業無命把玩著茶杯,翹了翹唇,他的意思很簡單,井水不犯河水。
「左護法,在下長得很不堪入目嗎?為何左護法一直未看在下一眼?」紫衣男子上前走了一步,緩緩笑道。
無命撩起眼皮,瞧了眼笑吟吟的紫使紫川,他閱人無數,不得不說這紫川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可那又如何?無命不屑一顧地垂下眼眸,淡淡道,「來人,送客
紫衣男子還從未被人如此漠視過,想他的美貌比女子都要漂亮百倍,誰看見他都會眼楮都瞧直了,可是這個邪教左護法也太氣人了,他的態度就是分明嫌棄他!紫衣男子用美人計失敗,心中又惱又恨,粉唇張開正想再不依不饒,「你……」他突然身子一僵,似是察覺到什麼,忌憚地收斂了情緒,他故作鎮定地扯出一抹笑容,眼底卻掠過一絲惶恐顯露出他的害怕,他匆匆抱拳道,「左護法,我們告辭了
紫川和一直從未開過口的青衣男子隨著小廝的帶領下出了外堂,無命抬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個青衣男子的背影。那個紫使方才似乎是在……忌憚他身後的青衣男子?
那個青衣男子從頭到尾一直站在漂亮的紫使身後,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所以他並未注意過他,可是現在想來,這個男子恐怕並不尋常!他不像是紫使的下屬,那他是……?
鬼殺門的紫使和青衣男子出了邪教便直接騎上馬離去,他們騎了一百里地知道離開了西域邪教的勢力範圍,他們才停下馬在路旁的楊樹林里歇息片刻。
紫衣男子很乖巧地將頭枕在青衣男子的雙膝上,拿臉頰蹭蹭道,「主人不要生藤兒的氣,藤兒錯了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手撫上紫藤細白的後頸,他的眼眸里帶著笑意,語氣也十分溫柔,「若再有下次,我會殺死你
紫藤打了個冷戰,卻不敢將害怕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主人的身邊不會要膽小的人,他不想被主人拋棄掉,「是,藤兒記得了,藤兒絕不會再犯
青衣男子了紫藤的頭發,「很好,在別人面前你要記得你是誰
「藤兒記得,在別人面前我是紫川,我要為主人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紫藤像一只波斯貓般昂起下巴蹭蹭青衣男子的掌心。
主人是最厲害的,可是主人不喜歡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所以他要為主人當好紫川這個角色,只有他有用,主人才不會拋棄藤兒。
「主人,我們沒有完成任務,鬼主會不會凶主人?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他不會青衣男子很自信地輕笑下,他撓撓紫藤的尖尖下巴,「主人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
「對,咱們去天下第一山莊
紫藤咬了咬唇,眼神飄忽,看著青子男子欲言又止,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囁嚅地開口問道,「主人……是要去找你弟弟嗎?」
「唔!」紫藤的脖子倏地被細長的手指捏住,手指毫不留情地用力收緊,紫藤漂亮的臉蛋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斷斷續續地努力說道,「主人……我、我沒有告訴過別人,咳咳、咳咳咳……藤兒的心中只忠誠主人一個人……主人……」
青衣男子的神情略有動容,他松開手,紫藤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他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個弟弟
紫藤連喘氣也顧不得了,他紅著眼眶抱住青衣男子的雙腿,小聲地嗚咽道,「嗚嗚,藤兒錯了,是主人上次醉酒時說的醉話,說要找弟弟,藤兒錯了,求主人原諒藤兒,藤兒下次不敢听主人醉話了……」
青衣男子垂下眼眸,淡淡瞅著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紫藤,最後他伸出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淚滴,手指沿著臉頰下滑,來到脖子處,撫模著被他掐得青紫的一圈指印,他柔聲道,「痛麼?」
「藤兒不痛……」紫藤咬緊嘴唇,淚眼汪汪地撲進青衣男子的懷里,「主人主人主人,求你不要拋棄藤兒,藤兒的命是主人給的,藤兒的名字也是主人起的,藤兒要一生一世都追隨主人,藤兒不會背叛主人的……」
青衣男子溫柔地拍著紫藤的後背,輕哄道,「嗯,主人相信藤兒你不會背叛主人,藤兒不能把我有弟弟的事情告訴別人,尤其是鬼主,知道了嗎?」男子的動作與語氣是溫柔的,溫柔得幾乎和剛才幾乎掐死紫藤的人完全是兩個人,紫藤沉浸在主人的懷抱中,絲毫沒有發現青衣男子的眼眸是冰冷的。他不會相信任何人,除了他失蹤的弟弟,任何人也不值得他相信。
「藤兒知道,藤兒會幫主人找到弟弟的!」
「藤兒乖青衣男子微笑,他目光遙遙落向遠處,天下第一山莊,他失散多年的弟弟會不會在那里呢……
容崢被關第二日,天色未亮,閻墨早早地睜開眼,一動不動地睜開盯著屋頂沉思。某人不在了,他的生活突然變得好安靜,他應該高興才對,至少他的生活不會再被人攪得雞飛狗跳令人頭疼不已了,也不會有人像個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後轉來轉去,更不會有人把他隨手扔的東西當成寶貝似的撿起來了……可是他為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躺在床上,想著若是平日這個時辰那個煩人的小鬼又該偷偷潛進他的臥室了,不對,他不可能來了……
腦中突然回響起無命昨日對他說過的話,水中的數百條毒蛇正啃噬著他的全身,再加上寒水極寒,請教主放心,那小鬼身板弱,不出兩日他必會凍死,不出兩日必會凍死……不出兩日必會凍死!
「來人!」他一下子驚坐而起,向門口大喊。黑色的絲被從他的胸膛上滑落,露出古銅色精壯的胸膛,凌亂的黑發披在肩側,顯出一種狂野的性感。
沒一會兩名暗衛推門而入,單膝跪地,「教主有何吩咐?」
「去地牢把……」閻墨突然頓住,眼眸中慌張的神色漸漸褪去,他生硬道,「把昨日被罰的鷹和蛇帶來見我
「是!」暗衛領命而去。
閻墨氣憤地狠捶下床鋪,該死的!他是中原的奸細,剛才他就差一點想要將他放出來了!他最恨的就是中原人,他絕對不能受中原人的蠱惑!
「屬下參見教主!」大殿之下,鷹和蛇恭敬地單膝跪地。他們剛被放出來,心中忐忑,不解為何才受罰一天教主就將他們放出來,也沒有心情洗漱換身衣裳,就這麼渾身狼狽地來拜見教主了。
閻墨支著頭坐在大殿之上,閉著雙眸沉思,他听到鷹和蛇的拜見也不搭理,只是懶懶地揮了揮手,鷹和蛇互看下,兩人方才起身站到大殿一側,等候教主的吩咐。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閻墨才淡淡開了口,「你們在地牢中可有見到那個中原奸細
鷹和蛇互看,彼此眼中皆是不解,中原奸細?
「就是那個叫容崢的十五六歲的小鬼!」閻墨不耐道。
「回教主,屬下有見到此人,禁閉室的旁邊便是水牢蛇答道。身旁的鷹不屑地撇撇嘴角,哼,果然是看上他了麼,回答的這麼積極。
「嗯,那他……現在是什麼狀況?」閻墨睜開眼眸,沉吟道,最後又補了一句,「他什麼時候死,我還要等著給他收尸
蛇啞言不說話,鷹瞪他一眼,還真是舍不得心上人了?!蛇不回答,于是他開口回答道,「回教主,那人活不長了,昨日還能開口說話,今日已經是半昏迷連眼楮都睜不開了,屬下猜測他不會活過今晚
閻墨心猛地一抽,雙手握緊成拳。不會活過今晚……
「稟報教主,屬下有話不知當不當講蛇突然跪下,抱拳道。
鷹心中一慌,這家伙不會要求教主放了他的心上人吧?!以教主的性格,非也把他關進水牢不可,他正想將蛇拉起,大殿之上的閻墨已經開了口,「講吧
「昨日左護法看望過容崢,容崢對左護法說過的一席話,屬下深有感觸蛇頓了頓,大膽地抬起頭直直望向大殿之上威嚴的教主,他沉聲道,他完全是學著容崢的語氣口吻,分毫不差,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個字都纏綿著他的深情。
「容崢說,我願意賭,用我的生命去賭,賭墨墨不會殺掉我。若輸,我把這條性命給墨墨,若贏,墨墨就要把他的心交給我。用我的一條命去賭墨墨的一顆心,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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