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2
張燈結彩,紅燈籠高掛,大街小巷,鞭炮 里啪啦響個不停,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之勢響徹天空,趕走了往年霉運晦氣,迎來了新一年新氣象。
武當山下的一個無名小戲樓內,幾只禍患趕走了戲班子佔樓為窩,拖家帶口呼朋喚友,打算在這小小茶樓中開個跨年晚會。
台子下坐滿了賓客,大多是江湖人士,有武當掌門玄陽,少林寺的不悟和尚,也有邪派的天邪教教主閻墨,弦音閣閣主弦緲,表面上眾人和和睦睦齊聚一堂,至于背地里麼,大概就是你來我往地暗器問候了。
「咳咳!」流瀾穿著一身水藍錦緞施施然從帷幔後面走出,手里一把白骨玉扇輕搖,面容俊朗,風度翩翩,沒有一絲江湖人的盛氣鋒芒,頗有文墨書生的清朗文雅風采。
然而他劍眉飛揚,翹著嘴角微微一笑,眸中鋒芒銳利,隱而不露的睿智中帶著放蕩不羈的痞氣,七竅玲瓏心局中設局,裝瘋賣傻的算計,騙死人不償命,整個江湖也不過是他報仇的陪葬,如此人物怎會是一介無害書生?
「俗話說人累了就該躺進棺材里歇一歇,今是元旦,一個喜氣的節日,連死人們都在棺材里撲騰鬧騰,咱們這些大活人也該聚一起熱鬧熱鬧才是。台下的各位都是在正邪兩派上能呼風喚雨的人,這兩年來在江湖上也是斗得你死我活我不舒坦也絕不讓你好過,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希望大家能暫時放下彼此恩怨,歡歡喜喜地過完這個跨年元旦,如果有人敢砸我的場子,呵呵呵……」
流瀾隨時一揮,手中白骨玉扇一劃,空氣發出撕裂的低嗚, 啦——台上的木板瞬間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流瀾掃了眼台下眾人,彎眸一笑,「各位也清楚得很,在下武功雖不算高強厲害,但手段卻是卑鄙無恥陰險至極,如果我想讓你夜不能安寢,那我會折磨得你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如果大家不想發現自家的墳頭被刨祖宗十八代的尸骨缺胳膊少腿,或是發現家中的雞犬被拔光了毛,褲子全被剪成……」
「嗖——」一只鞋子從賓客中飛出,無比迅猛地飛上台子,正中流瀾的額頭。
流瀾被砸得晃了晃,兩根手指捏著鞋子眯眼看向砸來的方向。
玄陽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捶胸頓足,面目猙獰。
「丫的混蛋不準再給武當拉仇恨了!!」
流瀾讀懂了玄陽呲牙咧嘴的面部表情,模了模下巴尷尬一笑,「呵呵,剛才只是和大家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大家可以隨意在台下友誼切磋,只要莫要殃及花花草草小貓小狗就好。現在就由我和我家的跟班為大家送上一個小小的節目
台下眾人稀稀落落地鼓掌,桌子下的暗器卻是打得火熱, 里啪啦直響。
一身白衣的暗延走上台,來到流瀾的身旁,默默而立。
奇異的氣場令台下靜止了一陣,不知有誰突然喊了一嗓子,「听說霓裳宮宮主與武當流長老形影不離,這位跟班大概就是君宮主了吧,大過節的咋還易容呢?」
暗延像是沒听見一般,不動安如山。墨眸靜靜看著流瀾,如深潭沉寂。
流瀾眯眼盯向台下的某個方向,黑影機靈地一閃,縮到高壯的不悟和尚身後,不悟和尚合掌淡笑。
「是呀,霓裳宮宮主不以真面目示人,這是看不起我等嗎?」弦緲單手撐著下巴,狹長的媚眼微彎,風情流轉,媚骨**。隨著肩膀的傾斜,寬大的絳紅衣袍領口滑開,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膚,平坦的胸膛雖無女子的圓潤,但如玉脂般的肌膚卻賽女子,淡粉的茱萸若隱若現,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弦閣主言重了,江湖人都知道霓裳宮宮主美得似謫仙,非凡人之姿,若是我家跟班摘了人皮假面,就怕天下第一謫仙的稱號壓過你這天下第一妖孽的風頭呵流瀾不怒反笑,笑眯眯地說完,轉了眼珠看向弦緲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瑯,「司瑯呀,你家主子有些衣衫不整,今風大,快幫忙攏攏衣裳,免得凍得花枝亂顫
坐在弦緲身旁的灰衣男子司瑯環臂抱著他的鈍劍,冷漠地睨眼流瀾,低頭不語。
「你……!」弦緲咬牙,狠狠瞪向流瀾,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祀燁不耐煩的嚷嚷聲打斷,「可不可以不說廢話啊,二師兄你再嘮叨我就要回去睡覺了!」
姬無月攬了祀燁的腰,附耳低笑,「寶貝的話深得我心,**一刻值千金,我更期待跨年時和寶貝在床上滾床單嘖
「變態,去死!媽的誰要和你滾床單!」祀燁臉色燥紅,一掌推開姬無月爆出粗口吼道。
「……」眾人默,視線在祀燁和姬無月兩人之間來回打轉,目光滿是曖昧。
見眾人絲毫沒有熱熱鬧鬧開晚會的心思,流瀾無奈嘆口氣,小聲嘀咕,「我怎麼覺得這個跨年元旦絕對開不下去呢,把這群家伙們全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鍋老鼠屎壞了兩粒米,實在糟蹋啊……」
暗延握住流瀾的手,黑眸專注地望著流瀾,冷淡的聲音緩緩道,「我陪你
流瀾抬手模模暗延的頭,「哈哈,還是我家的跟班乖哦~」
暗延微微低了頭,傾身靠近了流瀾,任流瀾去撫模頭發,兩人之間的距離無聲息地拉近,彼此的舉止親昵而自然。
「兩粒米?」暗延突然問道。
流瀾眨眨眼,「當然說的是你和我
「哦暗延點頭。那麼一鍋老鼠屎就是指台下的那一群人了。
「延,把左手抬起來流瀾道。
暗延沒有遲疑和不解,默默抬起手。流瀾笑眯眯伸手握住暗延的左手晃了晃,松開,又吩咐道,「再把右手抬起來
右手抬起。
流瀾握住晃了晃,松開。
「吻我的額頭
暗啞眨了下眼,俯身,薄唇在流瀾的額間輕輕印下一吻。
流瀾彎了彎眸,模了模下巴想了會,又道,「單膝跪下,吻我的手背
暗延撩開衣擺,單膝支地,背脊挺直,即使是跪在地上,也猶如一座挺拔陡峻的山峰般氣場強大不可忽視。
突然之間,暗延的一舉一動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桌子下來往的暗器落了一下,嘈雜的吵鬧靜止下來,他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在暗延身上,看他平凡而普通的側臉,輪廓稜角卻深刻分明,他的黑眸里凝結著千年不化的冰,冷淡而疏離,似乎世間萬物也入不了他不染塵埃的眼眸,然而他卻獨獨專注地凝望著那一人,再怎樣的繁華繚亂也驚擾不了他的目光。
眾人心里此時卻想,唉,多好的人啊卻被那粒老鼠屎給禍害了。
暗延握住流瀾的手,湊到自己的唇邊,垂了眼眸,黑眸中是情愫隱隱流轉,薄唇如蝶一般,輕柔地吻上最愛的花瓣,留戀著久久不願再離去。
流瀾心微微悸動了下,環抱住暗延的脖子,側過頭,遮擋了眾人的視線,張口咬上暗延的耳垂,輕聲低喃,「笨蛋,只是一個吻而已,干嘛吻得這麼,害得我都快忍不住想撲倒你了
暗延扶住流瀾的腰,大掌隔著衣料緊貼著肌膚,緩緩游移,低沉道,「不用忍耐
流瀾拽著暗延的手嗖然起身,對著台下的眾人鞠躬,「我和我家跟班的節目表演完了,熱烈歡迎下一對表演者說罷,便急匆匆地拉著暗延閃人。
「哎哎?你們的節目表演啥了?這就結束了?」觀眾們看著更爽,結果流瀾來個突然謝幕,于是紛紛不滿地吵鬧開。
流瀾厚臉皮地扭頭笑嘻嘻道,「節目叫馴馭忠犬喲,現在我要和我家忠犬去滾床單了,祝各位玩的愉快唷!」
流瀾拉著暗延消失在帷幔後面,台下的觀眾們啞言無聲,這武當的流瀾真是熱情豪放放蕩不羈啊……
「這哪是熱情豪放放蕩不羈,我看明明是不要臉皮厚顏無恥哼弦緲冷嘲。一旁的司瑯竟難得默默點了頭。
紫川揉了揉額頭,無奈地寵溺一笑,「淵兒他真是真性情,誰家的弟弟能及得上我家的淵兒這麼可愛呢
同桌的夙狩暗紅的眼眸一閃,接著說道,「我教養出的人必然是比任何人都強上百倍
鄰桌的殷常非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暗暗嘀咕,「唉,這倆人的眼楮是瞎掉的麼……」
流水板著小臉,小嘴一張,不客氣地毒舌他家爹爹,「太蠢太丟人一旁的九夜呵呵一笑,掰了一塊糕點喂進流水的小嘴里,哄道,「這點心味道不錯,水兒吃吃看
玄陽拿腦袋撞桌子,「武當的顏面遲早都要被那混蛋小子丟光了啊!!」
卜羅心疼得忙把手放在桌子上,讓玄陽撞在他的掌心里,「別氣別氣,他敢讓你生氣,我就毒得他一輩子四肢僵硬大腦癱瘓嘴巴也說不了話
玄陽狠狠瞪了眼卜羅,挑眉道,「你毒得那只是我師弟!你敢下手?!」
「我說笑……」
「嗯……其實太狠了,只要毒得他一輩子說不了話就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