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虛亦或實？
「嗯？」
立身于巔峰狀態的莫非雲，還是看到了幻境的一角殘跡，那一幕，令他愕然！
「那是！」
莫非雲無以為靜，那一角虛妄，他看到了無盡的虛無與戰火！
在黑暗的世界里，風解月兌了自己。紛亂狂涌，撕裂時空！月亮像靈光，在暗無天日的世界里發光。白晝，恍如天夢，永遠遙不可及！
那一日，天崩地裂，陰霾蓋地，山河易陷，血海滔滔！
那一刻，熔岩滾滾，颶風滔天卷起千層熱浪！
哀鴻遍野，那是滅世景象！
有不世尊者出山，只手遮天，單指滅地！有蓋世強者縱騎蹋天，黑劍淌血，煞氣凜然！
更有絕代妖王橫空出世，山一般的巨大身體針毛如柱，擊天轟鳴！犄角崢嶸，它化身龐大妖軀，撕天裂地！
一座又一座山峰被波及，轟然坍塌，化成無盡塵埃，重歸寂滅。
天際昏暗無光，流星火雨自九霄之巔降下，欲滅絕妖王尊者！
這是虛妄的一角，被莫非雲銘刻烙印，久久無法忘懷！
好像是虛無，好像曾在過去，又好像在未來……
「當年神戰……」這一刻，莫非雲警醒，他猛然驚愕。回想上古之戰，他自嘲一笑。「它也只是這般吧？」
「逢魔林亙古長存，更有無上法陣鎮壓，不能以尋常理視之！」浮華散去，鬼影早就煙消雲散，這片林野又重新恢復了陰霾霧靄。莫非雲釋放手印，真元平息，他緩緩收拾心緒，眼神中竟是駭然。「修道不修心，終是一場空啊！」
修道修心！這是他師傅當年警戒之語，莫非雲曾一直堅信一力破萬法，便疏忽了。而今細想，又親身經歷，他才明白當初那一戰他為何而敗！
「呵！」自嘲的笑了笑，莫非雲召回邪風劍，盤坐在龍武巨殼頂端，輕撫緬懷。「我想你了，我的師傅
「當年我狂驕，不听尊言，錯過了最佳時機，枉負師恩！」
「而今，我看到虛妄一角，竟為恐懼所惑，幾乎沉淪！」
說著說著，莫非雲黯然神傷，熱淚滾滾而落。
「我錯過了最佳的年華，希望還來得及！」猛然間，莫非雲的氣質一變再變，起伏不定。自他身上流淌出一股股凌厲張狂的戰意，被他擠出此軀彌漫在周身，越聚越多，也越來越濃郁。「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
「心若恐懼，何以抗爭！」額前青筋直冒，牙關緊咬。莫非雲竟然在全力催動長生訣心法，逼出前世羈絆！
咻
「呵！執念？」
受莫非雲牽引，它們匯聚成一團多彩絢爛的光團，足足有拳頭那般大小，浮沉在他身前，散發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波動。
「前世之敗，因你而起。此生之活，為你所惑。今我看見虛妄一角，頓悟前世今生、至于你們。了卻我師的夙願吧！」
鴻蒙造化，眸中演變千機，莫非雲看明白了很多因果。
「劍無神，何以誅神？」煉化那團炫彩氣息，莫非雲緩緩將它注入無神的邪風劍中，滋養神劍。「劍無靈，何以擎天？」
「戮無盡而殺不止，孑然一身終成佛！」
「或許，我已開始明悟這句箴言之意！」
「哈哈哈！」
「這場因果，由我來了卻！」突然，莫非雲手上發力，傾覆而下，生生將那團炫彩光芒壓入邪風劍，催動渾厚真元煉化。「是我太執迷，忘記了初衷，有愧恩師教誨！」
！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一般，漣漪波動迸發，蕩至四方！
是啊，那一角虛妄，那一場幻境深深令莫非雲恐懼。修者卻為鬼魂幻境所懾，實乃天方夜譚！
「修力不修心，終是一場空啊！」莫非雲頓悟，終于明白修真道義！「一力破萬法，談何容易？」
！
真的有什麼東西破裂了！那或許是莫非雲心中的羈絆，銘刻在他體內的桎梏，喝了三生茶明悟前世今生，看了虛妄景破碎身上鎖扣！
呼！超然的氣息嗡鳴蕩漾，莫非雲變得空靈了許多。眸光深邃如銀漢星辰，長發飄飄，他負手而立，湛湛明眸巡視四方。
「逢魔林？」莫非雲仍是驚愕，這地方太過詭異了。以他此時的心境道行，都無法看破陰霾迷霧！「逢魔！」
「這里該不會是一處上古試煉場，磨礪人心，考驗修行！」
越想越可能，莫非雲越想越心驚。
「幻境並存，凶獸肆意，稍有不慎便會命喪黃泉，真像一處試煉場！」
噠噠噠
馬蹄聲顫顫，踏地狂奔。
古樹搖曳，可怖的氣勢自遠方襲來，摧枯拉朽！
「這氣息？是鐵騎！走！」莫非雲錯愕，猛拍龍武巨殼，催促它離開！莫非雲于上古之時曾建立過一支縱橫天下的鐵騎，所向無敵！神戰之時，他們凶名顯赫，陣法隨行，生生屠殺過幾尊神明！
咻龍武振翅擊空，疾如流星，掠空瞬走！
噠噠
果然！
在他們離開不久，原先那位置出現一騎古兵，蒙蒙籠罩黑光。它高達六七丈，盔甲暗淡，劍痕累累，破損得厲害，好似遠方投影幻境近乎虛無。它冷漠無情，空洞洞的眼眶中有兩團綠光忽隱忽現，座下黑騎亦身披堅鎧，漆黑無光，反彈懾人烏芒。
「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不屈的生靈啊你們又在繼續掙扎，這一次你們又該如何？」
「逢魔林？哈哈哈」
揚塵而過，它縱馬一躍，消失在霧靄之中。
這是一角虛妄，莫非雲無從看見。
此刻的他們，已在數里之外，根本無法看見這里的景象。
逢魔林亙古長存，有幾大聖地鎮守，似乎真的是一處上古試煉場，要不然他們何以維持神戰之後不朽的傳承？
菩提洞天已毀，為白骨夫人所滅，淨土之下封印的古神尸體也破困而出，為禍一方，被幾大煉氣強者聯手磨滅，然而它似乎只是個引子！
古神尸的氣息爆發，竟然影響到了整塊大陸！
魔影嘶吼，逢魔林也開始沸騰了！
一頭頭龐大凶獸呼嘯狂奔，撞倒參天古樹，震天怒吼。妖禽遮天蔽日，投下昏暗黑影，威懾一方！
原先紫檀木之端，那座巨巢，一頭燃燒騰騰烈焰的巨鳥從天而降，扔下一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一切的一切都在真實發生著，也許那一角虛妄不盡為幻象。
咻！
又一道黑影高速拂過，直奔莫非雲離去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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