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22
晚上,任澤、公孫策和海瑞在蓮心亭賞月。彼時,任澤和海瑞都在談論各地的奇人異事、風土人情。公孫策心不在焉地听著,一邊吃菜,一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這個時代還沒有月餅(那種甜膩膩的東西,他反正也不愛吃,就讓這個自然過渡到明代再出現吧),桌上都是用荷花蓮藕等擺出各種圖案的時令小菜,看著賞心悅目,吃著也清新爽口。
至于這果子酒甜中帶酸,很像現代的菠蘿啤,但是酒香比果香更濃郁一些,自然後勁兒也挺猛。此時的公孫策已經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杯,只是感覺全身都暖洋洋、軟綿綿的,好像坐在雲朵里。他緋紅著臉、半眯著眼,細細地品味縈繞在舌尖上的那縷果香,嘴角上揚,臉上帶著一種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甜蜜的微笑,就像陷入愛情的人在回憶那一個個美麗的瞬間一樣。
銀色的月光仿佛流水一樣灑滿他的全身,周遭是連綿不絕、高低起伏的翠綠的‘海浪’,其中點綴著無數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荷花,連風里都帶著一股醉人的芳香。
耳畔似乎有什麼人在輕輕吟唱,公孫策靜靜听了一會兒,不禁也輕聲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他一只手托著腮幫,一只手無意識地用一根竹筷敲著自己的酒杯,清風和著歌聲在月色里、荷塘上飄來蕩去……
記得在現代那次和鄭峰結識的校友聯誼會上,他還是梅素心的時候,曾用不同版本清唱了蘇軾的《水調歌頭》。
王菲的空靈、鄧麗君的柔美、吳至青的大氣、楊冪的清亮、王苑之的純真、朱樺的深情都被他演繹得淋灕盡致。那簡直都成了梅素心的個人演唱會了。《水調歌頭》一直是梅素心的最愛,一首詞譜寫了n個版本,真是各有各的韻味,各有各的風情。那些人把他推出去本來是想看笑話,可惜梅素心沒有讓她們如願。人群里竊竊私語的聲音慢慢消失,大家都靜靜地听著。之後呢,就被鄭峰這個陳世美給盯上了。
陳世美,呵呵呵,那他就是秦香蓮了。呵呵呵,真好笑啊。梅素心是因為不能生孩子給拋棄的;秦香蓮都生了一兒一女了,還不是要為男人的前途犧牲掉。呵呵呵,男人的話要能當真,母豬都能上樹了。呃?話說他現在也是一男人了。不過,他可做不來始亂終棄的臭男人。這個身體的本主不就是因為鐘情一個女人而郁郁而終,然後被自己給取代的嗎?可見,還是古代的好男人多啊!難怪現在的穿越文層出不窮,都是被現代的濫情給逼的。
唱著唱著他又想哭,為什麼呢?他不知道,就是想哭。應該享受人生嗎?還是自我放逐?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永遠也回不去了(現代愛他的人都死了,其實他也沒什麼必須回去的理由;可是這里不同,那個便宜老爹還等著他養老送終呢,還有女兒,雖然不需要他養,可也是他的責任之一)。這里是宋朝,可又不是中國歷史上記載的宋朝,這只是一個虛幻、架空的宋朝。也許他現在還在夢游、昏迷在那家醫院的急診室里;又或者已經死去就冰凍在太平間的某個冰櫃里。可是就算再次死亡,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靈魂又會飄到何方?
就這樣,公孫策一會兒哭著唱,一會兒又笑著唱,伏在桌上激動得不能自己。一邊聊天的兩個人忙停下話題,站了起來。任澤有些憂心地走過來,把已經搖搖晃晃的人兒攬在懷里,問道︰
「阿策,怎麼哭了?」
「嗚嗚嗚……我好開心,兩個相愛的人終于在一起了
公孫策努力地睜大眼楮,想看清楚是誰?可是眼淚模糊了視線,什麼也看不清楚,他只好靠在那人胸前傷心地嗚咽著。
「嗚嗚嗚……我沒事,真的沒事,就是高興呵呵呵,他又想笑。如果這里有賣雙色球,他一定會中上億元的巨獎。是啊,不是有誰像他這麼走運︰女穿男魂到《少年包青天》里的公孫策︰有一個廬州府尹的老爹,有一個醫術超群的舅舅,還有一個超級萌的女兒。在這個時空,他不能愛女人,也不能愛男人。雖然不愁吃穿,但是內心真的很苦悶。有很多話都不能對身邊的人說,就連哭泣也只能在夢中。他這個人生怎麼這麼悲催。既然不能哭,那麼就笑吧。
「呵呵呵……我好傷心,原來相愛的人不能永遠在一起。從生到死,一個人還是一個人。呵呵呵……」
「阿策,你醉了。乖,睡一下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什麼是醉?我沒有醉哦。我還要喝酒。我還要唱歌。我不想睡。嗚嗚嗚……我好開心……呵呵呵……我好傷心……」
懷里的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好像瘋魔一樣無法自制。任澤嘆息一聲,伸手點了他的睡穴,公孫策歪頭睡去,睫毛上還沾有淚花,嘴角卻彎起。任澤彎腰打橫抱起他,然後對海瑞說︰
「賢弟自便,愚兄失陪了
海瑞微微一笑,抱拳道︰
「任莊主慢走。公孫公子慢走
這個海瑞,簡直就是一根筋。說好了與他兄弟相稱,臉上笑著答應了,可是嘴里還是喊的任莊主。讓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偏偏禮數周全,說是一根筋都是抬舉他,整個兒一塊滾刀肉。也不知道單秋子平常是怎麼教育這塊肉的?可以考慮三年後一起去長春觀看看那群牛鼻子。不過現在算了,反正這小子呆三年就滾蛋了。隨便吧。
涼風習習,荷葉田田。海瑞沒走,還呆坐在亭子里仔細回想那幾首同詞不同曲的歌,一首詞居然還能這樣演繹,這個公孫策還真是個人才,可惜啊,真可惜!可惜早幾年沒有遇上他!可惜自己只能呆三年!對,趕快回房里把它給寫下來。想到這里,海瑞也急匆匆地走了。
這時,天上一輪皎潔的明月,撥開雲霧,靜靜地看著地上的一切。荷塘里蛙鳴聲聲,草地上秋蟲唧唧。真是一個愉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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