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4-30
「哈哈哈……海三公子,海老弟,哈哈哈……你你你真的就這樣看了一整天?!」任澤第一次風度全無,漲紅著臉,一手捂著肚子,一手顫抖地指著海瑞。趴在枕頭上的公孫策,悶笑得用手捶床,話都說不出來。大盤小鍋嘻嘻哈哈笑成一團。杯子和筷子笑得同樣燦爛的兩張臉讓人完全分不清誰是誰了。可憐的海瑞被這些十分不厚道的人羞惱得臉紅脖子粗,鼓著腮幫,扎著兩只手,氣恨恨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偏生又無話可說。
「好啦,好啦,不要笑了。再笑下去,怕是海三公子就要惱了任澤干咳了幾聲,深吸一口氣,肅然道。好像才注意到海瑞那張堪比關公的臉,眾人都深吸一口氣,強行把笑意壓了下去。
經過這番笑鬧,公孫策也沒有了睡意,索性從床上伸個懶腰坐了起來。那霧蒙蒙的杏核眼,粉女敕女敕的瓜子臉,一頭黑亮柔順的長發隨著身體的動作,如同瀑布一樣散落在身體各處,間或露出縴細的鎖骨和粉白的肌膚,可愛的櫻唇還噙滿甜甜的笑容。好一幅美男圖。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大家的眼光都有些發愣。直到公孫策扭動著腰身滿足地發出一聲時,才注意到室內的異樣,不解地問道︰
「怎麼啦?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呀?」大家如夢初醒,均了然地看向角落里仍在發呆的海瑞。任澤掩飾地‘哈哈’一笑,說︰
「走,咱們先出去消化消化一把提起海瑞,率先出了房門,眾人也跟著出來了。公孫策不明所以,只好自己下床倒水喝。然後,好不容易穿戴整齊的他坐在鏡子前梳理自己的長發。這古人的頭發又長又密,努力了半天,他的兩只胳膊都酸軟了,也沒把頭發挽成一束扎在腦後。他無奈地嘆口氣,果然是萬惡的舊社會,這才多久,自己就從原來一個自力更生艱苦創業的好姑娘,變成了現在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了。唉,他只好選了一條錦帕草草把長發綁住,再在鏡子的跟前端詳了一番,覺得沒有什麼不妥就出門了。
當他出現在紫藤花架的時候,大家都覺得眼前一亮︰一身淺紫色繡有白色暗紋的衣袍,幾可沾地的長發用一方深紫的錦帕隨意的束著;瑩白如玉的臉龐上瓖嵌著一雙如水晶般透亮的眼楮,紅潤的嘴唇輕輕的抿著。見大家的眼光又落在自己臉上,而且表情都很驚訝的樣子。
「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公孫策疑惑地問道。他的聲音清亮中帶著柔和,既不同于綿言細語的柔美,也不同于鏗鏘有力的陽剛;卻如同和煦的春風中的鶯聲嚦嚦,讓人心生暖意。
「沒有,沒有。只是,你不多睡一會兒嗎?」任澤忙說道。趁著大盤小鍋伺候自家少爺坐下的時間,充塞內心的震驚還是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真的是太像了!剛才,他以為看見了二十年前的大師姐木婉清。不過,大師姐的聲音更柔美一些。其他人則是陷入驚艷中︰原來我家少爺穿上這套紫衣是這般風流韻致,更顯得眉如墨畫、面似桃瓣、目若秋波,堪比天上的九天玄女。怪不得讓海痴迷了一整天。
是啊,往常這個時候,公孫策還在午睡中。誰知今天午睡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太過荒誕,以至于他完全睡不著了。公孫策笑道︰「我也是出來消化消化的海瑞臉紅了,眾人又笑開了。
話說,今天午睡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荒誕的事情,能讓海瑞如此羞惱,並且令眾人大笑一場的呢?說起來,還是海瑞這個人,心思太過單純。導致言行舉止與常人不同。其實說單純還是往好處說,他根本是于人情世故、待人接物上‘七竅之中只有一竅未通’的交際白痴。
一般人會因為公孫策的身份地位家世門風而心生自卑也屬常情,但是請教人,也用不著像小孩子一樣盯人一整天吧。有講究的一般人都會先給門房遞個拜帖,上面很客氣很誠懇很敬重地說聲‘敢問什麼什麼’‘什麼什麼擇日拜訪請教’之類的話;別處踫見的就直接這麼說也可以。記得錢鐘書所著《圍城》一書中提道︰緊盯著別人的眼楮看,不是出于強烈的愛戀,就是刻骨的仇恨。這是一般人的理解。
公孫策不是一般人,自是有不同于一般人的見解。他認為海瑞腦子有病,得了‘失心瘋’。拿現代的話來說,是個‘間歇性精神病患者’。就跟《儒林外史》里的那個因為到了五十四歲才中了舉人,結果高興得瘋癲的範進一樣。那天,他得知海瑞請他和任澤去綴錦閣賞月,便猜到了引起海瑞‘瘋癲’的原因。所以把《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的六個版本的曲譜和特點一一記載在紙上,再附上《清心普善咒》的曲譜,強調此曲每日至少吹奏一遍;最後裝在檀香木盒里一起作為回禮送給了海瑞。
雖然海瑞是信道教的,而公孫策是信佛教的,但是本著慈悲的心懷,道佛就是一家。所以,《清心普善咒》對于海瑞仍然具有凝神靜氣的作用。
沒想到,今日午飯後,他一路闖進暖香塢,非要把午睡中的公孫策叫醒,說是還要請教什麼什麼的。大盤和小鍋當然很不客氣地攔住了他,並罵他‘海’,還說你這頭大不要欺負我家少爺心地純善,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心高氣傲的海瑞哪里受得了這樣平白的辱罵,當即就揮舞著手中的碧玉簫,硬闖進公孫策的臥室。杯子筷子為了保護公孫策的清白,自然就和他打起來。飄絮劍法雖然招式上花哨了些,但是對付他們這樣普通的護衛就綽綽有余了。最後吵醒了公孫策,引來了任澤。
誤會解除後,一直風度翩翩的任澤笑得風度全無,甚至還夸張地連連追問海瑞︰是不是真的為了請教曲譜,就看了公孫公子一整天?搞得海瑞灰頭土臉,完全失去了‘仙風道骨’的風采。期間,任澤也知道了公孫策被看得終于發火,把桌上的糕點分給了自己的僕人和護衛,一塊都沒有留給海瑞,甚至連茶壺茶杯都拿走了(這個其實是杯子筷子干的,任誰作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當做女人似的看了一整天,都會生氣的,他們作為公孫公子的護衛也是恨屋及烏)。公孫策還火上澆油地說︰他只是當海瑞得了失心瘋,所以才讓海瑞每天至少吹奏一次《清心普善咒》,借以鎮靜安神、凝神靜氣之用。誰知這個失心瘋太厲害了!什麼咒都不管用。
結果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呵呵呵,暖香塢成了各種笑聲的海洋。不過,除了惱羞成怒的海瑞外,所有人都笑得無法自已。一想到單秋子這個頂天立地一樣的風雲人物,竟然會有一個言行舉止完全不著調的傳人,任澤就笑得前仰後合,好像唱山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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