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口市的烈日就象一個火做的繡球，仿佛隨時要拋給誰似的，誰看了，都覺得熱。這巨大的紅色的繡球灸烤著地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人們仿佛是生活在一個大蒸籠里，人頭攢動，人們像沙丁魚一樣，你擠我我擠你，互不謙讓，也無法謙讓。高大挺拔的樹，在地下投下無數的斑駁的影子。這影子異常清晰，就像一塊大餅上，無數的芝麻粒兒。東口市的疾病控制中心大樓，就被這大樹林簇擁著，形色匆匆的行人，有時甚至都會忘記這棟古老的建築，疾病控制中心，很少有人會進來，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進去是干嘛的，疾病控制，讓人浮想聯翩，似乎想到了艾滋，似乎想到了乙肝，似乎能想到很多恐怖的疾病，與之不相關的人，誰會無緣無故的進去找樂子呢！那里可不是找樂子的地方啊。
大樓下，東口衛生廳的廳長孟利、副廳長趙紫東、朱月、以及東口疾病控制中心的主任冷洋把左明一行人，接到了他們的會議室。
林棠曜提前給孟利打了電話，說左明要到疾病控制中心調研，讓他做好安排，孟利卻說疾控中心的廁所的供水系統出了問題，至今維修資金沒到位，這大熱天的，廁所無法沖水，也無法洗手，真是夠讓人難受的。刺鼻的味道讓人都不想上廁所了，偏偏這附近方圓幾里也沒什麼公共廁所，又沒什麼大商場。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都不知道附件的人是怎麼解決內急的問題了，估計是小店家自己準備一個桶子，用來當廁所用，跟以前的痰盂的效果有點兒像。孟利實在是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怎麼接待副省長，于是他說他們已決定將地點安排在衛生廳了，那里環境好些，起碼廁所有水，可以沖。
林棠曜在把此行的目的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孟廳，左省長雖然是個不講究形式的人，但你也別過于強調這個廁所的事，廁所的事兒，還用不著讓他老人家親自解決，你們好好的去找人來修，就可以了，關于疾病啊疫情啊，這方面的匯報要詳細些！」
孟利當時就對林棠曜表示了無盡的感激。林棠曜覺得很有必要將左明的意圖，提前跟孟利仔細的溝通好，一是可以提高這次調研的效率，盡快切入工作，二是可以加強與孟利的關系，對今後的工作帶來方便。
大家剛按照大小官兒一一的坐下，左明就把話說開了︰「今天大家到疾控中心來，就是針對最近國家開始出現的h7n9病毒問題，想听听你們衛生廳和疾控中心有什麼建議和意見？有什麼防衛的措施沒有？！」
大家一陣安靜，倒不是沒話說，但就是沒有能夠說到點子上面的話。廢話和官場上的場面話，大家都會說，可是面對這樣一種新的禽流感變種，在國家權威機構還沒有下結論之前，疾控中心自然也不會去研究它，只好默不作聲，靜觀其變。誰都不想先說話，說錯了話，鬧紕漏，出洋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