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僅有高貴。林堂耀以為她是純情的,因為她以處子之身嫁給了他,但他豈能料到,她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于是,她做出了讓他難以想象的事。恐怕林堂耀絕對想象不到,這樣一位並不那麼美麗的妻子,也背著他,做出了這種能讓他暴跳如雷的事。
她此時感到有些寂寞,也許她需要一個人來陪著她。保姆要在家里收拾家,還要給女兒做飯,林堂耀不能一直不上班,護工與她沒有共同語言,她想要找個人來幫助她感受到快樂。
林堂耀出去一陣子之後,又回來了,他問她︰「感覺好些了嗎?」
「還可以。」
「那就好。你希望有人來照顧你嗎?」
「你不是在照顧我嗎。」
「我馬上要回去工作了,我領導說他幫你找了個人,可以照顧你。」
「是誰?一個護工還是一個保姆?」
「我不知道,應該不是護工或保姆,不然,我們自己也可以找的。」
「你的領導挺貼心的。」
「是啊。」
接著就是無話。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每當他們兩人不討論問題的時候,他們就無話可說,仿佛互相沒有關聯,是陌生人。
靜悄悄的時光那麼漫長,有熱情的時刻卻轉瞬即逝,半餉,林堂耀說了一句,「那我等會兒打電話給他們,下午就有人照顧你了。」
「好。那你就走吧。去辦重要的事情。去工作。」
「等到照顧你的人來了,我再走。」
「不用,我也不需要人時時刻刻看著。」
「好,那你自己注意,有什麼事情就按鈴。」
「好。」
林堂耀听老婆說出「好」字之後,就提著他的包,下了樓。
林堂耀的老婆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到一個病人情況不妙,似乎是心力衰竭,正一面通過氧氣袋輸氧,一面被人放在床上,由護士推著往前跑。她竭力不將自己與那人聯系起來。
病房的門經常敞開,盡管這樣,里面還是潮濕,樓道里的消毒水味仿佛帶著病菌,不遺余力的往她的房間流竄
病床比較寬大,那是林堂耀付了相當多的錢,她才住了這麼好的房間。
床旁邊的空地,仿佛是她小時候常常上去講話的主席台。小時候是多麼美好的時光啊,她依然記得那些日子,那時候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走廊上有人在悉悉索索的講話,仿佛在講什麼故事,是在講別人的故事,還是他們親屬的故事,其他人都能在床上洗耳恭听。他們遠離了自己親人的病房,卻離陌生人的病房非常近。「怎麼就會得這種病呢!」她听到這麼一句,她不想听後文了。
但是那聲音卻飛也似的鑽進她的耳朵里。「醫生說他活不過這個月了。」
「是嗎?真是可惜,也許有奇跡呢,現在醫術這麼發達。」
「咱們都活到這把歲數了,還相信奇跡嗎?不該信了!」
「那你得給他準備後事了。」
「早就準備著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快要來了,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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