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紅樓之林妹妹 第39章

作者 ︰ 一枚桃子

到了晚間,明月當空,月色如水,遠遠地便可听到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可見時候已經不早了。

賈敏簡單挽個慵梳髻,臉上不施粉黛,身上披著一件月白外衣的正斜倚在鋪著厚厚羊皮毯子的炕上,正對著雕花玻璃的繡球燈,仔細地比著自己前兒才描好的青竹花樣,不時還挑出幾色針線,又比了比,想著如何搭配手里的墨綢,格外用心。

賈敏正兀思索著,卻听得門上一聲咯吱響,又見沒人通報,必定是林如海進來了,便沒回頭,只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林如海手里拿著一卷書,披著一件青色外袍從外間踱步進來,進了房間便瞧見美人燈下刺繡圖,端得賞心悅目,嘴角微微翹起,轉而先把手里的書擱置在桌子上,忙走到賈敏的面前,隨手撿起了飄下來的兩張花樣子,方才坐下來。他已經有陣子沒見賈敏動針線了,往年每到這時候賈敏都會給他做些衣衫,想來這定是給他做的。

林如海只覺得心里甜得很,忙急忙探頭瞧賈敏手中的活計,然一見賈敏手里的那塊綢布大小,比起他的身量來小了很多,瞧這明顯做出來的就不是自己的,再細瞧花樣和顏色以及形制確是男式外袍,並不是給黛玉的,只能是給那珩兒那臭小子的了,頓時林如海只覺得有些失落,隨即心中那股酸味就彌漫開來,語帶含酸,略有所指道︰「夫人,珩兒都有好幾件了

賈敏聞言抬起頭,便瞧見林如海那不自然的神色,不由地又好氣又好笑,輕輕的點了一下林如海探過來的頭,嬌嗔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在這些物件上計較不成?難不成我素日里委屈老爺了,再者珩兒是我兒子,多做了幾件又不是什麼大事,哪里竟礙著林大人的眼了?

快別擋著光亮,我還沒繡完呢?」林如海竟難得坳上了,也不移開身子,一雙眼楮動也不動,只盯著賈敏看。

賈敏也知道這活計怕是無法再做下去,只得有些無奈地收針,又把針線仔細收攏好,放在一旁雕花針線盒子里,然後起身給林如海倒上一杯茶水,雙手奉到林如海的跟前,有些俏皮的眨著眼,略帶笑意道︰「請大人喝茶消消氣,我下回一定給大人做上一身的衣服

林如海接過茶,喝了一口,故作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忙忙補充道︰「里衣,荷包也有些舊了,許久未換新的了

賈敏越發笑他沒個氣量,倒像個小孩子般斤斤計較,笑罵︰「看你這得寸進尺,平日里總心疼我辛苦,這回子你倒是好意思支使你家夫人了,怎麼不心疼我辛苦了,可見林大人也是個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頭之人

林如海面上一紅,忙埋頭喝茶,並不應聲。

賈敏瞅了瞅,也不繼續說下去,且又想起今日那盒禮物,忙收了笑意,仔細地問道︰「白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四塊玉樣樣皆不是凡品,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拿得出來的。那花梨匣子,我若是沒看錯,怕是魯班傳人所制的玩器,能有這等能力的人豈是等閑之輩。我也知道老爺的為人,既是允了黛兒收下,必定和咱們家有些瓜葛,但是素日里來往的人家我仔細想了想,必定不是。想必,是哪位大人送的?」

林如海之前臉上的紅色還未褪掉,但是賈敏這一問卻使得他端正了,也沒之前的隨意閑適的姿態,索性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這也原是他極力想回避的問題,又見賈敏這樣提起,心下也欣賞自己妻子的靈透,故雖遲疑了一會,倒也半吐半露,又因自己也不過是猜測,故而亦有些含糊道︰「其實算不得哪位大人,你還記得景家景曉臨?」

賈敏隨即在自己的腦子里就翻出這麼一個人,隨即便有些了然,心里倒是放松些許,只要不是什麼外道的人就好了,免得對黛兒名聲不好,忙道︰「那可是景大人送的?」但未得林如海點頭,賈敏隨即心里又開始不安,有些遲疑問︰「看老爺的意思倒也不像是?」

林如海站起身坐過去手一伸,把賈敏攬在懷里,便聞著賈敏發梢上的香味,頓時覺得有些安心,又不忍妻子也跟著自己如此,方娓娓說己的猜測︰「要是景大人送的,我又怎麼可能不知曉。這個恐怕是那景家現如今的當家送的,並沒有旁人的意思。那當家原是由景曉臨一手教導的,今年雖十五歲,倒也看得出來是匹千里良駒

林如海越說聲音變慢慢地低沉起來了,他有點明白對方的意思了,這廝分明是看上自己的掌上明珠黛玉了吧,黛兒才幾歲,還該在他們夫妻膝下無憂玩樂的時候,就被人給惦記著了。

竟還是那只老狐狸教出來的,林如海想到這里不由有些微惱那個送禮的年輕人,又有些感嘆歲月不饒人,黛兒也已經大了,心下又高興又難受,竟是不知道何種滋味。

賈敏有些了然,心里和林如海一般的心思,又覺得對方實在是唐突,這不知根底就貿然送禮給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叫個什麼事情,縱然才學相貌不錯,這品性難免叫人生疑,也只比寶玉好上些。

林如海看到自家嬌妻羞惱的神色,便知其心思。想來也是,哪里一個人不經過長輩點頭和名義就這麼忽拉巴拉地送上禮,虧得還知道些禮儀,若是膽敢大張旗鼓,他就是拼得不做官,也得好好討個說法,不然自己女兒日後該如何是好。

「罷了,你也別鬧了。那小子如今和咱們兒子在一處讀書,叫他留意就是了。若是不好的,咱們在好好思索拿出個章程來。黛兒那邊你也留心一下,我雖允了黛兒收下,到底這也不應該留在黛兒那里,免得惹出事端

太上皇如今居于定干宮,離定干宮最近的是慈安宮,那太妃太嬪們都寓居在深宮一處,難免有些荒涼。若是有交情略好些的,倒還能串串門打發時間。原先風頭最勁的莊賢嬪並不得人緣,因而也只得與自己宮女說說話來解解悶。

純德嬪則因在一日拜會中話語不敬得罪了甄賢太妃,如今也被人排擠,不得趣。

只是這樣日子終究不是長久的過法,膝有子女的太妃們倒好些,最歡喜不過的就是自己兒子或者是女兒時不時進宮拜見自己,帶些新鮮的吃食玩意或者是新鮮的消息,這番對比下,倒顯得無子無女的太妃太嬪們更加深宮寂寞,只能令人特地尋那些出門干活或者是跑腿的小太監們過來說些新鮮事物,完後再打賞些銀兩,小太監們原本都是家里窮得緊這才淨身入了宮,平日里不過是月錢,還要被大太監克扣,一個月也攢不了幾個錢,還要補貼家里。這有了額外的進項,無疑是天上掉餡餅,如何能不賣力,自然腿腳跑得更勤快。

這賈家賈寶玉的消息很快就被宮里頭那些恨不得生活有點滋味的太妃太嬪們知曉了,忍不住嗤笑一番,隨即就想起了莊賢姘和純德嬪,這有趣的事情多個人知道才多份樂趣。

這日一早,天氣晴朗,恰逢十五,太妃太嬪們都到慈安宮給皇太後請安,皇後帶著幾位還未有封號的侍妾們過來,宮內恍如春天百花齊放,皆是美人。皇後先給皇太後行家禮,方站在皇太後的右手側,待太妃太嬪們給皇太後和皇後行完禮歸坐後,皇後隨即又問了幾句安好。

不等皇後與皇太後說笑幾句,底下的幾位太妃們互瞧了對方一眼,均看見對方眼里的笑意,眼楮又瞟了一下一旁無精打采的元春,德太妃原是個口才極好的,便索性說起賈家之事,博得大家一樂。

元春最近精神不大好,身子懶懶的,原並未去理會眾人說些什麼,只想坐一會後就回院子里,兩眼幾乎快合上了。可誰知這時她看到了甄賢妃朝她看來,那眼光令她極其不舒服,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整個人頓時精神些許,耳聰目明多了,這便听見旁邊人說道賈寶玉三字,不由有些狐疑,身子往正說著話的德太妃那邊傾了傾,才听了個耳朵,整個人嚇得魂飛魄散,臉色大變,花容失色。

皇太後早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見那莊賢嬪臉色難看,又瞧了瞧德太妃,心下便有些明白,只是她也有幾分樂意,索性就出口問了一聲︰「你們都在聊些什麼有趣的事情?也給本宮說道說道!」

那吳貴太妃站起來,瞥了元春一眼,看著她臉色難看,不由得心情大好,笑吟吟的行了個禮道︰「回稟太後娘娘,臣妾們在聊著莊賢嬪弟弟的故事呢,真正是讓人大開眼界,竟比那戲本子和說書的都精彩得多

元春心中大駭,登時離座撲通一聲跪倒在了皇太後的跟前,直覺得心亂跳,渾身冷汗淋灕。

皇太後看了元春一眼,又問了吳貴太妃︰「倒是什麼有趣的事讓莊賢太嬪如此給本宮下跪,看把莊賢太嬪嚇得可憐的模樣,竟是有什麼隱情不成?」

吳貴太妃向來與賈家不對付,更不要提這個莊賢太嬪之前天天在她跟前耀武揚威,她見皇太後問起,倒也巴不得給賈元春難堪,忙笑著把賈家的事情復述了一邊,還不忘天上幾句道︰「有些話臣妾實在是難以啟齒,只覺得髒了自己的耳朵,也就不污太後娘娘和各位妹妹們的耳朵了,若是有不信的,也可以打听一下。我也不至于故意給莊賢太嬪難看不是。這些事兒滿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曉得

皇太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元春,眼楮劃過一絲厭惡,很快就消失了,隨即溫和的向吳貴太妃道︰「你先坐下罷,這事情原本想想也不是太大的事情,本宮到是也知道些,到底這風言風語的,想來也不盡實轉頭吩咐立在一旁的陳尚書道︰「陳尚書,傳本宮懿旨宣林夫人進宮覲見

陳尚書應下,退去,宣懿旨。

皇太後又問向純德太嬪寶釵︰「純德太嬪,本宮問你話,你據實回答。之前你也是在賈家客居過一段日子,又是一個聰明的,你說說這傳言是真是假。這賈寶玉是否如太妃們所說,不過小小年紀就男女不忌,且頑劣不堪,不服管教?」

寶釵心下頓覺不好,臉色刷得白了,忙急急忙忙出列,跪拜如儀,她雖是鮮花女敕柳般年紀,然卻有一個太字,身上需與那些三十四十歲的太妃一般更換成暗淡富貴樣。但不知為何緣故,她依舊著鮮艷顏色,額外加了一副蝙蝠邊的灰鼠披風,臉蛋比剛入宮那會顯得有些紅潤,身形有些走形變得些許富態,她听得皇太後一問,忙磕個頭,略思忖了番,娓娓道來︰「臣妾實在是不知賈表弟到底如何,臣妾與這表弟雖有親戚情分,但是男女有別,在賈家做客期間,平素極少往來隨即遲疑了一會才道︰「最多就是在酒席上見過一兩面,瞧不出什麼來

皇太後似笑非笑的看向元春︰「純德太嬪倒是有禮的,本宮原先還想問這賈寶玉幾歲,不過本宮雖然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如從前。但賈寶玉出生含玉驚天下,是件罕有的喜氣事,倒是忘不了,因而年齡本宮倒是清楚的很,就是純德太嬪進宮之前,這賈寶玉也已年過七歲,古人雲七歲不同席,這賈寶玉竟還在內院混著,可見是個不中用的。不過賈莊賢太嬪的家教倒也有趣得緊

說到這里,太後抿嘴,原先的笑臉立刻收了起來,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極為不滿,「素知莊賢太嬪也曾教養過親弟太後不再說下去,只一拍扶手道,「賈氏元春何德何能擔當這個賢字,從今日起,你就好生在院里抄寫宮規反省罷

皇太後也不理會已經癱坐在地上的元春,只又轉向寶釵︰「罷了,本宮如今也不說你,畢竟身有了皇嗣,只是做不得原先要提的妃位了,這純字,唯恐也是擔當不起了,就在你的院子里好生靜養罷太後在靜養二字上加了重音,「等皇嗣出生了,得了詔,你再出來便是。你們還不快快攙扶德太嬪回去

只是眾太妃嬪此時已經顧不得看那二太嬪的笑話,皇嗣一詞既出,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手里的絲帕幾乎都快被扯成破布,未成想這個賤人竟然還懷了皇嗣,個個眼光直直射向寶釵,寶釵只覺芒刺在身,又不敢抬頭再陳述一二,只趕著給皇太後與皇後磕了頭,只覺頭重腳輕,渾身乏力,撫著還未顯懷的肚子在侍女的攙扶下先走出慈安宮。

皇太後倒也滿意寶釵的識趣,既然已經先處置完了德太嬪,皇太後又轉向下面的元春,見她心神不定,臉色慌張,心里對元春更加厭惡幾分清喝︰「還不趕緊帶賈賢太嬪回院反省去!」

跪在地上的元春只覺得心亂如麻,手心後背更全是汗,好不容易才讓腦袋清明起來,胞弟寶玉不學無術犯,試圖帶壞一品尚書嫡子,姑母安慰反被駁斥,這樁樁件件隨便一件都要帶累了她,她如今已經是如履薄冰,還要維護闔府榮耀,卻不料家里竟先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莫非別人嫉妒寶玉年少高才,別有用心故意想用流言毀了寶玉!這等心思真正是歹毒無比!

兩位得力嬤嬤行禮後就要使力氣拖元春,元春已經想通了,忙用力掙開嬤嬤,一步一步爬到寶座下,用力磕著頭,竭盡全力哭將道︰「太後娘娘,臣妾懇求太後娘娘徹查此事,這必定是對臣妾胞弟的誣陷,寶玉是臣妾一手帶至五歲,品行為人我是極清楚的。況且他含玉而誕,家里視若珍寶,臣妾胞兄早逝,臣妾的雙親就只有這麼一個嫡子,素日皆只在家學上課,飲食起居更是精心,如何能有人帶壞了他。他到底年紀小不懂事,又因著家中長輩溺愛,難免行事或有不慎,可絕無可能如此荒唐!求太後明鑒,還臣妾與賈氏一族的清白

皇太後冷笑︰「本宮不知你哪里來的自信不疑,更何況本宮不知何時賈寶玉竟能代表賈氏一族,難不成他已經成了族長不成?也罷,陳女史已去了林府,暫且等她一等!」

說完也不命那元春起身,旁邊的女侍何等機靈,便端著沖泡好的茶水奉給皇太後,皇太後聞了聞茶香,點點頭,贊道︰「極是不錯,皇後也嘗嘗,也分給各位娘娘嘗嘗!」

眾太妃藉的皇太後的話頭,皆留下品茗說笑,等著看賈太嬪的笑話,盼賈敏速來。

大半個時辰過後,回來的陳女史走到皇太後耳邊語了一句,皇太後點點頭,放下手里的茶碗,那陳女史列出宣︰「宣,一品誥命林賈氏覲見

元春回頭看見賈敏身著一品誥命才有的鳳冠霞帔,緩緩而來,扶柳之態卻有清貴之氣,賈敏進了大殿,盈盈一拜,口里道︰「臣婦林賈氏拜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皇後娘娘金安

皇太後忙含笑伸手虛扶道︰「平身,賜座!」皇後也伸手虛扶一把,點頭示意。

賈敏端正坐在侍女準備好的椅子上,等著皇太後問話。皇太後和藹的道︰「今兒傳你來也就是問幾句話,不必如此拘謹,只坐著回便是

賈敏起身拘禮道︰「臣婦遵懿旨」方又盈盈坐下,起身之間,她早就打量了眾人,亦認出了跪在地上的人是元春,暗自思忖︰難道有何事關系到她了?

皇太後問︰「大年初三那日你可曾是為了賈寶玉挨打一事去了榮國府?」

賈敏只覺得心頭一跳,臉上依舊笑如春風拂面,不動聲色,只略一遲疑,方才道︰「正是,大年初二那日臣婦回門,臣婦家去後才知道寶玉因著功課考較不如人意,被二哥教訓一番,二哥最好面子,怕是因夫君他們父子在場,失了臉面才下手失了分寸,臣婦夫妻心里過意不去,夫君便囑咐臣婦過去安慰安慰母親,也跟國子學的李大人那邊特地說了想給寶玉尋一名大儒教學以作彌補,好描補一番賈敏語氣略有起伏,拿捏著分寸,既不顯得賈家無禮,也不讓林家平白跌了身份。

皇太後見賈敏不卑不亢,言行極為有度,便有幾分贊賞喜歡,只截口道︰「本宮听說這番話你還未說出口就被賈老太君給訴了一番吧

賈敏不由地有些吃驚,在袖子里的玉手微微有些收攏,這樣的事情,如何宮里的人也曉得,難不成連這些都傳進了宮中?賈敏連忙起身,跪拜如儀,方才開口︰「原是臣婦行事難免不周到,臣婦之母只說了兩句氣話,原不過是小事,哪里怎麼就驚動了太後娘娘,倒是臣婦的罪過了

皇太後不置可否,這不說亦說,便轉身冷著一張臉問元春︰「如今你可清楚了?本宮再給你一次的機會,是老老實實地認罰,還是要本宮繼續再找人好查個明白,到底是令弟寶玉行事不當,還是他人造謠生事?」

元春方才听到賈敏的回話,只覺如墜冰窟,又不由想起之前賈母跟她提的事情,必定賈敏不喜寶玉從而使了絆子,不由地怒視賈敏,朗聲質問道︰「姑姑何出此言,好歹寶玉也要叫您一聲姑姑,竟絲毫不念及骨肉親情。既然不過只是兩句氣話,又為何會鬧到滿城都知道,更有傳言還說姑姑給祖母弄傷了,祖母是何等寬厚慈愛之人,姑姑又怎麼能如此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就算祖母和姑姑提過親上加親之事,姑姑不想應了這樁婚事也可以,只是何必如此行事,竟是要敗壞寶玉的名聲!」

不等賈敏如何反應,皇太後已經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放肆,來人,給本宮掌她的嘴!且不說你只是個區區四品的太嬪,有何資格質問一品誥命夫人,已經違了國法。作為晚輩,質問自家的姑姑,犯了口舌之罪,更是以下犯上,是為不孝!再者月兌罪竟狼心狗肺地妄給自己姑母安上個罪名,還要敗壞姑娘名聲,簡直可惡至極。本宮今日真是大開眼界,之前可沒听說過一個無功名的紈褲子弟膽敢依仗權勢親戚情分求娶一品尚書嫡女!真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所謂!」

皇後連忙扶住太後,又喝到︰「你們還不動手嗎?」忙有兩位嬤嬤上前齊拉住元春,又有一位監行嬤嬤拿出隨身的行掌板立在元春跟前,接著另外來一位嬤嬤把元春的發釵全部摘下來遞給一邊的侍女,才行禮唱道︰「賈德太嬪出言不遜,沖撞太後,掌行二十!行刑!」

說完,只見嬤嬤們板子抽便的霹哩巴拉響,又狠又快,不過盞茶功夫,二十下過去了,元春雖看著只是頭發散亂了些,面色略有紅腫。但這些嬤嬤們豈是沒本事的,手下功夫深厚,因為太後早有明言要教訓元春,只是又不能做得過于明顯,因此雖看著無礙,但是已經用內勁把牙床都打松了,今後只要吃食上不注意,牙齒就會松月兌,痛苦萬分。此外,就是臉腫也是三四日之後的事情了,自然不會有人想到今日的事情上來。

剛入宮的妾室都撇過臉去不忍心看,四妃們只覺得狠狠地出了口氣,隱隱得意,彼此瞧了對方。行刑完畢,行刑的嬤嬤早已叩頭後退出去。元春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眼冒金星。

皇太後見元春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更無往日的樣子,只覺惡心,便道︰「還不拖回院子,無詔不得出兩位嬤嬤應下拖著元春離去。

元春既已離去,皇後見宮殿內的氛圍有些冷清,忙向皇太後耳邊道︰「母後,剛剛賢太嬪到底是冒犯了林夫人,您看要不賞賜幾樣亦作安慰?」

皇太後聞言笑道︰「極是,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方才被賈氏氣得糊涂了,沒想到這層。不過賞林夫人的話,倒還不如賞給她那心肝肉疼的女兒。本宮啊,也極是喜歡黛兒!」說完便叫陳女史賞出︰玉如意一對,一支剛進上的點翠珍珠寶簪,新鮮宮花兩盒,宮扇十二把,新書數部,並對溫言賈敏道︰「你好生教導黛兒罷,以後自是有極好的婚配

皇太後這隱約放了口風,底下的嬪妃們心里都不知道轉了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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