蕣華如夢 若如初見

作者 ︰ 海上姚羲玉

姬蘭三人隨著家丁,來到了水府的前廳「玉漣堂」。一位四旬開外、衣著清雅的男子正端坐在那里。他看見姬蘭等人走來,便起身相迎。

姬蘭緩步上前,致謝道︰「打擾先生了,多謝貴府讓我們在此借宿一晚

男子擺擺手,道︰「老夫水楓。相遇便是有緣,不必客氣。不知客人是從哪里來的?」

姬蘭回答道︰「水楓先生好,我們三人鄭國,準備前往晉國。趕路一天,人疲馬乏,所以想在貴府借宿一晚

水楓先生溫和地笑了,道︰「沒問題,客人風度翩翩,如人中之龍鳳,必定是出自高門貴戶。寒舍簡陋,今晚就暫且屈一下吧。我已命人備下飯菜,客人若不嫌棄,可隨我移步用餐

姬蘭忙道︰「豈敢,豈敢

水楓先生又吩咐家丁︰「把客人的馬拴到馬廄,喂一些草料,細細照料家丁听命而去。

「父親,何人前來拜訪?」眾人正準備前去用餐,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內室傳來。姬蘭回頭,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姑娘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姑娘約有十七八歲,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裙,雪膚花貌,美如晨露。一雙明眸清如秋水,正好奇地打量著姬蘭。

姬蘭自小在鄭國王宮長大,也算是閱美無數。宮中女子們或魅惑、或挑逗、或纏綿的眼神,他早就見慣了。而望著這位姑娘的眸子,他仿佛看到了一潭清澈的湖水,倒映著美麗的蓮花,又仿佛看到了晶瑩的白雪,在春的綠意中,心甘情願地融化。姬蘭覺得自己瞬間被溶解了,他低著頭,無力直視眼前的美人。

「璀兒,這幾位是借宿的客人。為父要帶客人用餐去了水楓先生轉過頭,又對姬蘭說︰「客人見笑了。這是小女︰水子璀姬蘭喃喃地重復道︰「水子璀」。

「父親,那我便回房去了子璀姑娘轉身向內室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頭望了一望,目光落在姬蘭清俊的臉上。

姬蘭這時抬起頭來,恰好與她雙目相對。姬蘭又低下頭,怕被她看出眼神里的留戀。子璀姑娘俏臉一紅,微微垂下眼簾,蓮步輕移而去。

水楓先生引著姬蘭三人,在偏廳坐下,道︰「客人請便,不需過于拘謹姬蘭頷首,表示由衷的謝意。過了少頃,兩個綠衣小鬟便送上了飯菜,有綠豆粥,荇菜湯,火烤羊肉,清蒸鰱魚等。

水楓先生笑著對姬蘭說︰「只是一點粗茶淡飯,客人將就著吃些吧姬蘭連忙道謝。經歷了如此混亂疲憊的一天,姬蘭現在才猛然發覺,早已經餓壞了。

姬蘭雖然極餓,卻依然風度不減,不慌不忙地用餐。齊汾和揚亨在公子面前,自然也是守禮,未敢狼吞虎咽。水楓先生見這主僕三人,禮儀、氣度確是不凡,不禁心下暗暗贊嘆。

用餐完畢,水楓先生便命婢女帶姬蘭等人,先去沐浴更衣,再到後院的客房里休息。

經過花園時,姬蘭忽然听到有琴聲傳來,清亮如珠玉之音,又仿佛有自憐之情。姬蘭自幼喜好彈琴,不由听得入神。

婢女把姬蘭等人在客房安置妥當後,便退下了。姬蘭躺在床上,腦海中一會兒浮現出父王猙獰的臉,一會兒浮現出子璀姑娘的如花嬌顏。一會兒是今天的狂風暴雨、馬聲嘶鳴,一會兒是方才的月下花園、飄渺琴聲。姬蘭覺得心里亂透了,他吩咐齊汾和揚亨早點休息,自己去花園里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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