蕣華如夢 塤曲留夢

作者 ︰ 海上姚羲玉

痴痴听了許久,塤曲漸漸停了。蕣公主望著方才曲子吹來的方向,柔聲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過了良久,蕣花樹外,有個溫柔而富有磁性的男聲答道︰「雲夢留仙曲

蕣公主重復道︰「雲夢留仙曲,好美的曲子,好美的名字。不知吹塤人是誰,能否出來相見呢?」半天無人答話。

蕣公主又道︰「如果不方便出來相見的話,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呢?這首塤曲實在是哀婉動人

終于,那個男子的聲音回答道︰「我是姬蟬

蕣公主有點驚訝,原來是住在清禾小築的那位姬蟬哥哥。清禾小築位于王宮的西北角,雖然距離珍珠館不是很遠,但也並非緊挨著的。姬蟬哥哥竟然喜歡到這里來吹塤。

不過,珍珠館附近的景色確實不錯。周圍植滿了蕣花,夏秋之際正是花期,著實開得奼紫嫣紅,花團錦簇。珍珠館後,有璇璣亭,臨水而建。璇璣亭附近還有一座澄水軒,為觀魚佳處。水上建青茵橋,過了橋不遠,便是江夫人和妹妹姬葵居住的玲瓏館了。

正在尋思之間,蕣公主听到了他似乎遠去的腳步聲。她喊了幾聲姬蟬哥哥,無人回應,想必已經是走遠了。

姬蕣回到珍珠館,不覺回想起那一天偶遇姬蟬的情景。其實那天,她對姬蟬的印象並不是很清晰。他好像個子很高,比較瘦削,皮膚微黑,面容帶有憂郁之色。看上去也不似十分柔情細膩之人,沒想到,他竟是這般的多情善感,而且還精通音律,善于吹塤。不過,他仿佛不喜言談,總給人一種若近若離的感覺。

姬蕣躺在床上,又細細回味今天听到的雲夢留仙塤曲,纏綿悱惻,哀婉動人,不禁思緒萬端。

之後好幾晚,蕣公主在璇璣亭練習駐顏術時,都沒有再听到姬蟬吹塤的聲音。她想,可能是因為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有點不好意思出現了吧。或許過幾天,姬蟬還是會再來吹奏雲夢留仙曲的。

听不到那幽長婉轉的塤聲,蕣公主心里涌起了一點失落的漣漪,淡淡的,似有似無。

明天就是九月初一,鄭國將要舉行盛大的祭天大典。

姬貂,姬蕣已經年滿十六歲,可以參加大典。姬蟬雖是國主的養子,卻已經十八歲,也可以參加。貞寧夫人錢敏兒的小王子姬鳶十五歲,陽靜夫人江嫻的小公主姬葵十四歲,都不需要參加祭天大典。

第二天清晨,國主、國後以及參加祭天大典的王子、公主、妃嬪,先後乘坐輦轎,來到了天相殿。天相殿內外點起了巨大的天燈,照得大殿燈火通明。

文武百官早已在天相殿外列隊等候。同時,還有陳國、宋國、薛國、許國等國的尊貴賓客前來祭天大典觀禮。

姬蕣、姬貂、姬蟬三兄妹站在一起。姬蕣看著姬貂,雖然比自己只大一個月,卻已經生得高大魁梧,英氣勃勃,又兼天庭飽滿,眉清目秀,實在是一表人才。

她再看看姬蟬,身長體瘦,面色憂郁,長眉入鬢,眼神空靈,有一種飄忽不定的詩意氣質。不知怎麼,看著他,姬蕣心里有一種微妙的感覺。而姬蟬一直微微低著頭,並沒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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