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幾句,發現我跟他還算是投機,便也不計較他剛剛耍我那事,聊著聊著,就問到他要去哪兒?結果他一說,巧了,竟然跟我們一樣,是銅陵縣。
雖然挺好奇,但出于禮貌我沒有貿然問他去那做什麼,自然我也不會把我們去干嘛說給他听。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樣從小接受了要做講禮貌好孩子的教育,他也識趣地沒問,只說這樣挺好的,去的路上至少有人說說話不無聊了。
那兩天里,我得知他是個算命先生,但跟他先前自己說的一樣,並不是誰讓他算他就算的,人不靠這個吃飯,他賺錢的道兒是看風水。
我問他是不是幫人看墳地是不是風水寶地之類的,他毫不避諱就說對,還有時候給人看看房屋,甚至在政/府造橋造路造大樓的時候他偶爾也能撈一筆。
他最後這個「撈一筆」說得輕描淡寫,我听得是一頭汗,他應該算得上有點真本事的,但我還是不由想到那些騙人的玩意兒,納稅人的錢層層被撈下來,到了下頭雖說不上還剩幾成,不可否認有部分是被他們這種人撈走的。
幸好我不繳稅,養老金公積金什麼的,反正我現在沒工作,自己也不想去社保交,再者我沒想買房,交上去那麼多錢幾十年後誰知道是個什麼政策,到時候幾十年的錢交都交了,人家一句,我不還你了,沒有了,我吹不胖他拉不長他的還不只能自認倒霉。
齊爺瞥了我眼,看我表情換了幾換,問︰「你想什麼呢?」
我總不能說我在想你們這些人撈走了廣大勞苦人民的血汗錢吧……
我呵呵干笑了聲說︰「我在想養老金的事
雖然他又把墨鏡戴了回去,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眼角剛才抽了一抽,隨後他夸了我句思維跳躍就告辭要先走了,沒留電話,只說是有緣千里還會見。
我目送他離開,轉而看向朋友,這兩天齊爺每每來我們包間跟我聊天打屁,他就一言不發。給人的感覺就是他不太喜歡齊爺,所以不願意說話,雖然很炫酷但總叫人覺得他小氣吧啦的。
「你干嘛人家每次來就擺這個臉什麼話都不說?」我問。
他抬眼看我,如常的墨黑眸子無悲無喜,就這樣盯了我會兒,說︰「這人不簡單,我要是你就不會跟他說那麼多話聞言我嘟噥一句︰他又不見得能拿我怎麼樣。
他沒再接話,繼而轉了話題道︰「對了,單子的事還沒說完
我一拍腦門,怎麼把這茬忘了,于是就喊他趕緊說。
他一改往日賣關子特性,爽快開說︰「那天提到的那個老師傅大概在一兩年前去世了,雖然那幢房子在老師傅搬來後就再也沒出過什麼ど蛾子,但那條老街還是沒有人敢住回去。所幸那房子被修得挺好,已經不怎麼漏水了,老師傅去世後,人們就把那間屋子改成了柴房
「柴房?」
「對,那條街因為沒人住,空著又浪費,所以差不多所有的屋子都用來當了儲藏室,大的當了倉庫,小的擺擺柴火擺擺工具什麼的他說。
「哦我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告訴我說,原來這一次找到我們那個同行的是老鴉嶺的村長,村長大約七十有三,在村里人緣不錯,家中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都是早過了而立成家立業之人了,再加上村長的母親父親都還健在,算得上四世同堂,很好的一家子。
但是就在不久前,村長家最大的那個孫女出事了。
大家都知道,農村村子小,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鄉里鄉親的住得近,農家人又各個熱情暖心腸,所以一般來說鄰里間關系都挺好,各家的孩子也就常常跟一群小野鴨子似的撒丫子在村里地里頭亂奔嬉鬧。
這一日是周五,五天上學的苦日子到頭了,從學校一回家,孩子們立馬是把書包一甩就出了家門,三三倆倆成群結隊去玩兒。
村長家的這個小孫女乳名叫小金葉,跟小伙伴們吵吵鬧鬧走走跑跑,不知不覺一行孩子就到了村後面的老街。開始幾人都是面面相覷誰都不言語,後來不知道是哪個男孩子大笑三聲叫嚷著這有什麼好怕的,緊接著周遭的孩子都起了哄,各個把自己說的跟李大膽似的。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老街的名氣在村里早就如雷貫耳,偏這群小東西就跟到了大象墓園的辛巴一樣,想要當面嘲笑危險。
于是,他們屁顛屁顛得得瑟瑟就跑進去捉迷藏了。
說到這里,朋友聲音頓了頓,說︰「捉迷藏這游戲,從來就不是什麼最為童趣最為經典的童年游戲。牆角、陰暗角落,那些個地方原本就是最不干淨的。為什麼那麼多恐怖片恐怖故事都說的都是這游戲,不無道理
我愣愣點頭,急忙喊他繼續︰「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說小金葉跟小伙伴們一起進了老街之後呢?」
我知道我這一副听故事的模樣的確很不好,但誰能接受听到激動的地方突然停下來啊。他白了我眼,道︰「雖說是听聞過老街的事情,但小孩終究是小孩,而且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他們才多大,加之家里的大人都不讓他們來這地方。所以對故事中的那間屋子,多數孩子不知道其確切位置
進到老街,他們就選了小金葉當鬼,其余人四散跑開,等小金葉數到三十,再轉身的時候,周遭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
長長的老街蕭條萬分,沙石、枯葉斷枝隨處可見,腳下一個不留神便發出 嚓一聲脆響,在安靜的長街中,直教人汗毛直立。風從長街的那頭吹進來,被兩排房屋夾在中間,如同受到了迫脅一般無奈地往前奔逃,時而安靜時而發出怪異的呼號聲。
小金葉那時候其實有點怕,但游戲已經開始了,如果她現在說因為害怕而要離開,只會受到小朋友的嘲笑,指不定將來大家都不帶著她一起玩了,如是想著,她只好硬著頭皮,一間間屋子一個個角落地找。
終于她走過了大半條街,揪出了兩個小伙伴,還有兩個恐怕就躲在老街的最里頭。到底是孩子,有個什麼事兒很快就忘了,這不,勝利的喜悅已經把恐懼沖刷得淡的不能再淡了。
怪風還是在低吼,從房子間的縫隙、從壞窗戶的破洞中。
小金葉停在一間屋子前,較之其他幾間房子來,這一幢還算是干淨,她踮著腳尖扒在窗台上往里張望了幾下,太黑了,看不清晰,但約莫能看到里面堆的應該是幾堆木頭柴火。
「柴房吧?」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算是給自己打了氣。
柴房的門虛掩著,只需輕輕一推便大開來,忽然,風像是找到了個宣泄口,嘩得一下直朝里涌,像是一只人手,帶著力道從後面推小金葉。小姑娘理了理頭發大膽地跨了進去,里面柴火堆得亂七八糟,她心里暗道,這果然是個躲貓貓的好地方。
但這屋子暗得有點怪異,外面雖然寒風呼呼,但至少夕陽的余暉還分毫沒減,前幾個屋子分明挺亮堂的。
這時候,恐懼終于又一次爬上了她的心頭,她停在門口躊躇著沒往里面邁步。大概僵在門前有半分鐘,她實在鼓不起勇氣,剛想退出去,突然瞧見房間里左手邊那堆柴火後頭,有只手,在對她揮。
「喲,是什麼?小伙伴嗎?」听靈異故事的時候人們似乎常常會打個岔開個玩笑什麼的來降低恐懼感,小爺現在就在這麼干。
「你別打岔朋友冷冷斥了句,「小金葉看到柴火後面有人揮手,本能就認為果然有小朋友躲在這,于是歡呼雀躍著跑過去,三下五除二把柴火扒拉開了
我道︰「這小妮子膽子可真是夠肥的啊,要我早跑了
朋友沒再受我影響,繼續道︰「扒拉開柴堆後,發現那後面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
「……」我不動聲色抬手模了模自己脖子上串著的銅錢,問︰「接下去呢?」
朋友淡淡道︰「那孩子也有點缺心眼,當時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沒當什麼事就出去了,那時花了時間太長,余下的兩個小朋友都已經自己出來了,原來他們就躲在老街的前半段,小金葉把他們漏掉了。回家後,當晚小金葉就開始發燒,到了第二天還是高燒不退。她媽就帶她去了醫院,大概有一個多星期,一直是一會退燒一會又上來,家里人都是急了個半死。後來還是老村長發覺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就問了其他孩子他們去過哪兒,才發現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听到這,我稍有些擔憂︰「那到現在不是有一兩個月了?這麼燒不得把孩子燒壞了?」
朋友說,燒早就退了,但卻不是醫院的功勞。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不對(劃掉),是今晚我可能要去看雷神!!不看就回來更新!不然就周三周四補啦!
哈哈我是為了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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