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步不近啊.」郝杰嘀咕道︰「屬下等人還是按照教官教導的方法,將槍管銼出螺紋,實驗得出份量,定制藥包,才達到這個射程的。想那海州武器庫里的圖紙上記載,神機營的射程才一百二十步呢。」
童航一愣,一百二十步?這也太近了吧?
「你們一步有多大?」童航不禁問道。這還真是讓人不解,火槍居然只射出一百二十步,那要是射人,恐怕得頂著腦門子射吧?誰會那麼傻,等著你拿著火槍頂腦門子呢?
郝杰一愣,顯然是沒想到聰明如斯的教官,居然問出這等腦殘的問題,他遲疑的說道︰「一步五尺。」
「一步五尺?」童航真是吃驚了,一步五尺!這一步還真是大啊!不過這尺是不是跟後世的尺一樣呢?忙問道︰「一尺等于多少厘米?」問完有些後悔了,若是有厘米,那誰還會用尺來計算啊!
「厘米?」郝杰疑惑的說道︰「教官是不是問厘?怎的後面多了個米呢?」
童航尷尬的笑道︰「我只是這麼一問,你也別答了。」
「教官問話,屬下怎能不答。」郝杰接著說道︰「一尺等于十寸,一寸等于十分,一分等于十厘。教官,一尺等于千厘!」
童航只好點點頭,說道︰「好,我記住了。」心里卻在計算,一步五尺,一百步就是五百尺,五十步也就是二百五十尺,合起來那就是七百五十尺了,三尺一米,七百五十除三得……二百五十!二百五十米!……怎麼這麼別扭?二百五?
耿君鴻說道︰「公子,這一百五十步就屬下所知,應該算最遠的了。」
「公子有所不知,屬下在宮城當差時,曾接觸過火槍,記得神機營的火槍也只一百二十步。我們這火槍已經勝過他們了,不過說起來,屬下以為,這火槍畢竟沒有弓箭好,何況我們還有鐵制弩。」
「海總管說火槍沒有弓箭好,屬下不敢苟同。」郝杰說道︰「這火槍的射程的確是沒有弓箭遠,而且也沒有弓箭快,可若是沒有啞火和炸膛的威脅,我們若再研制,進行改進,讓火槍射程拉遠,用五百軍全部持火槍,不知與那五百弓箭軍作戰,勝負如何呢?」
馬成海笑了笑,說道︰「用五百軍試演,在成祖時期曾有過,結果是神機營潰不成軍。」
郝杰不禁膛目結舌。
童航笑了笑,說道︰「郝局長不可氣餒。在將來,戰場上必是火器稱雄。」
郝杰只好干笑了一下。
「郝局長,會不會制作神火飛鴉?」童航突然問道。
郝杰一愣,月兌口問道︰「神火飛鴉?莫不是逆元和太祖時期的那種火器?」
「公子從何處得知神火飛鴉的?」馬成海疑惑的問。當初公子從宮里出來時只有九歲,根本不可能知道神火飛鴉,何況他從未去過神機營,那些青衣太監更不可能向他提起這些。
童航不禁愣住了。是啊,自己從何處得知的呢?總不能說是從網絡游戲里知道的吧?「是……是聾叔說的。」
「聾叔?」馬成海哦了一聲,點點頭。原來是混堂司的太監陳公公。
「這神火飛鴉,屬下從曾見過。」郝杰說道︰「若是有圖樣,屬下定能為教官造出來。」
「嗯」,童航點了點頭,說道︰「這神火飛鴉,射程比火槍遠,可達八百多米遠呢。」
「八百多米?」郝杰不禁問道︰「教官,這米……」
「米就是……」童航頓時覺得這古代的單位真是麻煩,略一思索,說道︰「八百多米就是五百多步!這可比弓箭遠了。」
嘶——,眾人不禁齊齊吸了一口涼氣。五百多步!這可真比弓箭遠了。郝杰不禁朝馬成海望了一眼。
「五百多步還算是平均距離,若是制作精良,火箭藥量足夠的話,還可以飛出更遠!」
還能更遠?眾人不禁大眼瞪小眼。只有馬成海老神在在的不為所動。
「海總管見過這神火飛鴉?」郝杰見狀,不禁問道。
馬成海點點頭,說道︰「曾見過,不過未曾見過公子所說的那種。」
童航笑道︰「海大哥肯定未曾見過,我說的射程更遠的那種,還有待郝局長研究。」
郝杰一听,噌的站起來,朗聲說道︰「屬下定不負教官重托。」
童航點點頭,對馬成海說道︰「海大哥,可否依據記憶將神火飛鴉圖樣畫出來?」
「屬下只能畫出大致圖樣,至于內部結構,屬下不懂,也難說出。」
「有大致圖樣就可以,這又不是什麼技術含量高的東西。」童航笑道︰「海大哥,若是五百軍用這種神火飛鴉對抗五百弓箭兵。你認為如何?」
「這個……」,馬成海遲疑了,這個東西自己只是見過,並未曾用過,也未曾見過神機營用過,僅憑公子畫餅,怎知如何?
「五百只神火飛鴉飛出,八百步遠,嘿嘿,若是這座莊園,也能立時變成火海廢墟。」童航神秘兮兮的說道︰「厲害著呢!」
眾人不約而同的又嘶了一聲。莊園都能變成火海廢墟,那還有人在麼?
馬成海喃喃的說道︰「神火飛鴉若有這等厲害,那神機營怎的會被雪藏啊?」
童航不禁一滯,神機營怎的會被雪藏?莫非此時的神火飛鴉還是雛形,沒有自己說的那般厲害?記得游戲里,朱元璋的神機營最厲害的就是神火飛鴉陣哦,游戲畢竟是游戲,真是害死人啊!
「這神火飛鴉雖是利器,要研制出來應該不難,難就難在增加射程上。這等利器用來抵御外敵還可以,大規模作戰效果顯著,可我們不能大批量擁有,畢竟我們不能與朝廷為敵。」童航對郝杰說道︰「還望郝局長不要在神火飛鴉上浪費過多的精力。」
郝杰疑惑的眨眨眼楮,有些不解。既然提起這神火飛鴉,怎的又不讓自己投入精力研究?
童航看到郝杰不解的神情,笑了笑說道︰「郝局長要與小卡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火槍上。我們的戰爭姓質,是隱形戰爭,我們需要的是狙擊槍。」
「狙擊槍?」郝杰驚奇的問道︰「教官說的是什麼槍?」
眾人也是好奇的望著童航。
童航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說道︰「這狙擊槍嘛,可是好東西。郝局長和小卡要帶領這里的能工巧匠,全心改進火槍,提高它的射程。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些建議,這些建議應該能啟發你們的思路。若是有可能,火槍的射程應該可以提高到……提高到三百步,或者說更高,五百步!也許還能更高,八百步也是有可能的!」
八百步,也就是四千尺,約合一千三百米!說得童航自己都不相信!
眾人更是覺得他是在吹牛!不過他胡侃,可沒人敢說什麼,個個都跟著賠笑,嘿嘿幾聲,各自低頭。
「哼!不相信是吧?」童航有些氣憤,這是什麼態度?「我還見過更厲害的!電視里那些歐美大片,按鈕一按,導彈飛出,成千上萬的人灰飛煙滅!哼哼!」
更是沒人相信了!憨子剛從外面進來,听到童航的話,不禁有些怪異,公子說的電視是個啥東西?歐美大片又是什麼,還有導彈,看著公子那種向往的表情,莫非這些東西很美味?是了,定是這樣!以後遇到,一定要嘗嘗,看是什麼味道!
耿君鴻心里焦急萬分,他是見過公子建議小卡改進地雷的,威力之大,比之朝廷的轟天雷,簡直是一個是天神一個是放屁蟲了!公子大能,倘若真個讓郝局長和小卡制出這等滅絕人寰的殺器,那真是會遭天譴!
馬成海說道︰「公子說的那些武器,屬下不曾見過。不過屬下想啊,若是誰有這等殺器,估計這天下……,嗯,你們懂的。」
眾人皆點頭。
童航真是憋氣得很,氣憤憤的想,懶得跟你們這些鄉巴佬計較!他對郝杰說道︰「增加射程是勢在必行!有了射程,我們還要瞄準器!你們前面制的瞄準器,雖然形似我說的瞄準器,可清晰度和精度還有待提高。」
「這瞄準器屬下實在沒見過,只能是依葫蘆畫瓢的按照公子的圖樣做出。」
「耿先生,那海州龍宮不是有只單筒望遠鏡麼?」童航扭頭問耿君鴻。
「望遠鏡?」耿君鴻遲疑的問道︰「公子說的莫非是那只千里眼?」
「就是此物。」童航問道︰「可曾帶來京師?」
「帶來了,放在公子的儲物箱里。」
童航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你將望遠鏡送給郝局長。」
耿君鴻忙點了點頭。
「郝局長可將此物研究一番,然後再自制望遠鏡,加在火槍上,調好準星,畫出準星線即可!」童航反正也不知道瞄準器的具體制作流程,便猜測著這般說出,「具體的還得郝局長帶領匠人們研究才是。」
郝杰忙連連應諾。
「只不過那材料……」
童航明白他說的是玻璃,遂扭頭對李駱青和陳積說道︰「你們兩人商量一下,就正西坊的琉璃廠,提個方案出來,到時大家再討論討論,如何從那里弄出玻璃來。」
馬成海大吃一驚,說道︰「公子,怎的能從那里弄出玻璃?」
「總能弄出來的,不用擔心!」童航笑了笑,說道︰「他們哥兒倆現在本領大著呢!」
馬成海見公子如此自信,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肖林幫肖陳氏穿戴整齊,用現買的白皮棺木裝起,望著躺在棺木里的妻子,心里悲痛異常,頓生厭世之感。哈博默默無聲的搬起棺材蓋,肖林見狀,只好搭手抬起放在棺木上。
兩個兒子頭上系著白布條,在一旁緊緊地抱著,張著驚恐的雙眼,望著兩個大人。
看到兒子那副模樣,肖林嘆了口氣,壓下消極的心緒,拾起鐵錘,將鐵釘釘入。
「肖兄弟,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哈博拍拍肖林的肩膀說道︰「我們還是乘夜讓弟妹入土為安吧。」
乘夜?一听這話,肖林不禁一陣心絞。妻子跟自己生兒育女,如今去了,居然不敢白天端出去,生怕街坊鄰居們知道官府知曉。想到這,不禁痛哭失聲。
哈博一見,忙輕聲說道︰「肖兄弟,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兩個兒子想想啊。」
一听這話,肖林擦了一把淚涕,扭頭向兩個兒子望去,看到他們驚恐的雙眼,心里不禁一疼。
「哈大人……」
哈博搖搖手,說道︰「不說了,我們把弟妹安葬了,你們隨我去吧。這里也不能住了,免得錦衣衛又上門。年後再來上香。」
肖林點了點頭,兩人抬起白皮棺木來到後院中,挖起坑來……
天氣很好,雖然沒有風,可氣溫也比前幾天涼爽了不少。
姜濤走進順天府署前衙,見到詹府丞,忙問道︰「這幾天可有什麼消息?」
一見姜濤進來,詹府丞忙站起,說道︰「伯淵兄,怎的不在家再歇幾天啊?」
「些許風邪入侵,豈能耽誤正事。」姜濤在家躺了幾天,終究是躺不住了,一爬起床,便來府署前衙。
詹府丞笑呵呵的端過一杯茶,送到姜濤手里,說道︰「人倒是派出了不少,回來的也沒有探到什麼,還有兩個一直沒回來。兄弟也是心急啊。」
「那兩個是派往何處?」姜濤不禁眉頭一皺。
詹府丞坐下,答道︰「去了鄭村壩。」
「只有他們兩個?」姜濤不禁詫異的問道。
「那倒不是。派出的十幾個都是去了那兒。」詹府丞說道︰「那兩個是最早去的,就是因為他們沒回來,兄弟又派人過去,可那後去的都回來了,他們先去的至今都沒回。」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姜濤低低地說道。
詹府丞也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是這樣。」
「那後去的人回來怎麼說?」姜濤忙問。
「都進鄭村壩過,可在里面什麼也沒查出來。除了百姓有些刁蠻外,外鄉人一個也沒查到。」詹府丞答道。
姜濤不禁皺起眉頭,說道︰「這可奇了!」
詹府丞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吧。」
「兄弟懷疑那里的一處莊園。」詹府丞說道︰「探子回來說,那里有一處莊園,新近加固了院牆,還修了甕院!」
「修甕院干什麼?」姜濤不禁詫異的說道︰「難道是防匪?」
「除了那年的明教教匪,京師已經多年不鬧匪患了,還修這甕院有何用?」詹府丞輕聲說道︰「莫非那里是漢王余孽的窩點?」
「漢王余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修建甕院?」姜濤笑了笑,說道︰「不會是漢王余孽,估計應該是哪家大人物的別院,可別院也不應該修建甕院啊?」
「這就是兄弟我的疑惑之處啊。」詹府丞說道︰「若是哪家大人的別院,我們這樣查,會招人記恨。」
姜濤點了點頭,思慮片刻,說道︰「還是小心為妙,繼續派探子去查探。你也安排人去查查那莊園是哪家的。」
「已經查了,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詹府丞說道︰「可越是這樣,越是可疑。一個小人物,居然在這京師之地,擁有這大一處莊園。」
「恐怕這小人物背後有大靠山啊。」姜濤皺了皺眉,一動腦筋,這頭就開始有些隱隱作疼。
「若是朝堂之人的什麼人還好說,就怕是宮里哪位公公的親眷。」詹府丞說道︰「若是王賊的也好說,就怕是陳公公的故舊。」
「陳公公?」姜濤不禁問道︰「哪位陳公公?」
「混堂司那位陳公公啊。」
「他不是多年不見了麼?」
「兄弟我曾從曹大人那里听說,這位陳公公對當今皇上有大恩,還拜托我們尋找陳公公的親眷,要加以善待。」
姜濤突然想起,那曹大人的確對他們說起過此事。
「伯淵兄可否記得,這伙人曾派人去過曹府?」
姜濤腦海一閃,莫非這伙人真是陳公公的親眷?難道這陳公公就躲在那莊園?可他為什麼逃出宮躲起來呢?曹大人是什麼意思?三楊大人莫非也知曉此事?朝廷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恐怕又有什麼秘辛吧。」詹府丞低聲嘀咕道。
姜濤一震,若真是那樣,這莊園還能不能查?他抬頭望向詹府丞,卻見詹府丞也正望著他。
「伯淵兄,你認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詹府丞擔心的問道。
姜濤站了起來,不禁在堂中走來走去。片刻之後,他收住腳步,說道︰「是福是禍,總要趟趟才知道結果。查,一定要查!這是我順天府署的職責所在!」
詹府丞點了點頭,松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們……」
「明天多派一些人去,專門查探那座莊園。」姜濤走到椅子旁,扶著椅子扶手,沉思著說道︰「明天還是讓陳通判帶隊,把大隊人馬駐扎在鄭村壩村外大路上,派十幾個人喬裝進村查探那處莊園,若有情況也好接應。」
詹府丞點了點頭。
「駐扎的差役都帶好武器,那些進去查探的身上藏好解腕尖刀即可。」姜濤坐了下來,繼續說道︰「那莊園地形如何?」
「在鄭村壩村里就可以望見那莊園面河而建,背靠一座小山。」詹府丞說道︰「听探子回來說,那莊園加固後,易守難攻。」
「派人去那山上,看莊園了有些什麼。」姜濤說道︰「若能潛進莊園更好。」
詹府丞忙點頭應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