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鼐猛地用力往左一撞,掙月兌抓在後領上番役的手.
楊經歷正沖過來,一見曹鼐擋住去路,揮刀劈來。
曹鼐一介書生出身,雖動作慢,不比楊浦年紀大,眼楮已然瞧見劈來的繡春刀,忙抬臂上揚,一頭向楊經歷撞去。
楊經歷豈能讓他撞中,收刀側身閃過,馬不停蹄的值房那邊跑去。
曹鼐一頭撞在前面番役的背上,與那番役一同倒在地上。那番役倒地迅疾爬起,懶得搭理後面的曹鼐,提刀向門口那邊沖去。
曹鼐來不及爬起,便被後面接踵而來的人踩在背上……
田漢掃視了一眼那些不知死活的番役,臉上慢慢的浮起輕蔑的笑容。
打一槍就要換藥?你以為是你們神機營的那些破銅爛鐵麼?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火槍!
望著大呼小叫著撲來的番役。
田漢吸了一口滿是硝煙味的空氣,悠悠的說道︰「不急,瞄準他們的六陽魁首!兄弟們,亮一手爆頭的絕活,給他們這些崽子們瞧瞧!」
兩排十名狙擊火槍手一听,舉著火槍各自瞄準沖在最前面揮舞繡春刀的番役。
三十步,二十步!
「開火!」
砰砰砰,長長的火槍,頓時噴出煙霧……
王山頓時止住腳步,驚恐的望著前面,他們沒有裝藥怎麼又放起火槍了?
沒有挾持書吏,沖在最前面的番役,腦袋瓜子次第開花。一股股炸開的血花,妖艷的噴薄而出。
緊跟在後面的番役和書吏,驚叫著哭喊起來,頓時一大群轉身逃回,誰也顧不上那些書吏。仿佛院門口那些黑衣人個個都是嗜血狂魔般。那些書吏沒有背後番役的伸手抓持,頓時都癱軟在地上,涕泗橫流,屎尿齊出。
眾番役簇擁在王山周圍,戰戰兢兢的望著門口的那團煙霧。
王山一陣氣苦,本想利用門口的混戰,自己好在後面月兌身,誰知那些黑衣人如此可怕,還未近身便用火槍擊破腦袋。怎麼沒有啞火?沒有炸膛?
火槍他不是不了解,他也曾打過神機營火槍的主意,只是發現那些東西極易啞火炸膛,打一槍裝藥又麻煩,彈藥還不易貯藏,也就沒要那些垃圾貨。
嚓嚓嚓,整齊的腳步聲響起,那些黑衣人從煙霧中走出來,依然舉著火槍。
王山不禁一震,雙腳不由自主的向後挪去。眾番役也隨著慢慢後移。
那些黑衣人停住了腳步。
王山不禁松了一口氣。
「曹大人?曹大人……」,那群黑衣人中沖出一個年老太監,腳步極快的奔到王山這群人前面,從地上扶起一名文官,焦急的搖著叫著。
「去兩個!把那官給老子搶過來!」王山一見,忙吼道。
沖出兩名番役,揮刀向那太監沖去。
砰砰,兩聲槍響。
兩名番役腦袋頓時缺了半邊,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眾番役不禁急急後退。
王山頓時兩眼發直,不禁抓狂!怎麼火槍里還有彈藥?這還是火槍麼?
他突然感覺不對,扭頭左右一看,不見了自己的崽子們。回頭一看,只見那些家伙,都簇擁在後面索索發抖,繡春刀扔了一地。
「喂!」
王山扭過頭來,望向門口。只見一名軍官模樣的家伙,站在幾排黑衣人前面,正朝自己打招呼。
「你!對!就是你!」
王山見他招手不知該上前,還是逃走。
曹鼐正好蘇醒過來,一見王山傻站在那里,面前托著自己的正是德公公,不禁指著王山,急急的說道︰「德公公,他……他……他殺了楊……楊浦楊大人!」說完不禁大哭起來。
德公公一听,大驚失色。錦衣衛雖是天子親衛,能誅殺朝中大臣,那也是五品以下!內閣可是五品,頭上還頂著大學士呢。他們怎麼敢?!這王振也真是膽大包天!為了一個區區內閣印這等死物,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行事。
「曹大人,王振此等惡賊行此惡事,我等該稟報皇上,誅殺此獠!」德公公伸手托起曹鼐的腰部,挽起曹鼐,一步一步的往門口走去。
王山有心想留下曹鼐,看著那些在陽光下閃著黑黝黝光芒的火槍,頓時氣短。
德公公托著曹鼐走過田漢身邊,說道︰「田隊長,皇上可吩咐如何處置這些番役?」
田漢忙躬身道︰「德公公,皇上不曾吩咐。」
「那咱家就不好說什麼了。咱家先送曹大人出宮,田隊長務必不使一人月兌逃。」
「這個自然。」田漢說道︰「德公公小心,恐那賊子還有人在別處。」
「咱家明白,多謝田隊長關愛。」德公公說完托著曹鼐出門而去。
田漢望向那個武官模樣的人,他出自草莽,看不明白官服,見那家伙有副官樣,便對他叫道︰「你!對!就是你!俺問你,你得老實回答,否則砰——」,田漢做了一個槍斃的動作!。
王山頓時氣結,可也沒辦法。
「你是什麼官?」田漢問道。
「他是指揮同知!」門口傳來聲音。
田漢忙轉身,卻見門口涌進一群黑衣衛,隨後是靳良和一身龍袍的齊波兒。
「皇上」,田漢一見,忙躬身喚道。
這是教官吩咐的,若是齊波兒出門辦事,所有人見他一如往常呼他皇上,該有的禮節一點都不能少。只是沒有指揮權!
王山和眾番役一見,頓時跪倒在地。王山知道自家叔父與皇上的關系,可他並不知道齊波兒是他叔父的傀儡。
指揮同知是什麼官?田漢本想問,可又不好意思問。
「田隊長,皇上著你誅殺首惡!」靳良在齊波兒身後說道。
一听這話,王山不禁大吃一驚,匍匐在地上高聲叫道︰「皇上,來內閣取內閣印是我叔父吩咐之事!」
想起在路上遇到德公公,德公公所說之事,靳良不禁吼道︰「可曾叫你殺楊大人?」
「這個……」,王山不禁膛目結舌。這個還真沒有!
「誅殺首惡!」田漢吼道︰「開火!」
砰,十支火槍同時響起。
王山頓時殘缺不全,慢慢歪倒在地。
眾番役頓時癱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靳良輕輕捅了一下齊波兒。
齊波兒點頭會意,威嚴的對那抖索成一團的番役說道︰「各位皆是朕的親軍,奈何從賊?如今首惡已除,各位不要再自誤,當好好為朕盡力,為朝廷做事!以求立功,將功補過!爾等可曾記住?」
眾番役一听,頓時恢復少許力氣,將頭在地上叩得梆梆梆作響,口中連連應諾。
「今曰之事不可外傳!若讓朕得知,有誰在背後饒舌,誅九族!」齊波兒冷冷的說道。
眾番役忙應諾。
「田隊長,放他們回營區。」見齊波兒說完,靳良對田漢說道。
田漢忙道︰「靳大哥,那內閣印……」
「放人吧,此事待回去後再作定奪。」
田漢一听,便知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大手一揮,吼道︰「錦衣衛,滾!」
眾番役如蒙大赦,跌跌撞撞爬起,往門口這邊跑來。
黑衣衛唰的一聲,齊齊轉身讓步。
一出大門,眾番役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個個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向營區狂奔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