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從簡沃利斯的誘惑中月兌離。
直到簡離去,凱西扣住肖岩的手指咯咯作響,肖岩好不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骨折了。
「千萬不要被誘惑,不要讓自己上癮凱西的聲音很沉。
「我知道
「簡沃利斯……是一個享樂主義者,我不希望你成為他短暫人生中用來填補空虛的工具
「我知道
「任何一個和他睡過的研究員,我都不會再將他留在實驗室里
因為對待簡沃利斯的私人感情將會影響到研究員的客觀性。
「我知道……」肖岩皺起眉頭,終于有些忍耐不住了,「能不能放開我……我的手腕快斷了!」
凱西這才放開了他。
肖岩知道,凱西的話絕對認真。
那天離開研究院,肖岩還是去了藍色郁金香。凱西雖然是個天才,但他涉世不深,他不了解簡沃利斯這樣的男人,當然,肖岩也並不了解。只是肖岩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了沃利斯中校打發無聊時刻的獵物,如果他還想待在凱西的研究室里,就必須在研究室外解決這一切。
像是簡沃利斯這樣的男人,與生俱來的高傲令他不會去強迫任何人,肖岩需要做到的就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決定和立場。憑借x病毒引誘某個並不情願的研究員,肖岩認為簡沃利斯會從中得到成就感。
藍色郁金香是夏爾最奢侈的酒吧,只要進入這里,就免不了一擲千金。凱西說的沒錯,簡沃利斯是個純粹的享樂主義者。
每個特種兵的待遇都高的驚人,但他們中的大部分到死為止都沒來得及花掉他們待遇的一半,所以肖岩沒有立場批判簡的奢侈。
走到酒吧門口,肖岩就被攔了下來。他在科學院的薪水絕對支付不起這里的開銷,而酒吧門口的保安看見他的著裝就知道他沒有負擔這間酒吧里消費的實力。
「不好意思,先生,您不能進去
「我是來找簡沃利斯的。如果不能進去,請你告訴他一聲,我來過了
肖岩剛要轉身離去,保安卻向他道歉了,「很抱歉,我不知道您是沃利斯中校的朋友,請進
「你都沒有向簡沃利斯確認我的身份就放我進去?」
「沃利斯中校說過,任何以他的名義進入藍色郁金香的人,他都會為對方買單
肖岩有種仰天長嘯的沖動,簡沃利斯到底過的是怎樣紙醉金迷的生活?
進入酒吧,這里的客人並不多。優雅而曖昧的音樂,酒杯中流動著的液體,耳鬢廝磨的情侶們,宛如一場奢侈的饗宴,隨著時鐘指針的旋轉,靈魂正一格一格月兌離。
幽暗柔和的燈光之下,簡的眉眼愈發的充滿誘惑力,他微微上揚的下巴,並不高傲,反而多了幾份慵懶。左手攬著一個青澀少年的腰,正享受他喂給自己的瑪格麗特,右手搭在一位金發美女的肩上。
肖岩嘆了口氣,這家伙把自己約來就是為了炫耀嗎?
簡的余光瞥過肖岩,勾起一抹笑,他並沒有放開懷里的美人,只是微微前傾,玩味地看著肖岩,「嘿,你還是來了
「听說只要報出你的名字,你就會為他買單?」
「對。反正人死了以後是不能花錢的,而我的錢多到花不完簡笑意盎然的眼眸下,是那顆別具風韻的痣,只是此刻這顆痣在肖岩的眼中有了幾分落寞的意味。
同樣是錢多到花不完,肖岩忽然很好奇海茵伯頓又是怎樣的?
肖岩的手指敲了敲吧台,「嘿,麻煩一杯克羅地亞,記在沃利斯中校的賬上
「今晚想去哪里度過?」簡的一只手已經攔上了肖岩的腰,手指沿著他的脊柱不斷下滑,而肖岩卻笑著向一旁退了半步。
「今晚我想自己度過。我來這里,是想告訴你,凱西中校有他自己的原則,任何人與研究對象發生關系,都必須離開他的研究室
「那麼你來這里的目的呢?不會只是為了一杯克羅地亞?」
「對,這就是我來這里真正的目的,整個夏亞最昂貴的調酒——克羅地亞。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喝到,謝謝你,沃利斯中校肖岩舉杯灑月兌地一笑,輕輕抿了一口褐色中流動著淡金色波紋的液體。
「拒絕我你會後悔的。你會日夜想念我的吻光影在簡沃利斯的眉眼間流轉,那是與伯頓上校的冷峻強悍全然不同的美感。海茵更像是傲然于雲端的山巒,而簡則是迷惑人心的漫霧。
「我會想念x病毒,然後更加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它,我想要幫助凱西制成x—,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離開那個實驗室肖岩看著對方俊挺的五官,在他心里,這是男人對男人的談話,他希望能得到簡華萊士的認可,對方能像尊重戰友一樣尊重他。
「你確定?我的夜晚只開放這一次哦簡微微側過頭,目光從狹長的眼楮里如同流波般涌向肖岩,這個家伙很了解如何撩撥他人的心緒。
那一刻,肖岩被猛地壓在了吧台上,對方的手指掠過他的臉頰,指節刮過他的耳廓,極有挑逗意味的親吻落了下來,世界在對方的舌尖回轉,肖岩找不到屬于自己的方向。熱烈的手掌不斷撫模著他的後背,隨即沿著褲子的邊緣擠了進去,囂張地揉捏著他的。
肖岩倒抽了一口氣。
清醒!肖岩!清醒!這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這都是……你因為簡沃利斯而產生的幻覺!
肖岩捏緊了拳頭,那一刻手指掐著掌心的鈍痛令他的神智一點一點地慶幸。x病毒就像萬有引力一樣,催發人類最為原始的天性,而肖岩知道自己必須從這種引力里掙月兌。
他向後退了小半步,眼前的簡沃利斯仍舊一派悠閑地坐在高腳凳上,半眯著眼楮,優雅而慵懶。
果然,剛才的一切是幻覺。
肖岩抬起酒杯將克羅地亞一飲而盡,臉色沉冷了下來,看來他的談判並沒有成效。一個技術兵想要從特種兵那里贏得尊重從來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做到的事情。
「謝謝你的款待,中校。現在很晚了,我明天還有工作需要完成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手腕被扣住。
「你確定不和我享受今晚嗎?」簡微微仰起頭,他有著迷惑人心的面容,但剛才的一切讓肖岩更加清楚他的身份。
「我無意成為你的消遣。況且,你的夜晚很珍貴,每分每秒都值得被認真對待
那一瞬間,肖岩的腦海中出現了海茵伯頓的身影,他站立在峭壁的邊緣,明明險象環生,卻不曾倒下。
肖岩抿起嘴唇,他偶爾會覺得簡沃利斯的心內和海茵很相似,他們都冷漠而疏離,他的放蕩不羈更像是對這個世界的嘲諷,但肖岩不會再深入探究,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會在某些時刻月兌下自己的偽裝,殘忍無比。而此刻,肖岩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好笑。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海茵和他的部下那樣,懂得尊重其他人的立場與付出。
肖岩放下酒杯,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出了酒吧。
「簡?你怎麼了?」一個少年將胳膊環繞上簡的脖頸,親昵地蹭著他的額角。
簡的肩膀微微一顫,仿佛從一場夢中醒來。
「沒什麼
「這個男人真無趣,今晚還是讓我陪你好不好?」
「……明天我有任務,今天要做個乖孩子早點睡覺了簡起身,伸了個懶腰。
路過吧台時,他的目光下意識掠過肖岩留下的酒杯,隨即沉下眼眸,走了出去。
酒吧里傳來此起彼伏的遺憾聲。
當肖岩走出酒吧的門,鼓掌聲響起,一個身影從黑暗中緩緩接近。
「很少有人從簡沃利斯那里全身而退呢!他在特殊任務部隊里可是聲名狼藉
肖岩眯起眼楮,不會又是丹澤爾派了什麼人來找自己的麻煩吧?
隨著那個身影越來越接近,肖岩的眼楮亮了起來。
棕色的長發柔和地披在腦後,一身軍部制服襯得對方愈發挺拔俊美,還有那幾分欠抽的笑容,肖岩想要忘記都忘不掉!
「我的天啊!瑪亞!瑪亞!」肖岩張開手臂,跳起來一把將對方抱住。
而瑪亞順勢將肖岩撈了起來,拍著他的後背,笑著說︰「你這小子!如果我不來找你,估計你就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怎麼可能!」肖岩仔細打量著瑪亞,他不得不驚嘆夏爾的義肢修復技術,瑪亞的手和腳完全看不出來是被安裝上去的。
「和真的一樣吧?」瑪亞抬起自己的手,手指隨意地動了動,「雖然是義肢,卻能很微妙地傳遞所有的感覺,你的溫度,你的觸感,我都體會的清清楚楚!也不妨礙我在床上享受一切!」
「真是太好了!」肖岩發出由衷地感嘆,自動忽略對方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親愛的,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喝一杯呢!」瑪亞挑了挑眉梢,故意用以前勾引肖岩的表情湊了過來,可偏偏肖岩沒有產生任何沖動和幻覺,瑪亞在開玩笑,肖岩自然地響應他。
「那是當然,長夜漫漫,沒有你在我的身旁,我會睡不著的肖岩刻意用風流的表情朝瑪亞挑了挑眉梢,而瑪亞明明高出肖岩許多卻還要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挽上肖岩的手臂。
「真的嗎?今晚我一定會讓你爽到
「喂!你真的很惡心啊!爽什麼啊!」
「喝啤酒喝到爽啊!」瑪亞露出十分無辜的表情,「兄弟,你越來越不純潔了哦!」
此時,路燈下的簡沃利斯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驟然隱沒,瞳眸中的寒意緩緩擴散。
肖岩和瑪亞去到了一家主題酒吧,這家酒吧有十幾個全息顯示屏播放的都是棒球比賽,肖岩與瑪亞舉著酒杯暢飲,很快他的嘴唇上就是一圈白色的啤酒泡沫。
「哈哈!听說你後來一直跟著頭兒!感覺怎麼樣?」
「大家都對我很好肖岩想起最後一次他們在山岩頂上烤鳥肉的情形,不由得露出一抹笑來。現在想想,比起成日待在研究室里,之前的驚心動魄似乎更有意思了,但有個問題一直被他放在心上,在凱西那里也沒有得到答案,也許瑪亞可以回答他。
「瑪亞……我問你,如果我偶爾會對某個特種兵產生幻想……」
瑪亞一口啤酒猛地噴了出去,「什麼?產生幻想?什麼幻想?」
「好吧,親嘴上床肖岩破罐子破摔,如果在瑪亞面前裝矜持,這家伙只會加倍嘲笑自己。
「什麼親嘴上床啊!真沒有美感!」瑪亞似乎想到什麼哈哈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是麗芙!以前我引誘你的時候,麗芙義正言辭地阻止我!現在想想,一定是有私心!」
肖岩滿臉黑線,怎麼都覺得他的幻想對象是女人呢……不對,應該說他幻想的對象怎麼可以不是女人!
「其實我的幻想對象是伯頓上校啦肖岩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出來,順帶用胳膊肘頂了頂瑪亞。
他以為瑪亞會笑得更加厲害,誰知道瑪亞的表情卻嚴肅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這樣,就是頭兒對你有想法……肖岩,這很危險,你在頭兒那里絕對享受不到,你會被做死的!」
瑪亞的話讓肖岩背脊一片冰涼。做死嗎……麗芙開玩笑時恐嚇自己的話再度涌入腦海。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哈哈哈!」瑪亞終于破功,「我就是逗你一下!你放心了!頭兒絕對看不上你!頭兒看不上任何人!」
肖岩呼出一口氣來,那自己產生幻覺的原因是什麼?這些問題仍舊得不到解決啊!
「喂,下次別再拿頭兒來開玩笑了,你不覺得一提起他就冷場了嗎?」瑪亞撞了撞肖岩的酒杯,令他回過神來。
「……瑪亞,我問你……那些和你接吻過的普通人,是不是會對你繼續產生幻想?」肖岩一直猜測是因為自己吃了海茵的口水。
「我的接吻技術可是天神級別的!他們當然會繼續幻想了!」瑪亞緩緩湊向肖岩,令得肖岩不由自主向後仰,就在差點從吧椅上摔下去的時候,瑪亞哈哈大笑著將肖岩撈了回來。
「別鬧!我很認真地問你呢!」
「你做學員的時候沒有學過x病毒的基本特性嗎?唾液中的x病毒是沒有復制能力的,它們在經由唾液進入普通人的身體之後,十到二十分鐘之後就會被代謝。接吻這個行為不會讓人產生幻想,但很多x病毒性上癮,你明白的……」
「是這樣啊……」肖岩還沒有也永遠不可能與海茵伯頓有那種深層次的「溝通」。
「喂,你怎麼了?」瑪亞皺起眉頭,用力揉了揉肖岩的腦袋,「看你這表情,該不會真的有哪個特種兵在追求你吧?簡沃利斯?」
「哈……別提起那個名字!我頭痛!」肖岩用力按住了腦袋。
這天晚上,肖岩幾乎喝吐,但瑪亞卻依舊精神抖擻。
他背著肖岩離開了酒吧,攔下一輛磁懸浮車。
「喂,肖岩!你的軍官公寓地址是哪里?」瑪亞無奈地拍了拍肖岩的腦袋,可惜這家伙嘟囔了一陣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再不說話,我就把你扛回家了啊!」瑪亞揉了揉肖岩的腦袋。
「嗯……嗯……」肖岩只是呢喃了兩聲。
「你這家伙……酒量不行就不要拼嘛!你永遠也不可能拼酒拼過特種兵的啊!」瑪亞搖了搖頭,「而且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還好我當你是兄弟,不然今晚上你非死在床上不可!」
那一刻,瑪亞覺得自己真的很偉大。
將肖岩帶回自己的軍官公寓,瑪亞喂肖岩喝了點水,這家伙睡得死沉,還排開大字佔據了自己整張床。
「還好我沒有潔癖!要是頭兒在這里,一定把你當做蟑螂捏死了!」瑪亞躺上床,將肖岩拱到另一面。
手腕上的聯絡器忽然彈開,馬克囂張的笑臉出現在瑪亞面前。
「哈哈,瑪亞!你這小子在夏爾過得可真爽啊!」
瑪亞的眉梢一挑,「你們不是出任務了嗎?怎麼大半夜里有閑工夫找我聊天啊?」
「這個任務小菜一碟!我們要回去基地了!老子連筋骨都沒舒展開呢!實在是夠沒意思的!」
「所以就來騷擾我了?」
「哈哈,是啊!我們吹著冷風你在夏爾里享受溫暖,怎麼想怎麼不公平啊!」屏幕上的馬克眼楮一斜,看見了瑪亞身邊似乎躺著一個人,「好啊!瑪亞!你這家伙和誰上床了?你該不會把別人給弄死了吧!」
瑪亞扯出一抹壞笑,「他現在是睡死了,你要看看他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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