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而失禮地朝姚小魚大吼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對于血色地獄的死亡消息如此在意。越多人對我說血色已經死亡的消息,我的信心就越發薄弱。要是再多一些的人告訴我,他已經死了的話,我真怕自己會完全失去信心。
不,他絕對不會就這麼死了。我這麼告訴自己。他甚至都沒有和我告別,誰會那麼殘忍地對待自己的所愛之人。
「抱歉,」我尷尬地舌忝了舌忝嘴唇,「那個小魚,你好好休息吧。別再提血色的事情了,他是不會死的。至少現在不會死。活見人,死見尸。在沒有見到他的尸體之前,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死了。」
姚小魚眼中有著震驚,「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畢竟我沒有親眼見到他死了。如果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相信千山他沒有死。」
「在你看到他的尸體之前,他就是活著。」我說得堅定,但其實有些心虛,我的信仰不夠堅定。
「我可以相信你的話嗎?」姚小魚的聲音有些顫抖。
「如果你願意,你就會相信。除非你希望他死了。」我說了殘酷的話。
「不會,這絕對不會,至少我不會,」姚小魚偷偷在枕頭上擦了眼淚,「千山他救了我,如果沒有他,我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在喪尸來襲的時候,同學都死了,只有我逃了出來,那個時候,我才上小學六年級。他不嫌我是個累贅把我帶上路。他的恩情,我一輩子也還不完。」
「既然這樣,你相信他還活著。你還有恩情要還。沒有看到他的尸體,你就好好地活著,等著他活著出現在你面前。」
姚小魚的嘴唇在顫抖,他的臉上盡是悲傷孤獨和痛苦。
我從沙發上起來,坐到床邊,模了模他的腦袋,說道︰「孩子。先睡一覺吧,或許你能夠夢見他。」
姚小魚點點頭,乖乖閉眼。正如我所說,他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他太瘦小了。
這個世界上像這樣的孩子已經不多了。因為孩子的生存能力遠遠低于成年人。在沒有依附長輩的情況下,他們根本沒辦法自己存活下來。
從36大廈里的情況來看,活下來的人大多都在十八到四十歲之間。除了那個每天給人送飯的黑瘦老頭之外,我不知道還有哪個家伙超過五十歲。當然那個黑瘦老頭有可能只是長得老而已。我可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年紀。
我心中還想著這個孤島的事情,便往門外走去。弓箭手小馬這個跟屁蟲立刻就跟著出來了。他有些著急地問道︰「你這又要去哪里?」
「外面。」
「什麼外面?你要離開軍團大樓?」
「是的,」我看了他一眼,「怎麼我不能離開這里嗎?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是一座安全的孤島。」
小馬腳狡辯道︰「你並沒有問我這里是哪里。」
「這可真是個好借口。」我諷刺道︰「是不是我不問哪里能找到吃的。我就活該被餓死?」
「你餓了嗎?」小馬問。
「你!」我模了模肚子,「哪里有吃的?」
小馬老實回答,「三樓就是餐廳。」
「餐廳?什麼樣的餐廳?」我挑了挑眉頭。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了,少說也有三年了吧。特別是到了36大廈之後。吃的是不知道是什麼的白糊糊,惡心死人了。
小馬露出了愉快的笑容,「海鮮自助餐廳。各種各樣的海鮮,讓你欲罷不能。好吃極了。」
「那麼說,我還真是有口服了。」我十分高興地下了樓。
然而,當我到了餐廳之後,遇到了秦雨枝,事情就變得不那麼愉快了。她是個惡毒的女人,像一條惡心的毒蛇。即討厭又危險。
她穿著一條寶藍色的長裙,像是在參加某種盛大的晚會。當我再注意其他人的時候,他們基本都是盛裝出現在自助餐大廳里頭。他們並沒有開始動食物,而是扎堆相互交談。
我之所以能夠第一時間遇到秦雨枝,那是因為她就站在入口處。看到我之後。她就徑直走到我的面前。
秦雨枝濃妝艷抹,神色妖嬈,非常漂亮。她舉手投走之間,說不出地誘惑。但在我的眼中,卻說不出地討厭。她是個心胸狹隘,刻毒無恥的女人。
她媚眼流轉,露出輕蔑地笑容,開啟她的唇,說出讓人討厭的話來,「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出現在這里?你也配參加這次歡迎會嗎?」
「你算什麼東西?在這里耀武揚威。我愛出現在哪里,就出現在哪里,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我對她可是完全客氣不起來,這個女人幾個小時之前,還想割破我的喉嚨。
「呵呵呵……」一個女人的笑聲從秦雨枝的背後傳來。她長得也很美,其姿色不比秦雨枝的差。她穿著一件艷紅如血的長裙,嘴唇和指甲也都涂得鮮紅,頭發的一側還戴著一朵用紅紗做成的大花,整個人就看起來就像剛剛從紅色染缸里爬出來的。
秦雨枝皺起了眉頭,表情比踩到了狗屎還要難看。她的臉病態地抽搐了一下,轉頭面對著這個紅色的女人,說道︰「老八,你少摻和我的事情。干緊滾去勾搭你的情人們去吧。」
「呵呵……」這個叫老八的紅人,說道︰「喲,我們的貞潔聖女,純結無暇,甜美如蜜,今天怎麼像掉進了茅坑,不但脾氣臭,說話也臭。」她皺著鼻子,用手扇了扇,「這里可是餐廳,你可別污染了這里的環境啊,影響大家的食欲。」
「你的存在才影響大家的食欲。整天搞得自己跟月紅似的,惡不惡心。」秦雨枝說話還真不是一般地粗俗。
紅人老八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死了男人的女人說話就是肆無忌憚,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你可真是女人的恥辱。」
「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死月經,」秦雨枝真是個潑婦,「你最好說話小心一點兒,不然哪次出次獵尸的時候,就一去不復返了。」
「哈!」紅色老八大笑起來,故意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大家都听到了嗎?這個殺了自己男人的女人**luo地威脅要殺我啊。她是條毒蛇,是只黑蜘蛛,大家可要小心了。萬一被她咬一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看你現在就不想活了!」秦雨枝突然彎腰,撩起長裙,從她的小腿旁抽出一把匕首就往紅色老八身上刺去。
紅色老八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她旋轉身子,看似無意地拉推秦雨枝的手臂。秦雨枝往後跌了兩步,再次對紅色老八進行攻擊。但是她的雙手卻被旁邊看好戲的男人拉住了。
這個男人的臉刮得很干淨,頭發是比較傳統的男式頭,分明是單眼皮,眼楮卻不小,身材也不錯,看起來很強壯。從他粗粗的指節可以看出,他的手十分有力量。但他卻還算是比較坤士的男人。他悄無聲息,不動聲色地將瘋狂的秦雨枝給繳械了。
「跟我過來。」他扣住了秦雨枝的手腕,把她拽出了自助餐廳。
秦雨枝一臉憤怒,非常不情願地被拽走了。
而我的目光一直跟隨著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拐角。我要跟著他們,或許能夠知道一些關于血色的消息。有一種事情叫做蹲牆角。所以我就跟了過去。他們進入了類似于工作間的地方,我負責竊听工作。
我毫不猶豫地將耳朵貼到了門上。他們在爭吵,所以我听得一清二楚。
「楊興,你干嘛來管我的閑事。你閑得沒事干了嗎?」秦雨枝給人的感覺就是個無理取鬧的潑婦。
我第一次見到秦雨枝的時候,感覺她還不錯,屬于比較文靜的女人。我那個時候,僅僅只是對血色地獄感到失望,對她倒也沒什麼惡意,也談不上討厭。可是她現在的表現,卻讓我想抽死她。真正的潑婦原來是這樣的討厭。她像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紅色老八的聲音突然傳到我的耳朵里,「他們在說什麼?」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她。
紅色老八壓根不在意我的反應,也將耳朵貼了過來,並小聲地說道︰「雨枝,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她以前是怎麼樣的?」
「噓,」紅色老八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先听听他們在說什麼。」
靠,你特麼先說的好不好。我給了她一記白眼,繼續貼在門上偷听。
這個叫楊興的男人嚴厲地質問道︰「枝枝,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情。而且我好得很。」秦雨枝生硬地說道。
「啪!」里頭響起了清脆的聲響。這肯定是耳光聲,是誰挨打了。
里頭安靜了兩秒。「啪!」又一個耳光聲。秦雨枝吼道︰「楊興,別自以為是,你憑什麼打我。」「啪!」「我告訴你!楊興,連我媽都沒打過我。」接下來就是可怕的連綿不絕的 里啪啦聲。由此可見,第一記耳光聲是楊興打秦雨枝,接下來就是秦雨枝還的耳光。
她邊打還邊吼憑什麼,非常惡劣。當然,男人打女人這件事情是極度不對的。
秦雨枝啊,秦雨枝,你是耳光狂人嗎。我模了模自己的臉,想起這個女人坐在我身上,把我像麻袋一樣狂揍,就一肚子氣,娘的,這恥辱一定要找機會洗刷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