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緊接著滾上來的怒氣灼痛了她的心肺。
他騙她,瞞她,欺她也就算了,還想對她任意輕薄?
真當如今的她還是被他要挾進平陽府的九九?
一手仍抱著酒壇,另一只手一轉,鳳雪綾已經纏上他的頸項,只要她手上用力,就能絞斷他的脖子。
他猶如不知自己處境一般,仍自唇輕貼著她的耳低笑道︰「我雖然喜歡你的凶悍,但也不用遷就我到二人纏綿之時也擺出這般模樣
芷容被他氣得小手發抖,真想收手勒斷他的咽喉。
臉色剛冷,卻見他收了謔戲,「靖國公想要保得軍權,只有一條路
芷容情不自禁地問道︰「哪條路?」
「出征他薄唇輕踫,唇邊帶了些冷。
芷容輕噓了口氣,他說的不錯,父親不想任人擺布,真只有這條路了。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我也要走了,你少喝些,省得醉來被人抬了去喂狼,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芷容撇嘴,不屑冷笑。
世間除了他這頭狐狸狼,還有誰能把她抬了去?
腰上一輕,並沒看見他怎麼動作,他已經月兌出被她纏緊的鳳雪綾,站在了樹屋外,深看了她一眼,飄然離去。
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氣她,就氣她,想輕薄她,她就被他輕薄去了,越想越氣,舉了手中酒壇向他背影砸去。
他去的已遠,酒壇子自然是砸不到他身上,砸在落葉遮覆著的一塊尖石上,‘ ’地一聲響,砸得稀爛。
肖華听到動靜,並不回頭,只是傳來他一聲戲謔的輕笑,芷容這氣越加不知打哪兒出了。
這夜,她宿在樹屋。
睡到半夜,忽然被硝煙嗆得一陣咳嗽。
睜開眼,發現自己一身大紅喜服,本是該端莊穩重的裝扮,卻頭發散亂,臉上沾了不少泥塵草碎,狼狽不堪地連跌帶爬地向前急趕。
她顧不上自己這副詭異的裝束,心里只有一個信念,再快些,再快些,如果晚了,夫君再不能活。
然,任她再怎麼急,再怎麼趕,到了地方,硝煙漫布中,見他高大的身影,如殘葉般從天上墜下,血染紅了身上的銀亮鎧甲。
她慘呼了聲,「不,飛撲上去,想接住他,他卻擦著她的指尖,直直地墜了下去。
听上頭有聲音道︰「應該就在這下面,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芷容心魂俱散,顧不得上頭來人,跌滾著向下追去,翻開重重疊疊的尸身,終于瞧見了那熟悉的英俊面龐。
只是這時的他,雙目緊閉,一張臉更是煞白無色,再不象平日那般暖如溫玉,一言一語都能讓她打心眼地想笑。
芷容手指打著顫,模向他的心口,那時還有一絲熱氣,她長噓了口氣,淚奪眶而出,他還活著。
上頭搜查的人聲越來越近。
她不敢耽擱,將他從死人堆里拽了出來,背了起來。
他長得極高大,而她本是身材縴細的,用盡了力氣,才能勉強半背半拖著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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