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沐浴出來,小十七正和靖國公在月光下喝酒。
一桌子的菜肴,卻沒一樣動過。
小十七和靖國公都只是悶頭喝著自己的酒,靖國公已經有了八分醉意,而小十七卻是越喝,雙眸越加清明。
芷容折騰了這一夜,也早餓了,自行在桌邊坐下,隨意吃了些飯菜,便起了身,抬頭才發現小十七的目光一直停駐在她身上。
蹙眉輕舌忝了舌忝下唇,他還不死心。
扶起已經醉去的父親。
靖國公這些日子雖然瘦得厲害,但終究長得高大,醉了的人又不知受力,整個身子的重量壓上芷容肩膀,壓得她腳下一個踉蹌,好在小十七及時扶住,才算穩住身形。
「謝謝芷容語氣客氣疏遠。
小十七睨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只是助她將靖國公送回房。
芷容給父親月兌了鞋,給他蓋上被子,正要退開,靖國公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醉夢中道︰「芷容,爹心脈巳斷,只得三年可活,你不必再為我……肖華是真心待你,你隨肖華去吧
靖國公雖然酒醉,但心里卻是明白。
他拒捕時被凌峰震斷心脈,雖然有凌弘出手,卻也只保得他暫時的一條命。
正如肖華所說,他只得三年可活。
而且他的眼楮越來越難以視物,他知道自己的眼楮恐怕也不行了。
這樣如同廢人的身體,多活三年只會更加痛苦。
以他的剛硬的性格,他寧肯死在牢里,讓自己的屬下對肖華徹底寒心,以後少不得要為他報仇,讓他即便是坐在那位上,也不得安穩。
可是,如果真那樣做,芷容如果為他報仇,可是要殺的人卻是她的愛人。如果不報仇,芷容心里也過不了那一個坎,對肖華難免怨恨。
那麼,芷容定會在痛苦中過完後半輩子。
之前,他已經走得太遠,遠得無法回頭,但他敗了,敗得再沒有起死回生之地。
夫人為了執念毀了自己,也毀了這個家,他不願為自己無謂的執念再毀了女兒。
再說肖華已經動了殺念,他現在的狀況,已經不能再與肖華對抗,他仍是執意死撐,只會讓跟隨他多年的部下,盡數祭了握在肖華手中的鋼刀。
他們死不得其所。
芷容心里一陣酸楚,將父親的手背握了握,「我不會離開爹的
靖國公不知又嘟嘟啷啷地說了句什麼,就沉沉睡去,他已經太久沒好好睡過。
芷容回頭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小十七,小十七心神領會,同她一起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掩了房門,步下台階,一直沉默的小十七終于開口,「你……還要回去?」
蛇侯最後那一道棋,生生地將父親與肖華的關系逼到了天南地北,再不可能交接。
芷容搖頭,母親沒了,父親落到這地步,她怎麼能再忍心丟下父親?
小十七眸子一亮,「隨我回晉國
芷容沒想到該去哪里,但她不願與小十七有任何糾葛。
她拒絕在小十七的意料之中,「明天恐怕就要封城了,你不隨我去晉國,離不開燕京。而我返姜的最後期限已到,最多還能在燕京逗留兩日。等我離去,這地方也不可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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