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見他眼底一抹若有若無的寒意閃過。
「除非什麼?」
「除非在我這劍重鑄之時,以我致親之血魂生祭
芷容的心陡然一冷,俯在他肩膀上一動不動,長睫覆下,眼里的柔情一點一點地褪了個干淨,化成一抹絕望。
等他沉沉睡去,芷容悄然起身,望著他熟睡的俊顏,苦澀一笑。
他終究是再不會信她,他們終究再也回不到過去。
穿衣出門,到了外頭,走向站在桂花樹下的童佬。
童佬是母親的外婆,她的太佬佬。
「想必太佬佬已經听見
童佬點頭,「你要怎麼辦?」
芷容淡道︰「我能如何?」他至親之人除了天君,就只有她和諾諾。
童佬對她的態度極為不滿,耐著性子道︰「芷容,等你和玉帝太子結了百年之好,會再有孩子
芷容詫異地望向前面慈顏和面的老人,「這話太婆婆也說的出口?」
童佬老臉微紅,有些掛不住,道︰「不過是舍一個孽子,保得你母親和你的一世太平……」
芷容冷道︰「太婆婆何不說是保得太婆婆在九重天的顏面和地位?」
母親一族依附著玉帝,母親與玉帝的關系,站在眾神仙之上,童佬以及族中眾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光環,也享受慣了眾仙的巴結奉承。
如果她不嫁玉帝太子,玉帝太子把母樣的丑聞揚了出去,他們自然會受到牽連,不但會失去這一切高高在上的地位,更會引來玉帝的憤怒,到時會招惹來什麼下場,就不得而知。
所以犧牲一個本不該有的孩子,換得以前的太平榮光,再值得不過。
但被芷容揭去偽善,直言責問,仍擱不下這老臉,惱怒成羞,「難道你想出爾反爾,不管你娘生死?」
芷容背轉身,冰冷道︰「自我出世,誰又來管了我的生死?」
童佬哽住,氣得老臉漲紅,指了她,聲音打顫道︰「你……你……你娘不要臉,生下的女兒,也是這麼要臉
芷容冷笑了一笑,連頭也不回,向來路走回。
回到里屋,見夫君已經坐起,一手撐在膝蓋上支著下顎,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陡然一驚,急忙上前,「怎麼就醒了?」
應龍雙眼不離她,「你去了哪里?」聲音是歡愛後沙啞。
芷容回到床邊,「出去透了口氣
他將她摟入懷中,不再問什麼,望向門外方向,如墨的眸子沒有一絲毫光亮。
芷容忐忑,不知他是否察覺什麼,被他抱在懷里,不敢轉頭去看他此時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听他道︰「就要天光了,睡吧
她懸著的心才算落了下來。
接下來幾日,他和以往一樣帶了琴,抱了諾諾到湖邊,她彈琴,他舞劍,日子既過得平淡,又充實,然到了晚上,他卻是將她攬在懷里,一晚也不肯空閑地索要,在她神智迷糊之際,貼在她耳邊道︰「再給我生個孩兒,如何?」
她身子猛地一僵,抱著他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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