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時,寒月宮內剛剛用過晚膳的歐陽冰心正與李蘭,坐于院內槐樹下乘涼賞月景。♀說著話的,突然听到門「咚咚」的急敲聲,歐陽冰心心疑,想到這大晚上的會有誰來。喚一聲紅葉,「紅葉,去問問是誰?」
紅葉走到門前,探聲問道「是誰啊,這麼晚了?」
「紅葉,快開門,是我,柔婕妤,我找貴妃娘娘有急事,快開門。」是歐陽若柔的聲音。聲音中顯得很是焦急,以及慌張。
紅葉一听,忙將門栓打開,還未行禮,就見柔婕妤急沖進內來。好在紅葉閃的快,要不然定是兩人撞到一一起。
歐陽冰心從听到外面大姐的聲音後,就已站了起來。大姐向來穩重,若是沒有萬分急的事,是絕不會語聲如此慌亂的。想著的,看著小跑近前,滿臉是汗急喘息的大姐,忙命了月容端碗茶先給大姐喝了,喘口氣。
一路急奔而來的歐陽若柔,此時確實口渴至極,心中有急事,本欲趕緊說了給二妹听,卻是因著口干舌燥,連忙接了月容遞過來的茶水喝下。茶水順喉而下,瞬間濕潤了幾近冒煙的嗓子。來不及擦試唇畔的水漬,急上前拉了歐陽冰心的手,愁苦道「娘娘,怎麼辦,怎麼辦——」說著的,卻是哽咽嗚聲起來。
歐陽冰心挺著大肚子,看著大姐因為過份激動說不出話來,先是拉著大姐坐下,後輕輕拍了拍大姐溫聲勸道「大姐,別急,慢慢說,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媚兒——」歐陽若柔此時早已顧不上什麼稱謂,泣一聲,道「媚兒,你不知道,最近邊關戰事起,二哥因為兵力匱乏。糧草緊缺,節節敗退。♀傳加急文書,求皇上派兵增援。」歐陽若柔說到這里喘了一下,眉間擰起的急道「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听信德妃讒言,不顧大臣們的反對,竟然,竟然指派了曾未有過戰場經驗的大哥帶兵前去增援。媚兒,這,這不明明是將大哥與二哥往死路上送嗎?」
「德妃——」歐陽冰心眸子冷的一緊。幽聲自齒間發出。轉眸看向大姐。問道「後宮不得干預朝政。皇上竟是听信她的話,任其胡言委派,此行豈能容。」斥一聲,問向大姐。「眾大臣那麼多,竟沒有一個能說服皇上的嗎?」後又疑聲再問道「皇上于朝堂之上,德妃怎諫的言。難道——」歐陽冰心一雙眸子已是又驚又怒。
歐陽若柔聞二妹疑聲,氣的一聲道「妹妹恐是還不知,這月余來德妃的所行。她痴纏皇上無度,越發的不知收斂。皇上現在為了她連早朝都已廢之不理,那加急文書早已到,卻是遲遲不見皇上于早朝現身。大臣們等不及,尤其是亞男的父親陸將軍。更是非常憤怒。領了眾人直逼到景陽宮求見。這才見得皇上一面。听宮人說,皇上接見大臣當時,竟是攜了德妃一同現身。所以德妃才會于一旁進話。」歐陽若柔頓一聲,眸色發急的道「妹妹,這德妃是有意要置我們相府于死地啊。妹妹還是快想想辦法吧。不然,不然,大哥二哥他們二人——」
歐陽冰心聞著大姐嗚咽聲,心中越發冷凝。她沒有想到,俊竟然會變成現在這般。難道他就真的那麼愛那個女人嗎?為了她,他竟然荒廢朝政,更是到了昏庸無道的地步。
心一刻間像是驟停,眸子越發的迷離,整個人飄忽虛渺起來。
「妹妹,媚兒,媚兒,你怎麼了——」耳邊響起大姐的急呼聲,歐陽冰心猛的醒了神。♀
「媚兒,你別嚇大姐,你,嗚——大哥二哥已令人著急,你再有個什麼事,可讓我怎麼跟爹娘交待啊?」歐陽若柔見二妹醒神,急的哭起來。
歐陽冰心輕輕的撫向大姐的手,溫聲道「我沒事,大姐不要擔心。」回想了一下大姐剛剛說的,問向大姐道「大姐,你可知這次皇上除了派大哥前去支援二哥以外,可還有隨行的副將什麼的。若是有副將的話,那麼倒是尚可放心些。因為那副將,多半是跟隨將帥出征過,定是有作戰經驗的。」
「有,皇上另派了一名三品大將隨行,听說是常容將軍。」歐陽若柔停止泣聲,緊忙告訴妹妹。
「常容?」歐陽冰心頓一聲,後眸子一緊,一抹冷一閃而逝,卻沒有在大姐面前表現出來,而是轉而微笑道「那就好了,既是有三品大將跟隨,即便大哥沒有作戰經驗,也會有人于旁指點。再說援軍與前方軍隊匯合,不是還有二哥這名大將嘛。到時,由二哥負責指揮,相信大哥與二哥定會凱旋而歸的。」輕輕的再拍了拍大姐的手,安慰道「如此,大姐就莫要擔心了。」
「娘娘,這常——」李蘭聞常容這名,甚是熟悉,卻是一時想不起來此人。後在貴妃勸其大姐時,她猛然想到的驚一聲,卻被貴妃用眼神制止,莫要說。
阻止了李蘭要說的話,歐陽冰心又相勸了大姐好一會。瞧著夜色漸濃,便向大姐道「大姐,這事你就莫要心急了。想來大哥與二哥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說著,又道「大姐,天色越來越黑,你獨身一人跑了來,也不見帶冬枝隨行。這寒月宮離了你住的地方甚遠,晚上又很少有人走過,你還是先回吧。一會我命了紅葉,去前門守衛說一聲,讓他們其中一人送你回去。」歐陽冰心雖被貶至冷宮,可因著宮人們對她極為的尊敬,所以于這冷宮內,看守及送月例等的宮人們都還如從前。再說,皇太後也派了人關照過,自是不敢有人對她橫行。
歐陽若柔用二妹遞過來的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眸色依然是一片憂愁之色。但想到二妹剛剛說的一番話,心里也略放松一些。瞧一眼二妹已是七個月的肚子,出聲道「嗯,我這就回去了。你這月份越來越大,好生注意著。」說著,站起身來。
歐陽冰心與李蘭站起身來相送,並命了紅葉去前門吩咐一聲。
送走大姐,歐陽冰心轉回身坐于椅上,臉色暗了下來。一旁走回的李蘭坐下後,瞅一眼貴妃的神色,後道「貴妃姐姐,這常容可不是個好將領。以前在府上時,無意間就听父親曾說過,我朝將領中就數這常容最奸滑。不僅貪財,還遇強敵就退後,從不于前沖鋒。實實是一個小人也。」
歐陽冰心聞聲,垂了下眼瞼,後啟眸道「我知道,剛剛大姐一念及此時人時,我便知道了。只是大姐本就極為擔心我兩個哥哥的安危,若是再讓她知道常容的品性,那她定會擔心至極。所以,我才沒讓你說出來。」
李蘭聞此,沉默一聲,後道「那貴妃姐姐,皇上已經下了旨,這該如何是好呢?」
「聖旨下,我大哥必須遵旨。」歐陽冰心沉聲一道,後長嘆一聲,吐了一口氣,道「再想想辦法吧,好好想想。」
「貴妃姐姐。」李蘭喚一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想到此時貴妃定是心煩意亂,可自己卻是又幫不上任何忙。
歐陽冰心抬眸微笑向李蘭道「你莫要擔心我。時間不早了,我們回房休息吧。」
「好。」李蘭忙上前攙扶起歐陽冰心,後交由月容,道一聲「好生照顧貴妃,夜里蚊蟲比較多,把之前我放于貴妃屋里的香草花放置榻前,將帳子拉好,莫要讓蚊子跑進去了。」
「是,小主,奴婢記得了。」月容應聲道。
服侍主子歇于榻上,月容將紗帳攏好,。隨後將桌上擺著的一盆紫色花草,拿了一個圓凳放于其上,置在主子榻前,用以燻蚊蟲。
月容弄好一切後,便于一旁拿了扇子給主子輕扇起來。這時,歐陽冰心道「月容,你退下吧。將團扇留下,本宮今晚自己扇。」
「主子,還是奴婢來幫您扇風吧。您身子沉重,用扇子定是費勁的。」月容回道。原本宮內是有冰塊的,皇後命了人每日必送來盡可用的冰塊,只是主子怕涼氣傷到胎體,一直未用。
「月容,本宮想獨自想會事,你將團扇放下,先出去吧,我若是累時,自會出聲喚你。」歐陽冰心再次向月容命到。月容與紅葉就睡于側間,所以喚一聲,便會听得見。
月容想到主子,有可能是要想大少爺與二少爺的事,未再說什麼,將團扇從紗帳底遞于主子,隨後退了下去。
歐陽冰心見月容退了出去,隨後坐起了身,手握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她在想,如何才能救得兩個哥哥。可是苦思好一會後,卻是未想到一條能幫到哥哥的辦法。
想到這鄰國實力,歐陽冰心不禁一嘆。曾听父親說過,鄰國國勢發展平穩,幾近與金耀煌朝相平。父親說,若是此朝有什麼異樣,那鄰國超越此朝無需多日。且鄰國悍將頗多,馬騎更多,如若真打起來,定不會輕松。
突然,歐陽冰心在念及鄰國幾遍後,眸色一亮,心中一喜。想起什麼的,不由急急的撩開紗帳,跑向窗扇處。夏日炎熱,所以這窗扇是支開著的,歐陽冰心探一子,將一支飛鏢插于窗扇邊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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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于荷池,濁于淤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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