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有人外號開碑手,據說一掌能拍裂石碑。我還以為是夸大其詞。現在看來三弟就有開碑手的功夫吳由仁笑著走來。
飛雲站起來,舒展四肢,太用力一點,又牽動內傷。深吸一口氣,才開口說︰「大哥見多識廣,不知江湖上的高手是什麼樣子?」
「高手啊?听是听過很多,見只見過一兩次。那次是在一個大財主家,我潛進去,想在深夜時拿點東西。不料有人進來,從這道屋脊飛到另一道屋脊,長鞭一甩,掛在樹枝上甩出,一下子就飛出十丈遠。幾十個人追著,他回身一鞭子就打倒好幾個,輕易地月兌身而去。真要打,我看那幾十個人都挨不了幾下吳由仁說著,笑了起來,「我便是看那人的鞭子好使,也就練起了鞭子
「至于那些听說的,就更了不得了。本來我是半信半疑的,但看看三弟的樣子,我想那些八成是真的了吳友仁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飛雲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依然有點鼓脹的模樣,通紅通紅的,一下一下地跳動。手心軟軟的,竟兩次將青石拍裂,飛雲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內力想必不弱,不知在江湖上是怎樣的水準。
不知怎的,想到了師父。飛雲早就知道師父五靈的武功不算好,本身就沒有好師父教,自然不知道怎麼教徒弟。從三年前開始,他邊沒有教徒弟什麼了。飛雲有疑惑去問,五靈都答不出來。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話雖如此,可飛雲恐怕連門在哪里都不知道。此刻,他有很多疑惑,想要有個人來解答,告訴他怎麼回事,該如何解決。
「三弟,我們過幾招,如何?」龐八在一邊躍躍欲試。飛雲從一開始的一招落敗,到如今已能撐到十招外。何況自積累了些許內力後,龐八的武功也提升了一個層次。飛雲的提升可謂神速。
不過飛雲今日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沒辦法動手了,只能苦笑一下,說︰「二哥,我今日受了些內傷,恐怕有兩日不能動手了
龐八不免有些失望,轉而去找手下的兄弟,他們一個個都心驚膽戰,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陣陣痛叫聲在山寨里響起。
隨著大網的鋪開,各種消息傳遞而來。所耗的銀子自然日漸高漲,幾筆買賣做下來,都花得所剩無幾。好在事情逐漸有了眉目,寶藏之事越發明朗。
幾股人馬將自己所在的地方細細搜過一遍,都未有所發現。他們難以觸及的地方,除了縣城,就只有了了幾個地方。龐八和趙大奎都將人悄悄地調動過去。
一道深深的溪澗從茂密的山林間穿出,傾瀉而下,只聞其聲,不見其形。一條狹小的山道纏繞山邊,蜿蜒而下。山道邊有一座小廟,牆塌了一角,也未見有燈火。
龐八撥開草叢,朝遠處的小廟看了半晌,未見到有人。轉過頭,問探到消息的兄弟︰「消息從哪兒來的?是否屬實?」
「呃,是一個莫家幫的人說的。我遇到他時,他正往五義堂方向去。便請他喝了頓酒,將他灌醉,從他嘴里套出來。又搜出了一張圖,我照樣子畫下來,便趕緊回來此人知道事關重大,將事情都說明白。
龐八將手中的圖拿出來細看,上面標出幾座山的輪廓,與眼前的山勢很相似。中間一條線,依稀看出是畫的山道。山道某一處畫了個小小的房子,所在位置正與小廟相合。圖中所畫,正是眼前的景象無疑。只是上面並未標明寶藏所在,也無一字說明。
「那人的圖又是從何得來?」龐八尚有諸多疑問,不弄清楚,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據說是從牢里的一個人畫的。那人被官府投入牢里,審問時說漏了嘴,說出了寶藏的事情,被逼著畫出圖。他不甘心被官府得便宜,便將圖畫給牢里其他人。剛好有一人是莫家的人,送出了這個消息探事的兄弟顯然辦事很牢靠,把情況打探十分清楚啊。
龐八听了,點點頭。看來官府監牢便是消息的源頭,也難怪官府最先會有所動。「奇怪,官府既然知道消息,為何不多派人手來查探呢?」龐八想著,不禁念出口。
「二弟,你是當局者迷啊一邊的吳由仁笑著答疑,「我們怕將官府狗急跳牆,官府何嘗不是怕將我們逼太急。你之前便說官府人手都離了縣城,我們可召集幾幫人馬去洗劫一番。官府肯定也想到這一條,自然不敢派太多人出來。暗中查的人肯定有。我們須得趕快,在他們之前動手
龐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錯,我們須早動手,在趙大奎來之前,找出寶藏
看龐八的神色變得堅毅,似下了一個大決定。吳由仁看一陣,恍然大悟一般。連飛雲都心有所感,想了一會兒,終于想到了,不免有些驚訝︰「二哥,你是想……」
龐八伸手止住飛雲繼續說話,點點頭說︰「現下的買賣是做不長久的,我們須找好出路他又轉頭看看不遠處的幾名手下,壓低聲音︰「先看看寶藏到底有多少。如果夠多的話,我們趕緊離了這里,去別處置辦些產業,到時候走哪條道,看情況再說
飛雲感到龐八對自己的信任,遠超過跟隨多年的手下。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各支人馬之間相互都不對付,都想往別人那里插暗探。哪些人是混進來的,還真不好講。利益當前,忠心義氣實在不值一提。反倒是飛雲和吳由仁,是從外面來的,與各匪幫牽扯上的可能性小。最重要的是,龐八已將山寨當家的位置都分給他二人,他們去別處,恐怕還沒這樣的好處。
夜色慢慢下來,偶爾一只烏鴉飛過,叫得人心慌。龐八叫幾個手下分散開警戒,然後帶著其他人直朝小破廟而去。
破廟沒有門,里面供著土地神。乍一看,並無什麼出奇的地方。龐八叫人點起火折子,一起細看,地上和牆上隱隱有新痕跡。飛雲俯身細看,覺得足跡周圍並不圓滑。
「頂多是三天前的,有好幾個人來過。腳上力道不小,若非胖子,便是身懷武功之人飛雲說出自己的看法。
竟有人先一步到,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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