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兩個人繞著圈圈,始終差那麼一步。看的人都有些厭煩了,上面還在繞圈。
錢順有些氣,眉頭皺個不停,手下的人竟如此沒腦子。台子就那麼大,佔據中間,便可以逸待勞。追著別人跑,其實更累。
追著飛雲的人,確實有點呆愣。錢順平時交代事情給他,都十分放心。沒想到在這關頭,還是不知變通。
飛雲跑了一陣,馬上就要跑出擂台邊沿,卻不慢下來,依然邁開腳步往前沖。
「啊,小心!」眾人看得已經,忍不住驚叫出聲。有些人已然擔心飛雲失足落下後會是怎樣的情形。
飛雲仿佛沒听到,也沒看到,依然跑出去。後面的人始終盯著飛雲跑,身形也絲毫不減。眼見兩人都要落下台,一失足成千古恨。
到台子外面,飛雲似乎才意識到跑出去,身形意外,就要倒下去。追趕他的人看飛雲倒下,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邊緣。要慢下來,是來不及了,干脆借勢跳下。反正已將對手逼下台,比堂主所交代的還好。所以也就不止步,跟著跳下去。
下落一些後,眾人突然眼都看直了。飛雲竟不是直著落地,而是身體前傾,腳下好似被絆住一般,往下倒,剛好避過後面的人。
那人躍到空中後,才發現不對勁。可為時已晚,離開台面數尺,空中不能借力往回。
飛雲雙腳勾住台邊,身體往前倒時,馬上彎曲,否則就要整個頭臉著地。彎曲過來,腳松開台子,手順勢一抓,重新抓住邊緣。再一個翻身,人又站到台上。此時,被騙的人「砰」地落地。
幾個動作舒展流暢,好似一只猿猴。眾人呆呆看著,連叫聲沒有。
飛雲的動作正是學自猴子。猴子在樹上跳躍時,常常靠雙足抓住樹枝,在樹上蕩來蕩去,手足並用,才能自在跳躍。
落地的那人發現竟然被騙,自己跳下來,又氣又羞,低著頭走到錢順旁邊。錢順倒不怪罪,讓他坐下,叫另一個人上去。
「兄弟,我來吧龐八走到台邊就要上去。
飛雲搖搖頭,說︰「無妨,我還能再打一場
這個人上來,同樣不客氣,直接動手。飛雲知道不能故技重施,只能與他硬踫硬。而且他清楚,輸贏都在這一場。
「拳腳,還是兵器?」飛雲不急于動手,問了一句。
那人已經拉開馬步,擺好拳頭。冷不防听到飛雲的問話,隨口說了句「隨你」。
「拿刀來!」飛雲不跟他客氣,直接叫台下的人給他刀。
那人頓時無語,比試的時候,沒有說過必須空手對空手。但一人說要空手,另一人便不會拿兵器。尤其是武功高強者,更是隨對方意思。拿兵器與赤手空拳的人比試,贏了也不光彩。飛雲卻不在乎,之前已經有人說他不厚道,再多說幾句,有什麼關系?
台下拋上來一把刀,飛雲伸手接住。腳下同時用力,猛地竄向對面,手中的刀驟然斬出。
「卑鄙!」錢順說出了很多人心中所想,同時也知道勝負已定。
之前的比試,兩個人在台上通常會說幾句。即便不說,也做好架勢再出手。飛雲若是說一兩句話,那人肯定要拿兵器。哪知道飛雲二話不說,就動上手,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與潑皮無賴一樣。
飛雲一頓急促的劈砍,那人只能狼狽躲閃。刀雖未開鋒,砍在身上也會傷筋動骨。
任憑台下的人如何鄙視,飛雲都充耳不聞。他心中只有刀,只有飛快地出刀,對方才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那人身體一側,險而又險地避過。飛雲刀身轉動,在他胸口一拍,已然將人拍飛,往台下跌去。
「啊喲!你、你卑鄙無恥!」那人摔到地上,即便十分疼痛,也不忘大罵出口。
「住口,怎能對曹堂主無禮!」錢順喝止手下,以下犯下的罪名可不小。
錢順轉而走到台前,笑眯眯地說︰「我原本以為錢順是山河幫臉皮最厚的,今日要退位讓賢了。曹堂主聰慧機智,日後接手金龍堂吧,說不定會是天下第一的商人!」商人地位低下,金龍堂開商鋪,從來不說自己經商。
「錢堂主客氣,在下還需您多提點飛雲雖然說著別扭,場面話還是要的,「不知接下來是哪位上來賜教?」
「哦,曹堂主還要再戰?」錢順不急著派人,先將話問明白。
「錢堂主真看得起在下,金龍堂的人武藝高強,在下僥幸勝過兩個,已屬不易。接下來得歇一歇,由我二哥上來頂著
錢順轉頭看看龐八,朗聲笑著︰「本來我還想叫我不成器佷子上來,讓曹堂主指點一二。既然曹堂主要下去,那我們就不比了話里的意思自然是說龐八武功不及飛雲。
錢順的佷子還有些不平,想要上去,卻被錢順眼神止住。
龐八走上台,站在飛雲旁邊,輕聲說︰「兄弟,辛苦了
飛雲搖搖頭,卻不說話,因為他怕說話的聲音會哽咽。轉身走下台,坐下來歇氣。
「此戰,龐堂主勝!」老人高聲宣布勝出者,然後轉身請示幫主。
諸葛千與朱天浩對視一眼,緩步走上台。待他站定,台下已經鴉雀無聲。「幫主有令,上台者,不論勝負,賞銀五兩。每贏下一場,多賞十兩
話音剛落,下面頓時歡呼一片。普通幫眾一個月只能領五兩銀子,對于一些沒有油水的副堂主來說,也是不小的收益。
「經過公平比試,最後是龐堂主一方勝出,可有異議?」諸葛千沉聲說道。歡呼聲頓時停下來,沒有人說話。龐八眼色陰冷,環視一圈。
片刻的沉寂之後,終于響起歡呼聲︰「龐堂主!龐堂主……」歡呼聲稀稀落落,飛雲只能搖頭苦笑,失敗者怎麼會為勝利者歡呼?
「請龐堂主去與幫主商議娶親事宜諸葛千將事情定下來,讓龐八先下去。
諸葛千又對大家勉勵幾句,便宣布比武招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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