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蓮的心,像是刺進了千萬把的尖刀,心在滴血,淚珠兒在眼眶里打著轉,她努力強忍著、強忍著不讓它們流下。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大將軍上為人所俘淪為山中禁臠自己都熬過來了,區區被傷害了心,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梁王後是心細之人,婉轉眸光略過程蓮時,似有所悟,微微怔忡後便若無其事轉過身去,扯開話題笑問道︰「那倪將軍可知君上用的這水仙花的花語是什麼?」
「莫忘!」倪文俊回答的極是簡潔,說完便顧自己低眉飲茶。
莫忘、莫忘!
原想著以此水仙試探君上是否還記得玉珠,如今看來,卻是極大的諷刺。紅顏未來命先殞,痴心痴念執迷不悔換來的卻是遺忘!
看如今的形式,玉珠竟是比自己幸福的,至少對她不用如自己一般,親眼看著那個曾指天向她承諾過的男子當著她的面說出那樣的話。
梁王後有意扯開話題,君上卻似全然不解其意,逗了會王月公主後卻又舊話重提,道︰「文俊啊,看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有中意的,還是要早些成家的好。畢竟你師父他……」
倪文俊的師父杜保國,官拜丞相一職,德高望重,朝野百姓俱敬之仰之。
提到杜丞相,倪文俊清俊的面龐微變了變,起身向帝後行了跪拜大禮。
君上、王後俱是大驚,忙扶倪文俊起來︰「文俊,好好的,突然行這樣大的禮,這是做什麼?」
「師父病重藥石無靈,臣雖知鬼神之說不可信,便是到了听了那和尚所言,到了大佛山也未見得一定能治。只是、只是……」倪文俊言語懇切,話中已帶哽咽︰「只是師父待臣恩重如山,臣從小無依,只師父這個一個親人。還望君上看在師父為寧國鞠躬盡瘁的份上,憫臣一片孝心,派兵送師父去大佛山救治
當日入梧桐殿時,程蓮已听岱珊提及此事。原想著過了這樣長的時間,君上早拿定了主意,卻不想這事兒竟還托著。程蓮雖因倪文俊方才的言辭頗為傷心,但听他如此說,心下卻甚是同情。
「這事兒,姜愛卿已上書奏請了多次,杜丞相為本王為寧國確是殫精竭慮,本王能佔毫州諸城自立為王建寧國,杜丞相居功至偉君上定了定,似下了極大的決心,道︰「本王亦不忍見死不救,就準了愛卿的奏請,由愛卿你率領兩千羽林軍護送丞相前往大佛山救治」
「君上,此事萬萬不可梁王後听君上準了倪文俊的請求,顧不得後宮不得干政的禁令,急急跪倒在地,道︰「羽林軍乃護衛都城的衛戍部隊,是王宮乃至保護君上的最後一道屏障,統共不過才五千人,若去了兩千,萬一、萬一……」
梁王後不安的看了倪文俊一眼,道︰「萬一禍起蕭牆,僅憑剩下的三千羽林軍,怕是應付不來。還望君上三思
禍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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