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蓮微覺得不妥,可見趙普勝如此卻也不好拒絕,只笑著算是應了。
「那日後你也便再‘將軍’、‘將軍’的叫我了,咱們啊,都是一樣的人。你若是不嫌棄,喚我一聲趙大哥便是了」趙普勝爽快道。
程蓮略略猶豫,轉而一想若能與趙普勝拉近些關系,即便自己身在宮中,日子也應該能稍稍過好些,更何況日後若文俊求了君上,自己成了文俊的人,這一聲「大哥」也是躲不了的,遂甜甜喚了聲「趙大哥」。
「誒」!趙普勝笑的越發爽朗了。
程蓮見狀,亦笑的開心,轉眼見趙普勝只著了薄薄的一層單衣,背上、胸前都已被汗的沾濕,不覺奇怪道︰「大哥,你這是怎麼回事?」
趙普勝低眉看一眼,突然「哎呦」一聲重重拍了拍腦門,大叫不好,道︰「方才車夫來報,說你半路下了車。我不放心,便騎了快馬到宮門前等你,這左等等不到、右等等不著,又見天色越來越晚,擔心你出了事,又擔心再晚些宮門就要關了,便打馬四處來找
程蓮听說,又見趙普勝滿頭滿腦的汗,全身亦已全部濕透,心下感動不已。
「咱們現在趕回去還來得及,不然,若遲了回不來宮,那可是大罪說著便不由分說拉住程蓮的手朝後面跑去。一匹棕色的馬正在不遠的地方悠閑的吃著草,時不時還打個響鼻。
趙普勝翻身上馬,于馬上伸手給程蓮,道︰「快,上來!」
程蓮也不及多想,伸手便拉住了趙普勝的手。趙普勝的手很寬很大,手心里有武者因舞刀弄棒而結得厚厚的老繭,很糙,用力模上去,竟有些如刀刮一般的疼痛。
趙普勝自後面環住程蓮,一抖馬韁,那馬便揚蹄飛奔。
有風迎面吹來,帶著炎炎夏日夜幕落下前最後的一絲暑氣;耳後是趙普勝溫熱的呼吸一聲一聲均勻的噴在她的耳鬢發絲上。
前方雲霞似織錦漫天漫地鋪了滿滿的一片天,絢麗的叫人眼暈心亂。
程蓮忽而想起了那一日,將軍山上,她如粽子一般橫臥在馬上,抬眼便是漫天荼蘼花似暮春時節最後的一場雨紛紛揚揚漫天匝地,倪文俊清俊的面容便在這花雨里,微勾的唇角,溫潤如美玉。
只是如今,美玉似也有了瑕疵。
趙普勝馬術極佳,終在宮門闔上前的最後一刻趕到。程蓮不及與他細細道別,便提起裙角奔進宮中,回眸處,趙普勝正揮手笑望向她,一顆一顆晶瑩的汗珠似三稜鏡一般,折射出天邊雲彩柔美的霞光。
程蓮微微一怔,心里仿似明白了什麼——
時光本就匆匆,更兼之宮中辰光容易過,轉眼便到祭祀祖先的「中元節」了,一早君上便攜了梁王後、長公主及宮里頭地位高、受寵的嬪妃前往太廟祭祖。帝王儀仗自然無比威嚴、華美。
因著昔日舍命救護長公主及後續協助上官燕搜捕嫌犯有功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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