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羽林軍已是死傷過半,京中‘五虎將’除你之外,其余四家的親兵,也在龍山之上傷亡慘重,你我若在此時集結兵力,掀兵反了攻進王宮擒了徐壽輝那小子,就算稱不上勝券在握,七成的把我也是有的杜保國定定看著倪文俊,眼中滿是期望。
龍山兵敗,他已是一無所有了,族人全被牽連盡數被斬殺于菜市口,就連他才滿月的孫子,也被人活活摔死;
他結發的妻子瑞夫人,女兒敏君也被充為營伎發配邊疆苦寒之地。
軍營中宮人娛樂消遣的伎女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不是不知道,從前他也曾帶著部下玩過的隨營的營伎,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自己妻女也會淪落至此。
每每一想到這些,他便恨不能立刻就沖到王宮里,將徐壽輝扒皮拆骨。他要他死,他要他像狗一樣死在他的腳下。
而他想要翻身,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愛徒倪文俊了。
可是倪文俊的性格,他是知道的,這孩子表面上看是個溫潤如玉與人無害的翩翩佳公子,內里卻是一個月復黑至極的陰謀家。
為成大事,他舍得將她摯愛的女子送入宮中,躺在別人床上,別人的身下,這一忍便是五年之久,城府之深,即便他是他的師父,是將他從乞丐堆中救出來的恩人。
有的時候,他卻也有些怕他。他不知道倪文俊會不會答應,他唯一能賭的,就是他與他的這一份師徒情了。
杜保國心中忐忑,卻不想倪文俊只是淡淡一笑,道︰「師父說的極是,我府上還有一千親兵,加上師父手上的殘兵,想來應該是夠的
沒想到倪文俊會答應的這樣爽快,杜保國竟還有些不相信,怔怔看了他許久,才喃喃著問他︰「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既是師父的請求,我自然是答應的倪文俊淡淡道。
這樣的理由,杜保國听了只覺得輕率,可他卻又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冒險前來,為的不就是要倪文俊念在師徒的情意上住他一臂之力麼?
「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兒的。文俊,你放心,一旦為師當了皇帝,一定立你做太子。你也知道,你的峰師兄已死,為師膝下無子,日後,我的所有就全都是你的了杜保國頗為動容道。
倪文俊稍稍安慰幾句,又道︰「白日里不便行動,若要再起兵變,還需等到夜里,介時我通知宮里的內應,為我們打開城門,如此,便可長驅直入,斬下徐壽輝的狗頭來
杜保國被倪文俊說的熱血沸騰,恨不能馬上就到深夜。
「師父稍坐,容徒兒命人備些薄酒,權當是,預祝我們馬到功成倪文俊道。
「好」!
倪府的下人很快便備下了酒菜,倪文俊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又給杜保國倒了一碗酒,先干為敬,道︰「這一杯,是為我師娘、師兄和敏君妹妹的
「……」杜保國一聲不吭,仰頭一個 轆,便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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