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甘,他怎麼能甘心,他年少成名,放眼軍中,乃至整個天下,能出其右者也才不過數人,他如何能甘心屈于人後?
可是他再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暫時的屈從,因為那是命運,是命運決定了他們與生俱來的地位,誰叫他是個天不憐的孤兒,而他卻是當朝丞相的公子哥呢?
所以他一直隱忍著,一直隱忍著,直到……
杜保國「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驚愕的回頭,盯看著倪文俊,吃力的問道︰「為、為什麼?」
「為什麼?哼……師父,難道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麼?現在起事,根本就不是時候。
徐壽輝雖非帝王之才,卻有一大堆對他忠心耿耿的文武官員,那些文官也就罷了,俞錫忠、趙普勝、張鵬飛、傅友德……有這些武將在,想要兵變,根本不可能。
即便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我真成了,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人心根本不是向著我們的,人心不齊,如何能並三國,滅天完?」
倪文俊手握凶器,冷冷道︰「徐壽輝坐那個位置,我也看不下去,可是,眼下根本不是時候,所以,就只能暫時委屈一下師父了
說著,猛的一擰匕首,生生在杜保國的身上擰出一個大大的窟窿,杜保國疼的大叫起來,鮮血不斷從他的口中噴出,他那一身新換的長衫也瞬間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隨著倪文俊猛得一把匕首,杜保國整個人踉蹌著向前撲去。
「你、你……你從我一進屋開始,就已經決定了要殺我,對不對?」杜保國支著角落的花瓶勉強站起,一字一句艱難的問道。
「是!」倪文俊也不否認,轉身朝橫置著長劍的地方緩緩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不死,我如何能活?
你不死,我如何的還能重得君上的信任?更莫說重新集合你昔日的部下了;
你不死,我這一輩子都將屈居在你下面。你和他,都是我的絆腳石。寧可我負人,不可人負我。這道理,可是你教我的
「好、好、好……哈哈不知是否是流血過多,神智有些不清楚了,杜保國臨死前竟大笑了起來︰「你不愧是我杜保國教出來的好徒弟
「能做你的徒弟,也是我的榮幸。當年若沒有你,恐怕我到現在還是個小乞丐呢!在我心里,我還是很感激你的倪文俊緩緩的拔出長劍,隨著長劍出鞘的聲音如絲般拉長,凌冽的寒光閃現,刺得人睜不開眼。
「哼……」杜保國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只是轉而道︰「你若真顧念你我師徒的情意,就為我殺了徐壽……」
一個輝字還未出口,寒光閃過,杜保國的頭已經月兌體飛了起來,鮮血如注,將他倚著的花瓶染成了鮮艷的、怖人的紅色。
隨著數聲「砰」響,杜保國的頭像皮球一樣在地上彈了幾彈,終于停在了桌角的陰暗處,他的眼楮還大大的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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