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珍的眼楮，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瞪著程蓮的時候，直讓程蓮感覺像是無數把鈍刀在一刀刀的砍著她的心。
「我沒有……」
「你有！」不等程蓮張嘴辯解，爾珍卻激動的大叫著打斷了她的話︰「程蓮，你捫心自問，在你離開雜役房在王後娘娘宮中伺候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里，你可曾有過要為我籌謀的時候？在你和那些所謂的女官實際上卻還是個下賤的奴才們享受著王後娘娘優渥的厚待時，你可曾想過你口口聲聲聲稱的好姐妹，還在結冰的水池里浣洗那一堆堆骯髒的衣物?沒有，你從來都沒有。」
听著爾珍的質問，程蓮的腦海中忽然出現慕容建華臨死前的那一句質問︰你可曾真心愛過我？
寒冷刺骨的風，透過半開的鐵門吹進來，程蓮下意識的顫抖了起來。
隱隱約約，在門外白茫茫的天地間，好像有個人，戴著恐怖的黃金鬼面具若隱若現的站著。
這樣驚恐的念頭在程蓮腦海中一晃而過，旋即便是對爾珍深深的愧疚。她所有的質控都沒有錯，在她進入梧桐殿後，她疲于應付刁蠻的長公主，沉溺在倪文俊給她編制的美夢中……她的的確確未曾真正為爾珍考慮過。
「對不起，爾珍。我沒有想過，你的心思竟這樣強烈，我若知道，我一定不會……」程蓮無力的辯解著。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而很面無表情的揮手打斷程蓮的話，冷漠的樣子，是程蓮完全不熟悉的，程蓮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到底了不了解眼前這個人。
說完這些，爾珍不再說哈，只轉過身去，看著外面灰蒙蒙的飄雪的天空。程蓮不知該說什麼好，短暫的沉默，顯得尷尬無比。這是從前在雜役房程蓮所無法想象的，那個時候的爾珍，總像個沒主意的孩子，一遇到什麼事，就會自然而然的喊「姐姐」，那個時候她總會挽著她的手，說好多好多的話，可是現在卻只是相顧無言。
「爾珍，既然你能進的來，一定可以放我出去的，是不是？」過了許久，程蓮才終于試探的問道。
「是。」爾珍沒有否認，這倒讓程蓮吃驚不小，但是爾珍下面的話，卻讓程蓮震驚不已︰「但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為什麼？」程蓮幾乎是想也沒想就問道。
「這次行動，是綠姬娘娘計劃了很久才施行的，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爾珍似乎非常堅信眼前的這間小黑屋能夠將程蓮關住，對程蓮也是一點隱瞞也沒有，直接將真相說了出來。
對于這次陷害王後娘娘和趙普勝的幕後黑手是綠姬娘娘，程蓮倒不意外，畢竟在這後宮里，綠姬娘娘的地位是僅次于王後娘娘的寵妃，若扳倒了王後娘娘，那麼她綠姬就是這後宮第一人了。
見程蓮早有預料的樣子，爾珍微微一怔，旋即笑道︰「看來姐姐早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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