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淵從眉心拿走銀色小球,嘴角之上掛了笑意,浴缸的水已經變得冷涼,他起身擦干身體穿上裕袍。
躺在床上,用手指輕捻這顆小球,荀淵眉心舒展笑意更濃,他拿起手機拍了一張與這顆銀色小球的合影,這是二十九歲的荀淵第一次干這種事,他有些羞澀地將自己的照片發給那個老是要逃跑的人。對于她,不斷地騷擾才會讓她暴躁、在意,那麼自己的機會也就來了。
這個世界上最難搞定的是心靜如水的牧翎絮,他深知她的弱點。
牧翎絮回到出租屋,洗完澡靜靜地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荀淵那家伙發什麼神經,自己都放下了遺忘了,為什麼現在他又開始管自己的一切。因為愛,多可笑!他是因為愛嗎?哼,他一定是看到自己又活過來了,又精神抖擻地生活了,他心里又開始不爽,又整新想追求自己然後再玩一次拋棄?
想得美!現在裝可憐、裝深情都沒有用,本來是同情來著,現在怎麼突然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牧翎絮拍拍自己的臉,氣糊涂了氣糊涂了,剛開始想要找他弱點報復時可壓根沒有想過要搭上自己,現在被他出爾反爾地攪和,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搭上自己跟他玩游戲。
不行,不行!牧翎絮搖搖頭,自己沒有年華可以跟這個富家大少耗下去,到時候他隨便一抓就可以結婚,但是自己想重新找個愛人嫁掉。好似有些困難。
要不自己結婚算了,嫁了人不就可以避免被他影響,他也會覺得無趣,誰會跟已婚女人糾纏。他應該不會病成這樣吧。
牧翎絮扣上手機電池,想看一看前幾天舅媽發給他的相親對象資料,剛一開機,一張相片跳了出來,陰魂不散的荀淵大人手持一個小掛件含笑賣萌,隨著相片發來一段文字——你不要把我丟了!
這是……干什麼?堂堂荀家二少怎麼會發這種照片。牧翎絮將手機往床上一扔,一頭扎進被子里,決心不去想關于這家伙的所有事情。
但是,睡不著!而且,越說不想越會想。那個人的臉嘴角的笑還有魅惑人的眼楮。時不時地跳出來閃進牧翎絮的大腦。
這家伙究竟要抽什麼瘋。上門阻截挨揍,當面挑釁遇冷,現在發張照片過來惡心人嗎?
她重新點開手機翻看照片。除了嘴角的掛彩,荀淵本人的臉還真是360度無死角的「美貌」。
「一個男人長怎麼好看干什麼!」牧翎絮居然對著手機發脾氣,「你長得好看關在家里自我欣賞就行了,深更半夜發個照片過來惡心誰呀,是想要賠償嗎?看你笑成這樣,真應該讓胥言再揍你一頓
牧翎絮翻了一下白眼,繼續自言自語,「不要把你丟了?你以為你是寶呀,被你無情地拋棄後還該滿心歡喜地討好嗎?」
牧翎絮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才開始認真去看他手中的銀色小球。
好眼熟!似乎在那里見過。不,這樣東西自己以前有過,難道……
她慌忙起身打開衣拒,從最里間搬出一個紙盒,這是自己這些年來的舊物,有些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是懷舊的她從未丟掉。
從舊相冊舊筆記舊女圭女圭里一頓翻找,終于在一個小角落里翻出一只掉漆的手機,這是老款的***手機,誰跟買的完全記不清了,當時出車禍時這只手機就拽在自己手里,也是因為這個手機胥文浩才找到自己,對于牧翎絮來說,它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有些事真是奇怪,十七歲的高中生牧翎絮居然會用一只在當時非常昂貴的名牌手機,只是這種奇怪隨著母親的死消散在悲傷中。
甩甩頭,牧翎絮把對手機的聯想拋開,讓注意力集中在暗紅機身上掛著那條亮晃晃的銀色小鏈上,小鏈的下端同樣是一顆銀色小球,與荀淵發過來的一模一樣。
牧翎絮解下這條銀鏈,放在燈下細看,銀鏈小球上刻著一個y的字母。y,淵?還真是他!他發相片來的意思是什麼,就是說十年前他用一種小鏈子就搞定了自己嗎?這家伙是在挑釁,晚上飯桌上听他說話的口氣就有很多不善,什麼階梯教室什麼桔園香氣,他是**果地在嘲笑,嘲笑自己當初的幼稚現在的笨拙!
也是,對于一個拋棄掉的女人,後來發生她進了自家的企業隨後又進了自己的家,說話怪腔怪調再所難免,但是他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昨天之前跑過來說要重新在一起,今晚又含著笑發個曖昧照片,隨後又處心積慮地嘲笑自己。
不要把他丟了,他是不是自己去他家企業或家里太明目張膽了,不要以為他不在,警告自己不要太囂張嗎?
是這個意思嗎?
牧翎絮的大腦隨著自己的意願拼命地向一個相反的方面急奔,而且又開始去說服自己相信,相信荀淵反反復復是因為某種原因的害怕或是討厭,如果不是這樣,他訂婚訂的好好的沒什麼又跑己面前說東說西,莫明其妙。
哼,本來因為一時的同情和自己偉大的人生觀,決定放開所有恩怨不與他計較,他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自己的度量,這種人活該被大哥搶走女朋友,牧翎絮把銀鏈丟進雜物箱內,舉起手機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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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荀淵閉著眼還在回想與牧翎絮的過去,每個孤獨的夜他都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憶,一遍一遍樂此不疲,手機嘀嘀地響起讓慢慢睜開眼楮。
是她的信息嗎?她會回應自己嗎?
荀淵打開床頭燈,靠在床架上滑開屏幕。果然是她!
含著笑意,他歪著頭看著照片。銀鏈小球靜靜地躺在一堆物品之上,下面的文字說明︰你在垃圾堆!
雖然把他形容在垃圾堆,但荀淵還是笑出聲來。她沒有丟掉,就算自己躺在垃圾堆,也是一處屬于牧翎絮的垃圾堆。
懊悔、醋意這樣都不能真正重新找回她,站在她身邊,讓她看著自己如何消除誤會,如何表達愛意,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是冷冷地扭頭離開,這對荀淵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愛你,牧翎絮!這一次我的愛不單是付出還要索取,要讓你毫無保留給出愛。補償我十年來的相思還有無盡地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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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翎絮穿著新買套裙神采奕奕地走進辦公室。剛進屋就看見陳婉笑臉盈盈地坐在自己辦公桌前。
「怎麼這麼早。你想當秘書處的勞模也不應該跑到我們總經理工作室來呀!」牧翎絮邊放包邊調侃。
陳婉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兩張電影票,「給,《全景》的首映票。感謝你和陳處長看望我
《全景》是近期炒得很火的片子,听說首映票十幾分鐘內全賣光,這丫頭還真有心居然送個當謝禮。
牧翎絮近期為了荀淵這個人大傷了腦筋,所有娛樂活動都停擺了,借這個機會也該跟社會接觸一下,要不然都成了淘汰掉的老太婆,她揚揚票謝了陳婉並保證會和陳處長準時到。
陳婉寒喧了幾句離開了總經部。
轉眼上午就過去了,吃過午飯到單身宿舍整理完床鋪就到了下午上班時間,牧翎絮重新踏進辦公室門時,就看到陳一文立在自己辦公桌前。
「有事嗎?學長牧翎絮見辦公室沒有其它人直接按習慣稱呼。
陳一文坐靠在她的桌上用手按著頭。「你跟荀氏集團究竟有什麼淵源,為什麼總經理為了你的人事調動親自去找崔部長!」
牧翎絮有些糊涂,又有新的人事調動?自己分配到總經辦才幾天怎麼又要走了?
「總經理的意思是讓我去還是留?」牧翎絮問道。
「人事部要把你從總經辦調走,具體的去向還沒有定,上層布局可能有變化陳一文回答。
牧翎絮抱著雙臂想了想,其實什麼也想不出來,進荀氏集團是自己痛定思痛的選擇,當初的設想很簡單,了解荀氏,集團了解荀淵的家庭,了解荀淵為什麼為了一個簡單幼稚地理由去傷害別人,
牧翎絮與荀淵絕裂過後,全面部析了荀淵身上諸多不合理,第一,白玲瓏說他從小就憎恨帶給他媽媽情感傷害的男人,他憎恨這種人自己卻努力要成為這種的人,本身就很不合理;第二,單純是報復自己,他大可不必十年前跑到青崗鎮,十年後又從國外跑回來,以他的實力與財力用任何手段都可以報復自己,為什麼要親自出手,縱觀他的生活態度並沒有惡趣味,難道他喜歡和憎恨的女人上床?第三,他彬彬有禮、溫和優雅但是和自己相處時強硬、霸道,一天到晚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如果是簡單地想玩弄自己,溫柔地追求不是更好上手嗎?
其實就是這些不合理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反復,讓牧翎絮憤怒、悲涼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以至于看到他未婚妻不堪的一幕,她心軟了痛了,決定放手了不去糾結他的一切,想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直到昨晚他又開始撩撥。
自己的情緒很容易受他影響,牧翎絮給自己下了一個很全面的定義,但是這些與荀淵之間的恩怨應該不會影響到她在荀氏的工作,難道……難道那個家伙想借用家族的力量打擊自己。
不要把他丟啦的意思是不要把他忘記了,他姓荀,就算不在荀氏集團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讓自己調來調去,甚至丟掉工作。
自己就這樣安靜地等他魚肉嗎?牧翎絮氣憤地捶了一下辦公桌,走著瞧吧,荀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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