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男子接過自己的密令,穆菱都能感受他滿頭的困惑和鄙夷。
他扭頭,藏在斗笠里頭的雙眼透露不出情緒。
「穆府在哪里?」
三個人,一個柔軟一個瘦弱一個高壯,一齊跨入穆府的大門,後腳噗通一塊碎磚砸了下來。
穆菱不好意思的垂著腦袋,自己這破爛地方一下來了兩個高人,她都覺得羞恥了。
「這個就是穆府?」斗笠男子的聲線依舊平穩。
嗯,果然是高人,都看到這些不忍直視的情景了,也不哭不鬧不上吊的。
「是…是呀。」穆菱諂媚著笑著,
「小姐,你回來啦?」唯一小廝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一瞅見寧輕陌和斗笠男,一下腳步剎住,沖他們揮了揮手小手帕︰「嗨,兩位大俠。」
斗笠男不說話,四人頭頂一片尷尬。
「嗨。」寧輕陌不拂了他的面子,小小回應了一下。
小廝立馬感動的痛哭流涕。
穆菱和他眨眨眼楮,小廝興奮的了然的揮著雙手。
他一下就明白了,這兩位一定是分盟分過來的,太好了,穆府要翻身了。
他樂歪了嘴巴扭身就鑽入了枯草之中,行走如風。
「那個,我帶你們去房間。」穆菱這句話說得心里很是沒底,穆府值錢的東西都賣的差不多了,那些個空的只有四面白牆的房間,可怎麼見人喲。
斗笠男的房間就在寧輕陌隔壁,寧輕陌關上房門想兀自安靜一會。
「姐姐。」墨唯逸忽然就坐在了她的旁邊,拉著她的手氣鼓鼓的。
寧輕陌一個沒忍住捏住了他肉肉的臉頰︰「說,快說躲哪里去了?」
「我化成龍魂躲在你身上的呀?」墨唯逸臉被捏的變形,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身體哪里?」這才是重點好嗎?
墨唯逸嘟著嘴巴︰「這個,一定要知道嗎?」
寧輕陌手一松,頹然的躺在了硬的出奇的板子上。
她不能再去想了,越想越覺得害臊。
「姐姐,你隔壁那家伙是誰?」墨唯逸爬到她身上,晃著她的肩膀求真相。
「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她想著掏出天瞳,她說要韓給那人的,可他愣是沒收。
「這是什麼東西?」墨唯逸一把抓過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端詳著。
「隔壁那個人給我的。」寧輕陌說著就要拿過來,可墨唯逸一听不高興了,手一縮就是不給她。
「姐姐我才睡了那麼一會你就認識其他好朋友了麼?」他不能接受她的一舉一動都沒有他的存在。
寧輕陌甚是無語︰「什麼好朋友,都沒正眼瞧過一眼呢。」嘴上這麼說著她就要去搶那天瞳,墨唯逸卻捂著那東西跳下了床榻直往門邊跑去。
「你別亂跑——」可話還沒喊完,悲劇就發生了。
斗笠男在門外砰的推開門,一下撞到墨唯逸的後腦勺,直接把他給撞飛了不說,順便連他手里的天瞳一起碎了一地。
「天吶。」寧輕陌根本顧不上那天瞳了,連忙跑過去吧把墨唯逸抱了起來。
「哇……」墨唯逸疼的嚎啕大哭,眼淚鼻涕一起弄的寧輕陌渾身都是。
寧輕陌眼神狠狠的瞪了眼斗笠男,模著墨唯逸的後腦勺被他哭的心肝俱碎。
「哪里來的小孩子?」斗笠男發出這樣的疑問,絲毫不為自己不敲門就闖入別人的房間的行為感到羞恥。
「我也想問,哪里來的小孩子?」穆菱悠悠的出現在斗笠男身後,臉色是如臨大敵。
一張桌子四條腿,卻有一條腿短了一截,斜斜的極具個性的矗立在所謂的前廳之中,就連豁口的碗都沒法擺平。
四面坐了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坐在寧輕陌的大腿上,還在不停的抽噎。
「他是怎麼混進來的?」穆菱攪著手,臉色很難看。
寧輕陌一邊寬慰墨唯逸,一邊心里想著怎麼回答穆菱。
「好了你不說我也不勉強。」穆菱沒等寧輕陌回答就繼續碎念道︰「不管他是怎麼進來的,如果一旦被關盟的人發現,就完蛋了。」
「會死嗎?」墨唯逸睜著小兔子般紅紅的眼楮問道。
穆菱一下被戳中心坎里,話都不想說重一分了。
「有一半的可能。」如果後台過硬的話,應該不會有事。
但是面前這小男孩怎麼都看不出有什麼本事,他的招數難道就是賣萌不成?
「我可是…唔唔唔…」沒說完的話被寧輕陌捂住,墨唯逸不敢的看著她。
快讓他說出他的身份,他忍不住了。
「那一半的可能是什麼?」關內有關內的規矩,她不想墨唯逸跟著她進來了,到最後還要依靠天帝的關系死里逃生。
「關神。」一直沒說話的斗笠男看向她,說出很有分量的兩個字。
穆菱哈哈笑開,連忙打圓場︰「那可不是,做了關神在關內誰敢說二話,不過,呵呵…」
關神是她們能想的身份和地位嗎?
還是別做夢了。
「姐——哥哥就是來做關神的。」墨唯逸差點說漏了嘴巴,本來很霸氣的宣言有點側漏,但還是讓寧輕陌很感動的。
也許在穆菱和斗笠男心里會嘲笑她不自量力,不過沒有目標的修行者不是好修行者,她就是要去會會那關神。
「你就把自己藏好就是了。」穆菱沖墨唯逸做了個鬼臉。
墨唯逸回了她一個大白眼,抱著寧輕陌誰都不樂意多看一眼。
穆菱就覺得自尊心受傷了,她也算是個美女好麼?怎麼墨唯逸那小子就黏著寧輕陌,這戀哥情節也太嚴重了。
不行,寧輕陌可是她穆府的一個頂梁柱,不能被一個小孩子給纏住了,她必須要把墨唯逸的注意力都轉移到自己這邊。
想著穆菱就覺得自己肩膀上的膽子很重。
「小姐,不好了,陳家來人了。」
小廝狂奔了回來,急的跟跳蚤似得,陳家可來不少人呀,剛才小姐都在外頭惹什麼事了。
難道,把那陳蒙給廢了?
想到這,他不禁胯下一冷。
「不就殺了一個沒用的廢材,他們有必要嗎?」寧輕陌涼涼一句話直接讓小廝想暈過去。
啥?他都听到了啥?
不是廢了,而是殺了?
完蛋了,難怪陳家帶了那麼多人,原來是要來拆房子的呀。
「讓他們進來。」穆菱不卑不亢,倒是淡定的很。
反正穆府已經這樣了,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房子沒了,他們去安榮寨的西邊秀山上挖個洞住著唄。
上百個人統統擠進穆府,讓人覺得穆府的屋頂好似都要在搖搖晃晃,也沒人出來迎接他們,斗笠男安靜的坐著,寧輕陌撐著下巴在打瞌睡,穆菱則瞪著眼楮在算自己這穆府到底還值幾顆符石,要是陳家人動起手來,她還能有個損失啥的。
穆府上上下下加上新來的兩個人以及老躲著的墨唯逸,一共就十個人,就算全擠在前廳里頭跟陳家比還是顯得尤為的磕磣。
陳家幾百號人鼻子是鼻子,眼楮是眼楮的瞪了面前紋絲不動的三個人好一會,從中間讓開了一條路,有位中年男子踱步而來。
他腳步踏在地上能清楚的讓人感受到他的元力之渾厚。
穆菱第一個繃不住看了過去。
陳家的二當家竟然親自降臨她的穆了,穆菱一下沒忍住,嗖的站了起來。
寧輕陌倒是依舊沒個反應,來的什麼人這麼不低調,還沒進門就騷得慌把元力綻放的滿地都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厲害麼?
她決定徹底無視這群人。
然穆菱躊躇的站了起來,顯然有要去打招呼的意思,寧輕陌趕緊喊住她︰「穆菱你站著干嘛?累不累?快坐下歇著。」
穆菱為難的不知是站還是坐。
他們是新人可以不知道陳家的厲害,可她跟陳家斗了那麼久,輸了那麼些回,她不能不知道呀。
斗笠男在斗笠下的眼楮打量著已經停在他們面前的男子,也是沒挪一下。
新人就是驕傲,這是關內的傳承。
那男子看了也不生氣,反而是堆著一臉諂媚的笑容,很自覺地坐在了剩下的那多下來的一張椅子上。
可還沒坐下去呢,那椅子就自己長腳飛了出去。
但來人也不是傻子,就凌空坐著,好似是很舒服的坐在板凳上一樣。
這一次,寧輕陌可算抬頭了。
「寧公子的待客之道真是別開生面呀。」陳項有著一張看不出情緒的臉,就比如他現在應該很想拍死寧輕陌,卻也只能笑著。
寧輕陌冷哼︰「不請自來,不是客。」
陳項臉色一變。
「既是客,又帶著這麼多凶神惡煞的跟班,是想來仗勢欺人的,還是來做客的呢?」寧輕陌眼神瞟了眼那些跟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的小跟班們。
「帶這麼多人來,是誠意。」陳項理好情緒,悠然自得的開口︰「我們陳家死了個陳蒙倒是無所謂,但若有寧公子的加入,才叫蓬蓽生輝。」
果然跟她早上說的一樣,陳蒙死了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她在安榮寨的出現,倒是會成為陳家追逐的對象。
「寧公子已經被分盟分到了我穆府,陳二當家這麼快就來搶人,好像不厚道吧。」這麼開門見山,直接讓穆菱急了。
陳項笑道︰「穆菱姑娘又調皮了,這穆府不是就要散了麼,到時候,你跟著寧公子和這位黑衣公子一起到我陳家去,不是兩全其美,不用做族長,煩心事可少了不少呢。」
「恐怕跟著過去的還不止是人吧。」穆菱咬牙切齒。
他們的野心一直就在穆府的水塘上,他當她傻?
既被點破,陳項也不尷尬。
「那水塘就算交給穆菱姑娘守護,日後也是要落入他人之手,然我們兩家認識了這麼久,穆府遲早要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
「誰說水塘在我們手中就會失守呢?」寧輕陌打斷了他的話,好似遐邇的看著他︰「或許在我來之前是,但現在可未必了。」
她晃著手,給自己灌了一口水。
斗笠男和穆菱跟著喝了一口。
唯獨陳項面前空空如也,他面皮上有些掛不住。
這穆府就是無可救藥,連一點禮數都沒有。
「瞧怎麼說著說著聊到其他地方了,言歸正傳,在下這一次來,就是專門來請寧公子的,公子既是從天宮而來,必定不會習慣穆府的簡陋,我們陳府可是一應俱全,公子不如先去參觀一番?」
穆菱小臉憋得紅紅的,這個陳項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底了。
「如果我不去呢?」寧輕陌淡淡然。
「公子是在跟我開玩笑麼?」被分到穆府那是倒霉到家了,有人來拉他一把他還不肯?
陳項覺得寧輕陌腦子肯定不好。
「我沒開玩笑。」寧輕陌的臉色是看不住在開玩笑。
陳項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那在下可要說一句公子是不識相了。」
這麼快就變臉了麼?
寧輕陌呵呵呵笑著︰「你說對了,我就是不識相。」
砰的一聲。
陳項氣憤的站了起來︰「公子可不要進酒不吃吃罰,陳蒙好歹也算是我陳家一條命,我們陳家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呦呦喲。
拉攏不成就改威脅了,剛才是誰說陳蒙一條命算個鳥的。
寧輕陌咂舌,果然是好演技。
「他不會去陳家的你就死心吧。」寧輕陌的態度讓穆菱充滿站了自信,高高的昂著腦袋。
多少年了呀,她第一次敢這麼用鼻子對著陳項。
陳項猙獰著臉,眉眼邊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起。
他一拍桌子,喝道︰「真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的爛泥,寧輕陌,你可記好了,日後有你求著進陳家的時候,我們走著瞧。」
他撂下話,轉身就走。
「給我把這破爛地方砸了,留在安榮寨只會印象寨容寨貌。」陳項氣得是頭頂冒煙,手一揮就等著看寧輕陌他們可憐兮兮的無家可歸。
「還好我剛算了穆府的價值。」穆菱眼楮一亮,發財的時候到了。
她絕對相信這一次就算穆府被砸了,她也不會告之無門。
「欺人太甚。」一直沒說話的斗笠男忍不住站了起來,手腕一翻轉,是刷刷刷的平穩穩的削了一排人的頭發。
「啊…」
一群尖叫沖入雲霄。
陳項是躲得快,頭發才能幸免,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著他。
剛才一直沒注意那黑衣男子,還以為不過是個小角色,可他剛才出手的…
「奪魂斬?」陳項驚訝的喊住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兵器。
斗笠男冷哼︰「算你還有見識,不想死在這里就立馬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不然下一次掉下來的,可不就是你們的頭發,而是你們的腦袋。」
陳項腳步一踉蹌,打量著斗笠男,立馬拔腳就走。
他要快點回去告訴陳家組長,這個穆府要翻天了。
熙熙攘攘上百人全部沖了出去,順帶踏爛了穆府的門檻。
穆菱傷心的看著那門檻,嘀嘀咕咕道︰「不知道這一個門檻能不能值得兩個一級白符石。」
「算什麼,過幾天我帶你去挖符石。」寧輕陌從她身邊走過,悠悠丟下一句。
就這破門檻要去找陳家還不夠浪費她口才的。
穆菱屁顛的跟著寧輕陌喊道︰「挖符石家族等級太低,最少要三級呢。」
「那我的天瞳怎麼算?」斗笠男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不是送我了麼?」寧輕陌詫異。
「你不是不要麼?」斗笠男反問。
寧輕陌傻了,這廝不呆呀,知道天瞳碎了跑過來給她算賬來了。
「要不我把他送給你。」寧輕陌把偷偷出現又準備偷偷溜走的墨唯逸拎了過來︰「可賣萌可暖床,絕對治愈系,是居家旅行必備。」
斗笠男嫌棄的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寧輕陌拍了拍墨唯逸的腦殼夸贊道︰「好樣的,竟然都把他嚇跑了。」
墨唯逸欲哭無淚。
姐姐呀姐姐,你今天把我當小豬一樣拎著販賣的這一時刻,我一生都會記得的。
既然決定留在穆府,那就要把它發揚光大,首先,就是要攢些符石換個軟床。
她的老腰喲,都幾天不能自由移動了。
墨唯逸也是一臉的沒精神,每天寧輕陌睡覺到最後都是渾不知鬼不覺的壓在他身上,他知道他很軟,但他不是床好麼。
于是在寧輕陌提議要去挖符石的時候,他把腳都舉了起來。
他求求寧輕陌了,快去換張床吧。
「可是說好的要三級呢。」穆菱戳著小手指。
「我們幾級?」寧輕陌祈禱不要是一級。
「沒級。」穆菱都不好意思了。
寧輕陌呵呵呵呵笑的極為不自然。
「斗笠兄,你覺得如何?」寧輕陌眼神落在了斗笠兄的手腕上,心里頭想著,快讓你的奪魂斬出來瀟灑一下吧。
斗笠兄斗笠下的眼神波瀾不驚。
「我就當你答應了。」寧輕陌不等他嘴巴開始動就替他做了決定。
穆菱擔憂的看了眼沒反駁的斗笠兄,這樣真的好嗎?
萬一斗笠兄掉鏈子怎麼辦?
可寧輕陌的勁頭是來勢洶洶,說干就干。
于是一張挑戰各路三級家族的橫幅掛在了穆府外頭。
紅幡飄揚,在風中叫囂著,極為不低調。
「快看呀,穆府要挑戰安榮寨所有的三級家族呢。」
「听說分盟剛給穆府分了兩個人,有一個就是殺了陳蒙的寧輕陌,不得了呀,看樣子穆府是要翻身了啊。」
「這下安榮寨可熱鬧了,不過是個新人這麼不知道低調,可是要在安榮寨掀起一股腥風血雨呢。」
圍觀的人嘰嘰喳喳,有看好的,有嘲諷的。
寧輕陌攬著穆菱的肩膀,自信滿滿。
「就等著看我們斗笠兄的表現吧。」
奪魂斬她可是听說過的,以天魔之角為刃,以厲鬼之骨為刀,奪魂攝魄,她就猜到斗笠兄的來頭了,雖然她沒天瞳看不到,大抵在仙界是除魔降妖大家族的後裔。
「對了,穆菱,斗笠兄叫什麼?」總是斗笠兄斗笠兄,貌似不和諧。
穆菱面上飛上一朵霞紅。
「那個…我的天瞳檔次太低,不夠純淨,所以以斗笠兄的修為,他要想藏住身份,我就看不到了。」
啥?
連個天瞳都分等級嗎?
這個關內還讓不讓人愉快的玩耍了。
寧輕陌估模著斗笠兄碎掉的天瞳也不是什麼好貨色打造的,當下就覺得心里頭不舒服。
她見不得自己的東西比別人差,她爹是即令仙尊,她在天宮的時候享受的就是六界最好的資源和最好的東西,就算出了天界,她也要過那樣的生活。
「我決定了,自己造天瞳,屬于我們的,獨一無二的天瞳。」
穆菱張大了嘴巴,崇拜的看著寧輕陌。
就連從一邊悠悠走過去的斗笠兄都忍不住駐足「仰慕」的看了她的背影一下下。
自己造天瞳?
他呵呵呵呵。
挑戰橫幅一掛出去,安榮寨所有三級家族都不淡定了,全部都摩拳擦掌的表示要好好教訓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穆府。
穆府囂張的年代早就過去了,現在可不是穆府的主場。
當晚,穆府外頭人影攢動,想要提前搞破壞的不在少數。
然穆府的五個守衛卻是睡的跟死豬一樣死。
自從寧輕陌和斗笠兄來了之後,他們再也不用沒日沒夜的巡邏著穆府了,不用再害怕早上一起來就發現穆府哪里的一塊磚頭又被人扒走了,哪里又倒塌了一片牆…
因為穆府外頭那張堅強的結界潺潺流動,看了就讓人心安啊。
寧輕陌正在房間里頭,盯著碎了的天瞳深深皺著眉頭。
「難道都沒有人知道天瞳是用什麼做的嗎?」寧輕陌扭頭,問的是已經在打瞌睡的墨唯逸。
哎。
身邊跟著的總是這個小女圭女圭,偏偏他除了會跟著她跑,會哭會鬧會吃會睡會發脾氣,其他一無是處,還要時刻擔心他會不會被關盟的人發現,她當初造了什麼孽,把他給稍進來了。
「姐姐,你嫌棄我。」墨唯逸委屈的抬起腦袋,睡眼惺忪還不忘記指責寧輕陌在心底對他滿滿的嫌棄。
寧輕陌嫌棄的埋頭繼續研究天瞳。
「叩叩叩。」
有人在外頭敲門。
「進來。」寧輕陌沒回頭都知道是誰來了。
「寧公子。」穆菱托著一盤子東西走了進來,放在了她面前︰「我看你晚飯沒吃什麼,就給你重做了點。」
是呀,清水煮菜葉子,誰吃的下。
墨唯逸也表示那不是人吃的。
穆菱尷尬的笑笑︰「我這一頓做的挺豐盛的,你看看。」
寧輕陌看過去,嗅了嗅。
「哪里來的肉?」穆府的磚頭有那麼值錢麼?還能換肉?
墨唯逸的爪子已經安奈不住的伸向了紅燒肉。
「哎呀你別管啦,總之就是有了。」穆菱想打馬虎虎眼過去。
寧輕陌拍掉了墨唯逸的手,墨唯逸縮了回去,委屈的看著她。
雖然米飯和肉是身外之物,修行之人可以不吃也不會死,但是他的嘴巴就覺得好閑。
好想吃肉肉。
「穆府最值錢的也就水塘里頭的水了,你是不是拿那個出去換了?」
穆菱低下頭不說話。
「那水已經只能蓋到我肚臍眼了,你能不能別再去舀了,再舀就沒了,這里還有什麼好待的。」斗笠兄貌似剛沐浴完,渾身還冒著煙,涼涼的丟下一句話,砰的關上了隔壁的門。
不過他下手太重,那門直接給甩斷了。
寧輕陌跑過去,就看到斗笠兄整個人黑漆漆的坐在木板上,腦袋上飄著四個字,不要惹我。
「我想斗笠兄迫切想要換張門的心情和我想要換張床是一樣的。」
寧輕陌認真的看著穆菱,把一個這麼大的府邸糟踐成這樣,也是夠厲害的了。
留在穆府的人都知道,穆菱是出了名的敗家,就那人人趨之若鶩的水塘,她沒事拿點上來敷敷臉,沒事舀點出去換點吃的和好看的穿的,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穆菱,我們可就指望著那水塘翻身了,可別再偷偷舀了。」寧輕陌語重心長的關照她。
穆菱小眼神中透漏著堅定。
寧輕陌欣慰的一回頭,就看見墨唯逸吃光了所有東西不說,還沖著她打了個嗝。
那簡直是赤果果的藐視啊。
「你個臭小子,不知道留點嗎?」穆菱氣得要抓狂了。
那可是她特地給寧輕陌準備的呀。
墨唯逸無辜的舌忝舌忝嘴巴︰「一點都不好吃。」
…
穆菱暈倒。
什麼叫得了便宜賣乖,就是墨唯逸這一種。
像這種壞小孩,就該教訓。
穆菱想著就要揍他,寧輕陌一下攔住了她。
「行了穆菱,有人在結界外頭,你去看看吧。」
穆菱被她陡然冷冽的氣勢嚇了一跳,唯諾的縮回手,應了聲,轉身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她前腳剛走,墨唯逸就攀上了寧輕陌的肩膀。
對墨唯逸,寧輕陌是真心無奈了。
將他抱著,她特意提高聲音呵斥道︰「人家給你做吃的就算客氣了,別打擊人家知道麼?」
墨唯逸笑著直點頭。
「是我知道姐姐不喜歡吃她做的東西,所以才替你吃光的。」他眨巴著大眼楮求寧輕陌夸獎。
寧輕陌哭笑不得。
「姐姐,你是不是舍不得她打我?」墨唯逸可精著呢,趁熱打鐵的追問。
「是呀是呀,你只能我打,別人都不行。」寧輕陌說著惡狠狠的就要揍他,他卻吧唧一口親在了寧輕陌的臉頰上。
「姐姐,你真好。」他歡樂的摟著她的脖頸,跳的不亦樂乎。
寧輕陌卻被臉頰上那柔軟的觸感給嚇到了。
他會長的很快,也許她還出關就長成了少年,然而他們這樣相處,真的好嗎?
不自覺的,寧輕陌的心在那一刻有了一些介懷。
這一夜,睡得很不安穩。
她知道她和斗笠兄布置的結界,那些三級家族的跳梁小丑們蹦不出什麼,听說昨晚,穆府的七個人在結界里頭,沖著那些人又是扭又是挑釁,還直接氣暈厥了一個人。
于是箭弩拔張的氣氛,延續到了清晨。
安榮寨這一天,注定不平凡。
就要散伙的穆府卻突然公然要挑戰所有是三級家族,所有人都覺得穆府里頭沒一個正常人。
安榮寨廣場中央常年擺著一方擂台,在關內,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和對方來場比試,關內從來不崇尚玩陰的。
可是穆府內,卻是亂成了一團。
說好了出去應戰的是斗笠兄,但是斗笠兄極為不爭氣,竟然倒下了。
大清早,寧輕陌一把掀掉他的斗笠,對上他那張滿目瘡痍的臉。
斗笠兄是難受的連遮住臉的力氣都沒有了。
掀掉斗笠不能看出什麼,寧輕陌開始月兌他的衣服,才不過將他的外衫扒掉,她就看到了他手腕處蔓延的一片青色。
她駭然,整個人後退好幾步。
「那是什麼?」穆菱也是極為詫異,那青色從手臂開始已經蔓延到了月復部。
「蠱毒。」縱然顏色不一樣,但是她自己身上也帶著蠱毒,所以她知道。
只不過她的還沒有養成還沒有到發作的時候,可她看見斗笠兄現在這個模樣,顯然就是蠱毒發作了。
蠱毒一旦發作,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那種痛楚,只有忍著,除非除掉母蠱。
看斗笠兄的蠱毒,比她的年代久多了。
寧輕陌的眼中閃過不明所以的情緒,死死捏著雙拳。
「那怎麼辦?斗笠兄是不是不能去應戰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斗笠兄的身體是最要緊的。」穆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畢竟是場小型的車輪戰,這因為穆府的人太少,而其他家族人多,畢竟斗笠兄還有奪魂斬能佔些優勢,這下,可怎麼好呢。
「斗笠兄,你這是什麼蠱毒?」
斗笠兄渾身的汗沁透了衣衫,艱難的說出幾個字︰「一旦我有好勝心,就會發作。」
…
這不是要逼死人嗎?
進關以後誰不是有好勝心的?
想來昨夜斗笠兄本來還是在暢想自己今天如何獨佔風頭的,結果想著開心,蠱毒就發作了。
寧輕陌不著痕跡的模了模自己的手腕,只是不知道她手腕上的,究竟是什麼蠱毒。
「寧公子…」
穆菱的聲音傳來,眼中滿是擔憂和祈求。
寧輕陌沉吟,沖她寬慰的笑了笑。
擂台上,一個黑衣斗笠男子負手而立,對面是趙家的打頭陣的,直接把族長給舉薦了出來。
「听說你的密令上獨獨沒有名字,這麼神秘,可教人好好奇呀。」趙鳴指著對面的黑衣人唾沫橫飛的叫囂著。
黑衣人沒說話。
「哼,今天我就要告訴你,我們三級家族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三級家族也不是那麼好爬的。」
黑衣人還是沒有說話。
「你干什麼裝啞巴?害怕了嗎?」
…
寧輕陌在斗笠下的都郁悶的要抓狂了。
兄弟,你這麼嗦,你族里人一定沒少受你念叨吧。
反正她就是不能說話的,斗笠兄那麼霸氣的聲音,她可念不來。
想著她伸出手,對面的趙鳴一下就跳出去好幾米遠,警惕的看著她。
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
「你的奪魂斬呢?就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有沒有那麼厲害呀?」待趙鳴發現黑衣人不是拿奪魂斬的,一下又來了膽子。
他是第一個上場的,多少還是很害怕的,畢竟穆府里頭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剛來安榮寨就殺了一個人。
即便那個人是個惡棍,人人喊死,但今天站在穆府人面前的,可是他自己了。
想到她出門之前,斗笠兄著實讓她感動了一把。
斗笠兄的奪魂斬已經在安榮寨出名了,她裝著斗笠兄的模樣出去應戰,沒有奪魂斬一定沒有人相信她。
于是斗笠兄就將奪魂斬交給了她。
其實,她絕對不會說她就是想把奪魂斬騙過來使使的,想到關口遇到的那個二貨老大都能有損魔鞭,她寧輕陌到今天都沒個趁手的兵器,實在是太氣人了。
听說像這些上古的神器都是認主的,尤其奪魂斬本就是個難以駕馭的神器。
斗笠兄在她出門之前都不放心她是否能使用好奪魂斬,要是出了個紕漏,奪魂斬自廢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她說她感動了一把,斗笠兄是冒著沒有武器的危險在支持她的呀。
奪魂斬在她手心中不吵不鬧,好似是在自己主人手心里一樣。
那黑白相間的短刃一出現,就差點閃瞎趙鳴的眼楮。
奪魂斬…
就獨獨它的氣勢就讓人覺得壓迫不已,更何況拿著他的主人。
自從寧輕陌知道天瞳也有檔次高低之分之後,她就很確信只要她想藏,那三級家族之內的人想要看透她的姓名屬性也都是不能的。
果然,趙鳴心里開始擂鼓了。
關內就是這麼的不公平,按道理說,他們這種修為不高的人才應該配最好的天瞳呢,這會猶如瞪眼瞎,都不知如何下手。
這渾身都黑漆漆的曬的還真熱。
寧輕陌嘀嘀咕咕的,奪魂斬上開始膨脹出一股元力。
用肉眼能看到的元力在極速擴張,對于他們來說元力是多麼寶貴的東西,誰會傻到把元力這麼浪費的放出來。
可那黑衣人就舍得。
她的元力將整個擂都包裹住了,所蔓延到的地方,是十分難受的壓抑。
一場擂塞還沒開始,寧輕陌就用自己多到估計用不完的元力將所有人的元力都壓制住了。
所以修行之人的元力一定一定要渾厚,元力不足,就是等死。
趙鳴必須要出手了,不然時間久了,自己的元力就根本提都提不起來了。
想著他抽出長劍就朝寧輕陌沖了過去。
寧輕陌身子一下跳到半空之中,手中奪魂斬月兌離手中,嘶鳴著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影子,砰的和趙鳴的長劍相踫撞,直接打斷了趙鳴的長劍,從趙鳴的琵琶骨穿透了過去。
趙鳴一下跌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琵琶骨一陣慘叫。
血濺了一地。
寧輕陌幽幽從趙鳴腦袋上飄過去,落在地上接住奪魂斬,驚嘆著,好武器呀,好像能和心靈相通一樣。
「族長,你沒事吧…」
「你下手也太狠了,不過是切磋,有必要下狠手嗎?」
有人開始指責寧輕陌,抬著自己的族長就跑沒了影。
寧輕陌在斗笠下的臉很是糾結。
如果是她被戳穿了琵琶骨,會不會有一群人拍手叫好?
輪到他們就叫下狠手了?
趙家在三級家族中算是比較上等的,趙鳴一招就被打趴下了,這讓很多圍觀的都不敢上去了。
畢竟,人家的武器好呀。
寧輕陌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趕緊來人呀,她等著去挖符石呢。
「我來。」又有人跳上了擂台。
可他一上來,下面的人都噤聲了。
寧輕陌狐疑的看過去,覺得他跟之前那個趙鳴似乎不是一個檔次,他,明顯不會是三級家族的。
欺負她現在不方便說話嗎?
寧輕陌冷哼,擺了擺手。
「怎麼?你打擂台賽還會挑人麼?還是你知道我比你厲害,所以害怕了呢?」
那人囂張的嘴臉在寧輕陌眼皮子底下蹦來蹦去。
寧輕陌轉身不看他,她今天的目的就是到三級家族就行,等挖了符石整好穆府,她再去教訓這一群狐假虎威的家伙也不遲。
「哼,就知道你是裝的,那麼好的武器在你手上真是暴殄天物了。」真是別人越不搭理他,他就蹬鼻子上臉的貨色。
寧輕陌手一伸,那張掛在穆府外頭的橫幅就到了她手上,她一甩,橫幅飛在半空,寫的是三級家族。
男子抬頭一看,笑道︰「我就是三級家族的人呀。」
忍無可忍了,寧輕陌覺得她忍不住要罵人了。
可穆菱在下面急的捂著嘴巴示意她千萬別說話,她就奇怪了,她干嘛挖個坑給自己跳,好好的就自己過來應戰不就行了。
搞得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
「想好了沒有?有沒有膽量應戰呢?」那人就看不得囂張的人,其實自己也不想自己才是最囂張的。
寧輕陌沖穆菱眨了眨眼楮。
穆菱會意,對蒙面人道︰「還請問關仙,如果和我們穆府應戰的家族不是三級的人,而是五級六級,可最後是我們贏了,我們的家族是不是可以直接升到五級六級?」
蒙面人面無表情的看著穆菱,點了點頭。
反正也要打得過才行呀。
五級六級,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得到這個答案,寧輕陌一下就到了那男子面前,那男子還在看台下的熱鬧,殊不知寧輕陌已經到了他面前,冷不丁對上那黑漆漆的斗笠,他只來得及看見斗笠中那深邃瞳仁,奪魂斬鋒利的刀口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風吹亂了那人的頭發,踫到刀口就斷成了兩截,這麼出其不意的速度,讓那男子一時半會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麼弱,也好意思叫囂?
台下嘩然,有人開始耍賴說沒有開始寧輕陌就出手不算。
寧輕陌挪開眼楮想瞪死那人,面前的男子卻忽然不見了,寧輕陌立馬專注起精神要去應付,頭頂的斗笠眨眼就不見了。
斗笠飛到了天上,然後噗通落在了人群中。
寧輕陌烏黑的發絲在風中飛舞,遮住了她精致的容顏,她駭然轉身,密長的睫毛下一雙水眸閃過一絲驚慌,然風正巧著,就在這個時候停了。
她飛舞的發絲落在肩頭,她那張能禍害六界的真實容顏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底下,是嘩然一片。
「你是誰?寧公子呢?」穆菱第一個沖上去質問她,然後焦急的在人群中找那個「寧公子」,可是找不到,穆菱一下就急哭了。
在場所有的男子都挪不開自己的視線,就連剛才掀掉寧輕陌斗笠的男子也都傻在了擂台上。
「你不是無名氏,你是誰?」蒙面人眼中也是一片驚艷,關仙見識多廣,但這般美麗的,太少見了。
放開自己的身份,只要帶著天瞳的都知道了她的來歷,穆菱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眼中滿是受傷。
「不會的,寧公子是男的,不是女的,不是的,不是的…」她對著寧輕陌就是一通喊,然後哭著跑沒了影子。
寧輕陌是喊都來不及喊一聲。
「原來是女扮男裝,不過…也是有那必要的。」蒙面人了然的表示理解。
用這種面孔在關內闖蕩,很容易就會紅班半邊天的。
「我知道她,她是天界第一美人寧輕陌,如果她是女的,就一定是。」
人群中有人喊了出來,特想顯示自己的見識多廣。
如果把這個寧輕陌的名字和天界第一美人聯系起來,那就有名的太多了,听過天界第一美人的幾乎是每個人。
寧輕陌嫣紅的唇瓣翹起魅惑的弧度,其實她只是想表達自己的不削,卻偏偏那表情會被看成嫵媚。
她越長越妖冶,她很懷念自己當初的清新。
「你們還打嗎?」蒙面人好心出聲提醒他們。
就這麼讓她暴露了,寧輕陌在心底恨死那個手賤的男人。
她笑,小巧的鼻翼在陽光下折射出惑人的光。
「比呀。」她親啟紅唇,話語悠然,婀娜多姿的走向那男子,那雙剪水秋眸中帶了太多的情緒。
她一步步的靠近,男子卻一步步的覺得心事酥麻的,反而一步步的後退,一點都沒了之前的囂張。
最後他噗通坐在了地上,仰望著寧輕陌的臉,咽了口口水。
「寧姑娘,我認輸,我認輸了。」
…
寧輕陌眼楮瞪的圓溜溜的。
一腳就把那人給踢翻了去。
太沒節操了,太不過癮了,她真心討厭這種美色效應。
這一場比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提著褲腳,咚咚咚跑遠了。
什麼三級家族五級家族都去死吧。
「你確定你認輸了?那穆府可就是八級家族了。」蒙面人話一說完,穆府的牌匾上就多了八級的刻印。
一陣哄鬧全部散去,可是關于寧輕陌的所有事情卻全部流傳了起來。
有人只是都听途說過寧輕陌在天界的事情也敢在外面說的跟真的一樣,安榮寨的大街小巷,都是寧輕陌三個字。
寧輕陌烏雲罩頂,耳邊充斥著穆菱的哭聲,掏了掏耳朵。
「小姐,別哭了呀,這安榮寨都要給你哭淹掉了。」小廝勸慰著穆菱,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寧輕陌。
真是想不到,寧公子竟然是個女的。
也難怪自家小姐哭成這樣了,她可是把寧公子放在心上了呢,雖然她表現的不明顯,但全府這幾個人可都是支持她的。
不然怎麼會讓她拿著水塘里頭的水出去賣。
可是…
「我是女的就讓你這麼難接受嗎?」寧輕陌陰森森的說道。
穆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要跟她說話︰「不,不是,我就是想哭,嗚嗚嗚,等我哭完就好了。」
就讓她把才認識沒多久的那個分度翩翩,那個為她解圍殺人的寧公子給哭忘記吧。
從此後,她面對的,就是一個容貌傾國的美麗女子,寧輕陌。
寧輕陌表示願意坐在她旁邊等著她哭完,因為她還等著去挖符石呢。
「小姐,寧姑娘——」
有個守衛大哥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手里捧著一個盒子。
「我在門口發現的,會不會是什麼暗器?」
所有人都無語的看著他,他從寧公子改到寧姑娘倒是改的很快,結果到了這會腦子又不好使了。
還暗器?
想的真多。
這會往他們穆府送的只會有好東西好嗎?
寧輕陌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溜的三級白色符石。
「哇…」
「我好久沒看見過這麼多符石了呀。」
「還是三級的呢,發財了發財了。」
穆府沸騰了,寧輕陌卻看著毫不心動。
符石的顏色乃是紅色之最,其次是黃色,綠色,藍色,黑色,然後才是白色,最後是紫色。
不過區區一盒三級的白色符石,是想收買誰的心呢。
瞧見盒子底下有張紙頭,她拿起一看,一下就丟到了腳底下。
紙上沒有署名,卻畫著一只紅彤彤的愛心。
分明就是示愛嘛,意思很明顯。
寧輕陌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全部都冒出來了,將那符石推的老遠老遠。
「就把這些全部拿出去換成肉回來吧。」
她得給墨唯逸好好補補了。
「全部?」守衛大哥心好疼。
相對于肉,他更想要一柄不豁口的長劍呢。
「對,全部都要是肉。」寧輕陌態度堅決沒有回旋的余地︰「不要忘記了,我們可是可以去挖符石了,這種檔次的符石算什麼。」
是呀,是可以挖了,可是挖出來的是原符質,要變成符石,可還是要煉石的呀。
穆府上下的歡喜一下都變成了擔憂。
煉石,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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