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穆故作鎮定的站起身,掩嘴輕咳︰「師姐說的對,師弟也累了,先行回房了。」
白眉點點頭,不以為意的繼續品茶。
尚穆慌亂的退出客房,方一離開,一手搭上自己的心口,忍不住的長嘆一聲。
淡淡的光順著虛掩的窗戶靜謐探進,一人安靜的凝望著月明星稀的夜空,雙手不自然的靠在窗欞上,獨自望天,面無表情。
突然,她一躍而上窗台,半個身子懸掛在窗戶外,夜風肆虐而過,原本那平靜的發絲一飛一揚。
「瑜兒。」南宮懿騰空而起,一把抱過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沈靜瑜蹙眉,抬頭相望,扯開這個陌生的懷抱,「原來藏在暗處的人,是你。」
「莫不成你以為是軒轅皓?」南宮懿自嘲一笑,原來她的苦肉計是為了引出暗暗保護她的那個男人,可惜不是自己。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沈靜瑜穩定呼吸,白衣隨風飄揚,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原來窗外的世界是這般的清冷。
南宮懿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淡然說道︰「本皇子就不能出現在這里?好像最近路過這里的人不止本皇子一人啊。」
「什麼意思?」沈靜瑜警覺。
「難不成你以為這個世界真有這麼多的巧合?」南宮懿抬頭看向客棧另一頭,嘴角淡淡勾起一絲弧度。
「我只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沈靜瑜步步靠近,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的顫抖,她好怕他說出的答案是自己心里深處早已料想到的結果。
南宮懿遲疑片刻,笑道︰「他不是說過了嗎,出去幾天就回來了,難不成你真的不相信他?」
第二個,沈靜瑜身形一頓,除卻師父斬釘截鐵的肯定,這一次換上南宮懿若有所指的問話,她莫非真的不相信他無所不能的能力?
「不用多想,今夜注定是多事之秋之夜,早點睡吧。」隨手一揚,南宮懿攜帶著她的身體躍上窗欞。
沈靜瑜靜靜的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那依然飄動的帷幔,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自己的小月復上,心口的亂沒有停歇,心口的懷疑沒有半分消減,不是不相信,而是害怕,害怕這一夜太過漫長,漫長到便是永恆……
翌日一早,朝陽和煦,安然寧靜的照射進屋,順著地板拉長一道身影,一人**,周圍是靜若無人的死寂。
影子緩緩的上前,攀岩上床頭,影子主人嘴角邪魅的勾起,淡淡然一笑。
十指縴長,指骨分明,一只手覆上床上熟睡之人的額頭,一下一下的撫模,順勢而下,繞過她的頸脖,輕輕一彈。
「誰?」沈靜瑜驚慌失措的睜開雙眸,卻只覺空氣里有股淡淡的牡丹香,不見一人。
香氣陌生,靠近自己的氣息更是陌生,如此情形下,由不得她不慌亂,有人竟躲過了屋外數十人的監控泰然自若的進入,又如同一陣風般消失不見,他,是人?還是鬼?
「瑜兒,怎麼了?」白眉听見響動,推門而進。
沈靜瑜目光朦朧,氤氳上一層淡淡水汽,漸漸的,眼前恢復清明,她虛弱無力的搖搖頭,道︰「剛剛有人進來了。」
「什麼?」白眉四下查看,並無有何異樣,「你看清那人的模樣了嗎?」
「沒有。」沈靜瑜仔細留意,微閉雙眼回憶,「他好像戴著一個面具,我睜開眼的時候只覺眼前有道光影在閃,應該是被陽光折射後的反光,是面具,對,應該是面具。」
白眉雙手捏緊成拳,是他,那個人竟然視若無睹的出現又離開?為何如此?
「師父,你知道他是誰?」沈靜瑜見她欲言又止,直覺已查此人師父認識。
「不,不認識。」白眉避重就輕,淡然笑道︰「你肯定是因為沒睡醒,沒事了,那是幻覺,再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喝了藥就沒事了。」
走出房間,白眉沒有回房,而是繞過走廊徑直走向盡頭的另一間客房。
尚穆睡意惺忪,有些焦躁的看向屋外之人,冷冷道︰「師姐一大早的想——」
「剛剛無影門門主出現了。」白眉毫不避諱,開口直言道。
尚穆扶在門柱上的手一顫,雙眸驚恐的看向屋外面無表情的女人,詫異的問道︰「他來做什麼?」
「不知道,剛剛瑜兒說看見了一個陌生人出現,肯定的是那人戴著面具,不用猜就能想到,這個天下除了辰王外能順利避開屋外幾十個影衛的人還能有誰,更何況那人一如既往出行之時必戴銀色面具。」
「他出現在這里做什麼?」尚穆自言自語的回房,腿腳微微顫抖,「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
「師弟,你在說什麼?」白眉走到他身後,一把拉扯住他不安的身影。
尚穆搖搖頭,「我沒說什麼,師姐,我還未曾睡醒,你回你的房間吧。」
白眉疑心的退出房間,關緊房門,身後一陣淡淡牡丹花香撲鼻而來,她驚詫回眸,卻見一道銀光閃爍,不待片刻,自己便渾然不知的倒在地上。
「你——」尚穆不知所措的退後兩步,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女人,揮掌上前,「你答應過我,只要我照你說的做,你會放過、放過——」
「可是你卻露出了馬腳,還讓這個女人發現了。」銀面男人嘴角上揚,冷睨一眼地上一動不動之人,運氣聚于掌心,頸間紅梅妖冶,掌風如箭迸發,剎那間,一道白光隱隱閃耀半空。
「如若你殺了她,我便立刻撕毀我們之間的約定,沒有我,辰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以自己為餌上當的。」
掌風一揮,一里外高聳入雲的參天古樹砰然而裂,風一吹,漫天落葉翩翩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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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猜出尚穆其實是臥底身份呢?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