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山莊 第六十三章 一個手包

作者 ︰ 行者麥田

千里洋場,花花世界。黃浦江沿岸燈火輝煌。東方明珠塔的霓虹燈,勾勒出一幅絢爛的圖畫。

燕川坐在江邊的石階上,望著泛著五顏六色光澤的江面,心緒久久不能平靜。他來到這個城市已經半年多了,在著半年的時間里,面部整容手術已經做了十幾次。按照韓國整容師的方案,改變整個臉部的手術大概要一年多的時間才可以完成。尤其是顴骨,下顎等削骨的整容手術,一個部位要反復幾次,甚至十幾次的修飾才能成型。

在臨行前,沈家駿讓燕川帶上了鳳凰山農莊現有的所有家當——二百萬人民幣來到這個國際大都市。山莊幾個月的營業額也有七八百萬,但是刨除幾個月以來的員工開支,水電費等,營業稅,還有銀行的貸款利息,也就剩下這麼一點現金了。整個手術大概要一百多萬,其余的錢款還要用作在這個大都市的生活費,以及在港澳辦理的假身份證件,護照等事項。

就在燕川他們那輛囚車沉入江底的當天下午,省公安廳,市公安局,駐地武警,梨樹溝監獄等相關部門都行動起來。經過幾個小時的尋找,終于在沿岸村民的口中得知;曾經有一輛車路過江面。得知這個消息後,公安部門組織的大量的人力物力在江面展開了地毯式搜索。最後確定,囚車在經過漁民開鑿的江面時,由于不明路況,掉入了只有一層浮冰的冰窟窿里。

經過一天的打撈,只打撈上一輛囚車和十幾具尸體。其中警員四名,司機一名;被押解的服刑人員十二人,失蹤三人。刑偵人員根據車輛的破損程度判斷,不排除有人逃生的可能。但也不排除在逃生的過程當中;被江水沖走的假定。在沒有確定服刑人員生死的情況下,暫時做失蹤處理。待到來年春暖花開,冰雪消融時節再做出最後的決定。這件事只限內部人員對三個失蹤服刑人員進行秘密調查,一發現其行蹤就緝拿歸案。

燕川的臉部還在浮腫著,剛剛墊高的鼻梁呼吸起來也不是很通暢。他呆望著泛起五彩繽紛光澤的江水,一臉迷惘和痛苦地陷入了沉思。

今天早上,沈家駿通過他父母醫藥公司的內部電話,告訴給燕川一個不幸的消息——燕川的父親過世了。父親過世的主要誘因是,老人家終于知道了燕川被捕入獄的消息,盡管燕川在審訊過程中隱瞞了父母健在的訊息,但車禍事件發生以後,刑偵人員還是偵查到燕川個人的真實信息,為了確定燕川的生死,最後還是驚動了兩位老人家。就這樣,父親听聞燕川被判刑和生死不明的消息後,積郁成疾就得了一場重病,就此撒手人寰。

還有一個消息時——柳含煙的預產期就在下個月。她的母親勸她做掉這個孩子,但柳含煙執意要生下來。現在柳含煙的身邊有肖冰幫忙照料,身體還好,只是精神面貌差一些。因為要生孩子,酒店預付給柳含煙半年的工資後,就解除了勞動合同。對于柳含煙和孩子未來的生活,燕川憂心忡忡。

燕川向沈家駿詢問了一下鳳凰山的事情。據沈家駿說,鳳凰山自北方星辰接手後,雇用了原有的員工。麥子已經辭職,現在在沈家駿父母的醫藥公司做藥品配送員,吃住都在醫藥公司。他听到燕川下落不明的訊息,已經哭了好幾次了。

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是,林若蘭現在是鳳凰山農莊的總經理。由此可見,栽贓陷害燕川的事情跟她有著直接的關系。但誰是真正的幕後指使,還有待于日後做深入的調查。

就在燕川的思緒紛飛,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驚叫把他嚇得一激靈。

「來人呀,有人跳江了!」

燕川借著沿江兩岸璀璨的燈火看到,不遠處的江面上有一個人在江面上撲騰著。

此時雖然將近午夜,但在江岸乘涼的人還是很多。听到一聲驚叫後,為數不少的人也開始了大呼小叫起來。天南海北的語言當中還夾雜著幾句英文,很顯然,在江邊乘涼的人還有一些外國人。

這時,已經有幾個年輕人月兌掉了衣褲跳入了江中,奮力向投江自殺的人游去。但是因為距離較遠,還沒等這幾個年輕人游到近前,投江的人就不見了蹤跡。岸上的人也有打電話報警的,很快江面上就來了一輛巡邏艇。在巡邏艇強光的照射下,人們看到江面上波瀾不驚,依然如故,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如初。幾個背著氧氣瓶的警員跳入江里,幾番搜索之後,都徒勞無功。一個多小時後,在人們的嘆息聲中,這輛巡邏艇才開走了。

燕川也忍不住在心里唏噓了一番,他看了看手表,看到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燕川就想回到那家韓國人開的整容醫院去休息。來到這座城市的這一段時間,燕川吃住都在這家醫院,倒也省去了住宿的麻煩,畢竟假的身份證很容易被人識破。韓國人的醫院,不像國內的醫院一樣,有著諸多的規章制度,在韓國人的醫院里,你可以來去自由,回去的再晚,也會有保安人員笑臉相迎。當然,一切都是看在錢的份上才會有如此的服務。這里一間vap病房的日消費,絲毫不亞于五星級大酒店的用度。

江面上已經浮起一層輕霧,潮濕的水汽也逐漸浸濕了單薄的衣衫。燕川看到江岸上的人們漸漸散去,自己沿著江岸的圍欄向最近的一條石階上走去。

忽然,燕川在一個圍欄桿下看到了一個手包,而這個手包正是在適才跳江人的位置,這不免讓他有些疑惑。他本想喊幾聲。但仔細一想,這個手包的主人一定是那個投江自殺的人的,自己如果喊人來,萬一有路過的巡警或是便衣警察,無疑是給自己惹上了麻煩。燕川彎腰拾起那個手包,很隨意的夾在了自己的腋下。

燕川回到整容醫院的時候,差不多已經二點了。他打開了那個手包一看,里面裝的都是一些韓文證件之類的東西。他又看不懂,心里想,投江自殺的人一定是韓國人,只是不知道這個韓國人遭受了什麼打擊,才會選擇走上絕路的。燕川把手包放入了床頭櫃,洗漱了一下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燕川在電視上的地方台看到了一則新聞,新聞上說,一家韓國跨國公司老板的兒子,因長期患有抑郁癥,在昨日留下一封遺書,選擇了跳江自殺,尸首在今天上午被打撈上來,年僅二十五歲。燕川想,這一定是自己在江邊看到的那一幕,而那個跳江的人也一定是這個患有抑郁癥的年輕人了。

四個月後,所有的整容手術都已經做完了。燕川面對著鏡子的時候,自己也被鏡子里出現的面孔嚇了一跳——這是一張年輕,英俊,帶有韓範兒的臉,整個臉型瘦削,下巴尖尖的,高高的額頭,小雙眼皮,挺拔的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雪白的牙齒,無一不顯示著陽光,帥氣。就連負責這間病房的兩個韓國美女護士,看到燕川的時候,都搶著用生硬的中國話說︰「你,太帥了!」

燕川結清了在這家醫院的所有款項後,拿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背包就往外走,剛剛走到樓下的時候,就被病房的一個護士追上了。這個護士手里拿著一個手包,她一面氣喘吁吁地說著一些韓文,一面把手包交到了燕川的手里。燕川這才想起來臨走時,把這件原本就不屬于這件東西忘記了。

當天晚上,燕川來到一家五星級大酒店辦理住宿,等收銀台的服務員跟他要身份證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原有的那張身份證已經不適合辦理登記住宿了。他情急之下掏出了那個手包,找到了一本護照。他仔細一看護照上的照片,不禁大吃一驚——護照上的人跟自己現在是面孔幾乎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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