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無悔 第六十八章(上)

作者 ︰ 蒼原

回到石崖下,他抬頭看了看,只覺得那洞口真像張永遠也合不攏的嘴。既然準備要住在里面,就應該做個門子才對。可拿什麼做呢?如果砍樹,林子里都是些榆樹,做起來會非常費勁的,要是有些木板就好了。他琢磨著,目光不由地移到了不遠處的那個礦洞處。對!洞里肯定有木板廢鐵絲繩子之類的東西,于是,他便朝著那個方向慢慢走去。到了大石堆的地方,看到那個陰森黑暗的洞口,心里不由地又緊張了起來。不過,昨天進去過,感覺沒有什麼危險,更何況今天他手里提著把鋒利的大菜刀,怕什麼?要是遇到狼,大不了跟它拼殺一番,不見的誰勝誰負呢!

想到這里,他的膽子大了許多,便邁開穩健的步伐走過去。到了洞口,他又猶豫了起來,是啊,里邊太黑,應該點上火才對。不過不能像昨天那樣點上那麼一點點的火,應該點個大火堆。于是,他便在洞口周圍開始撿了起來,什麼干樹枝小木片,凡是能點著的東西都不放過,一會兒就撿了一大堆。

拿到洞里趕緊就點著了,一時間烈焰燻燻,火光四射,洞里被照得通亮。這回他就一點也不感到害怕了,便開始尋找了起來。壁角旮旯的地方堆滿了碎石土堆,小木板廢鐵絲繩子之類的東西當然不少,只是都與碎石和土混在一起,得一點點地往出挑。雖然費事,但他心里卻很高興,如獲至寶般地一件也不放過,太小用不上的小木片干脆就扔到了火堆里。用了很長時間,把洞口附近所有的地方都翻了個遍,找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最後他就停止了尋找,站起來咧著大嘴自言自語地說,「呵呵,夠了夠了!」休息了片刻,他又開始歸類,一米多長的木板就有一大捆,都是當年包裝機器用過的,其它像鐵絲繩子之類的就更多了。

把這些東西打成一捆一捆背起來,就準備出去,真是滿載而歸啊!

就在他剛走出沒幾步的時候,忽然洞的深處傳來了什麼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就像小狗崽想媽媽發出的那種叫聲。他不由地脊梁骨嗖嗖發涼,便拔腿往出沖,連滾帶爬地翻過了大石堆,一直跑出了很遠。感覺沒有了什麼威脅,他才緩過神來停下腳步,看看身上背的東西,還有那把菜刀一件也沒落下,才放心大膽地朝著石崖的地方走去。

回到石洞,他把所有東西都吊上去,擦了擦臉和手臂,氣喘吁吁地坐了下來。他想,那叫聲一定是狼崽發出來的,很顯然洞里住著狼!母狼可能外出捕獵去了,估計很快就會回來。狼是一種警惕性很高,而且報復心很強的動物,當發現了火堆和有人到過的痕跡,它會有什麼反應呢?它肯定會很憤怒和不安,而且會順著氣味找過來,這將對他的人生安全是個極大的威脅!所以,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種選擇,或者把它殺死,或者把它趕跑。狼崽看來還很小,它是不會輕易搬家的,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把它殺掉了。

他沒心思干活了,干脆就坐在洞口朝外張望。听狼崽的叫聲是很饑餓了,狼媽媽也該回來了吧?他的目光四處巡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就那樣瞪著眼仔細地觀察著,不知過了多久,眼楮瞪得都有點酸困了,可依然不見狼的蹤影。就在他有點不耐煩的時候,突然從水邊的草叢里竄出個東西來,定楮一看,果然是只狼。只見它嘴里叼著個東西,頭也不抬急匆匆地跑著,一直朝礦洞的方向跑去。到了礦洞的地方,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就不停地在石堆旁打轉轉,轉了好一陣子,便小心翼翼地爬過了石堆。過了一會兒,它又出來了,站在石堆上四處張望,不時地仰起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表現出煩躁不安的樣子。最後,它開始嗅著地面,邊嗅邊走,徑直就朝著石崖的方向來了。

大楞嚇壞了,便慢慢往後退,盡量把自己隱藏在那捆木板的後面,透過縫隙看著外面。說時遲那時快,狼已到了石崖的跟前,然後就蹲了下來,雙眼氣勢洶洶地看著洞口。大楞幾乎不敢看它的眼楮,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不動。

狼一直就那樣蹲在那里,大楞也一直那樣不敢動彈,就這一樣對峙了將近半個小時,狼好像不耐煩了,便起身來到了石崖下看不見了。大楞依然不敢動彈,只是把菜刀緊緊握在手中,時刻準備與它決一死戰。狼好像在下面亂抓,或者是跳躍,並發出低沉的咆哮,折騰了大約十來分鐘後便沒了動靜。

感覺狼走了,大楞才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往前挪,瞪著眼往外瞅,一直從石崖下瞅到了礦洞的地方也沒看見狼的影子,這才放心下來。他望了望西面,只見太陽已經偏西,好在中午吃了只鴨子,肚子一點也不餓,又有水,也就沒必要下去了。他猜測著,狼過來查看了一番,沒發現什麼,也就感覺沒什麼威脅,就會放松了警惕。如果是這樣,它就不會再來找麻煩了吧!不過,只要它存在,危險就會存在,只能是有它無我,有我無它,必須想辦法把它干掉。

怎樣才能除掉它呢?現在他一時想不出個辦法來,當務之急只能是加強安全防護,于是便打起精神開始干活了。

他把平直的木板挑出來,按照洞口的尺寸將木板用菜刀一塊一塊地截斷,用鐵絲把它們綁起來,再從木板上取些釘子加固,一個與洞口形狀大小的門板就做成了。然後又找出粗一點的木棍,加固在洞口的兩邊就算是門框。由于著急,做工比較粗糙,以後有時間他會細致地加工的。他把門安好以後,將剩余的小木板取成一般長,用鐵絲和釘子固定起來做成床板。你別說,這大楞就是心靈手巧,不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他的家就裝修好了,然後把那些破被褥鋪在了床板上,便一頭倒了上面。

他頭枕雙臂,兩眼盯著洞頂,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家里,他費了那大的心血,蓋起了三間新房子,還沒住過新鮮卻要跑到著荒無人煙的地方來,住進這山洞里,到底是為什麼啊?想到這里,他又哭了起來,哭得是那麼傷心,「爹啊!媳婦啊!我好想家啊!我多會兒就能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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