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樓走廊里,方懿生的步伐變得緩慢起來。
顧白用余光瞄了他一眼,然後如無其事的放開他的胳膊,湊到他耳邊,裝作十分心疼的樣子,「哎,看來這做戲還挺累的,你好像汗都出來了
方懿生的胳膊得以解月兌,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剛才被她折磨的地方,「你倒是挺輕松的,看來完全對演戲這回事,游刃有余。記得,等會進了爺爺病房,戲再演的像一些,否則真對不起你這麼好的演技
「你!」顧白一時無言,怔了兩秒才低聲說,「那也好比某些人鐵血無情,對自己親人比陌生人還陌生人,你等會可得更加情深意重一點,否則爺爺怎麼會把繼承權給你?」
顧白說著,便見方懿生站定不走了,等了幾秒,他還是沒動,又推了他幾下,還是不見動靜,不由得轉頭去看他的表情,也不見任何波瀾,「怎麼啦,生氣了?」
他默默無言,等顧白平靜下來之後,他敲了敲旁邊的門,直到里面傳來「進來」的聲音,他才推門,手牽過顧白的手進去了。
顧白這才大徹大悟,原來這里就是老爺子的病房了。她話說的忘性,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病房。
門推開之後,顧白首先看向床上躺著的老爺子。
老爺子臉上比較蒼白,有些病態,平常紅潤的臉色早已消失的無形無蹤。平常見到爺爺,顧白總是有些恭敬有些懼意。畢竟是一個大家族的權力掌握者,不管他的內心有多麼的善良,但是為人卻定是在大風大浪之中走過來。他的成功,奠基著多少人失敗的血肉,每走一步,都是風風雨雨。
而這一瞬間,顧白才突然醒悟,不管床上的人多少厲害,多少錚錚鐵血,他終究已經老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在雖說離死亡還有一些距離,但是也不會太冷血。
她只要好好想回,還是能想起一些事情的。比如老爺子在這個家里,就從來沒有給過她難堪,給過她臉色。就算她光明正大的說出想要搬出去住時,老爺子也只是笑了笑,雖說沒有表態,但是也沒有為難。
「小白,來老爺子沖著她招招手。
顧白心里更加軟。她自從到了顧白的身體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別人叫她白白,白白姐,顧老師。但是听見以前的名字——小白,還真是蠻少的。可能因為白天還見了自家親爹和容易,帶動了些她以前的情緒,有些親和起來。
「嗯,爺爺顧白乖乖的站到病床前,心里已經把前段時間的怕懼完全放了下來。想到眼前這個老人,把自己當親孫媳婦一樣對待,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愧疚。不管怎樣,她決定,為了那聲遙遠的小白,為了彌補老人,她以後要多親近親近老爺子了,也算是對方懿生給的報酬恕罪。
想到這里,顧白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懿生,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不瞪他,她不知道該找誰的麻煩去。
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本就是人精,將她的動作全部盡數收到眼底。清咳兩聲,引起兩人的注意力之後,才開了口,「爺爺也老了,很多事情已經管不了了,但是,能看見你們倆夫妻和和睦睦的,是我最欣慰的事情。夫妻倆之間生活,哪里能沒有什麼磕磕絆絆,既然結了婚,就要齊心協力的一起往前走。那些小矛盾小摩擦,給生活增加些趣味也是未嘗不可
顧白听著這些被千百年來奉為經典的話,連連點頭。心里卻在咋舌,看來還是不能太過放肆,本就不是真夫妻,到最後弄的不好收場就不好了。
「國生,你我是從小看著長大的,你這孩子有頭腦,有才華,心思這幾年也歷練得已經足夠,但是有一點不好,你對有些人,不要一心想著控制。這世界上,千百種的人,按心理來分,其實可以分為兩種。一種便是你控制著他,能夠方便你行事的,但是另外一種,便是你越控制,他卻是越反抗。有些人你只能像擠牙膏,擠一截,它才會動一點,不擠也不會動的。我說這麼多,你明白我的意思沒有?」
方懿生沉著眸子,深邃幽暗的眸子被眼皮遮住,看不到神情。他點點頭,「爺爺,我知道了,我會把握那個度的
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其實在三個孫子之中,他是最偏心方懿生的。只是他的愛,想來都是嚴厲著被埋藏的。而在這三個孫子之中,方懿生雖然最聰明,但卻是最重情,最有義的。光是這一點,就易讓老爺子回想起自己當年。
老爺子嘆了一聲氣,「國生啊,環宇集團的繼承權」
「爺爺顧白適時打斷,見她突然插話,兩人都比較好奇的看著她,她只能有些吞吐的說,「我看我先出去等好了
「不用
「不用
這句話卻是兩爺孫一同說出來。
「你是國生的老婆,是我的孫媳婦,關于集團的繼承問題,你遲早也是早清楚並且關心的老爺子率先說出來。
顧白看了眼方懿生,見他也點頭,便沒了辦法,只能留下來听下面的內容。她一邊听著絲毫不感興趣的內容,一邊打量著這家霸道的私人醫院。
雖說是開在家里,但是卻和普通醫院無異。如果硬是要說不同,估計就是這里的是金鳳凰,而外面的是土山雞的問題了。這麼大手筆的做法,方家的財產看來的確值得令人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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