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每一天都充滿了變故,但是變來變去的,也無非是那幾個點。
顧白到家時,天色已晚。唐卿早有意無意的在客廳等她回來。
「回來了啊唐卿見她一出現在門口便打起招呼來。
顧白在門口頓了一下,然後迅速上前挽住唐卿的胳膊,「媽,我今天回來完了,若溪回來沒有?」
「白白姐,回來了啊,快點來我房間吧,我等你!」杜若溪站在樓梯口,看見她的身影,沖著她喊了一句然後匆匆回房。
「去吧唐卿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前去。
顧白看見她面容姣好的臉上的表情,點點頭,不多說話,直接上樓去杜若溪的房間了。
「這樣,這樣,這樣,大概就是這些,你看清楚了嗎?」杜若溪在房間里來來回回給顧白示意那些大家閨秀應該懂的站、坐、走等姿勢,一遍一遍的不厭其煩。
顧白默默記在心里,在稍微有些困難的時候,便跟著她的樣子比劃兩下,覺得順利了又開始下面的動作。
兩個小時很快便過去,雖然只是一些日常行為規範的動作,可真的要像杜若溪說的那麼做起來,也算費了一身汗。
就拿坐這個姿勢來說,一般坐下時,不能做滿椅,為了姿勢的好看以及那份高貴淡雅,只能坐三分之一的位置,然後腳還必須踮著,以拉長小腿的線條,順帶不會讓大腿肉全部落在椅子上,造成臃腫的現象。
好吧,這樣看起來,好像還蠻簡單的。顧白看杜若溪保持這樣的姿勢半個小時也動也沒動下,可她一試起來,還沒三分鐘便感覺椅子上粘了釘子,扎她,不管怎樣坐都累的慌。原以為腳那樣子踮著應該沒多大問題,可是只有踮了,才明白大小腿之間,肌肉拉扯的厲害,酸痛的要命。
「果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喝水的人永遠不知道水涼!」顧白鼻上起了微汗,不顧形象地在杜若溪房里喘氣感嘆。
杜若溪從椅子上站起來,微微一笑,「白白姐,這些你以後就會習慣了。阿姨兩個星期之後就要帶你去參加宴會,這些東西你現在是偷懶都不行,在後面直接就有大型考試在驗收你的成績呢!」
「你從幾歲開始練這些東西的啊?」顧白看著杜若溪輕松的樣子,心里感嘆。這好像古代時候的大小姐,每日里必要的練端坐禮儀,花紅刺繡,琴棋書畫,這些都必須樣樣精通。而現在,雖然好了一些東西,可是對于從小不受束縛的汪小白來講,終究還是十分困難的。
杜若溪似乎被戳到過去,微微緩了緩神,眼里的悲傷一瞬即逝,「我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從懂事開始,媽媽就開始教我這些東西。後來家里出了事,我一直在方家,阿姨一直對我很好,但是這些東西也是必不可免的
顧白「哦」了一聲,點點頭。她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想要解救這位被困的金絲雀,放她出去遨游天地,享受自由的魅力的想法。「若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問杜若溪雙眼十分自然的注視著顧白,真誠而又不失禮貌,看的人心一暖。世間這種心靈至純的人真是不多了啊。
「假如有一只小貓,它整日被主人寵著包著,但是也會有時而煩惱的時候,比如說主人不在家,整日在外面工作。于是這只貓開始衍生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想法。但是去了外面之後,它可能就沒有每天色香味俱全的糧食,沒有為它遮風避雨的地方,更加沒有溫暖的懷抱。問題是這只貓從生下來便沒有離開過家,更沒有主動為自己尋找過食物,你說它現在應該出去嗎?」顧白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換了一種方式說出來。
「小貓自己想出去嗎?」杜若溪想了想,問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現在假如你是那只貓,你是會選擇出去還是留在主人溫暖卻又常常不在的懷抱里?」顧白兩眼期待的看著她,希望她給的答案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一種。
從本性上來說,顧白是自由自在的野貓,哪怕是野的,但是曾經有過家。但是從感情上來講,她目前還是期望自己能夠處在哪怕一天只有兩個小時溫暖懷抱中的,因為她是如此的稀缺家庭的溫暖。一種本性,一種生理的需要,到底那一種在她生命中佔有更大的成分,她也說不清楚。
杜若溪想著這個問題,開始變得沉默。想來她已經懂了顧白話里的意思。裝在套子里的人,就算在安全,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活在井外面的青蛙,能夠每天遇見更過的水池,能夠看見更寬更廣的天空,也許有一天突然飛來橫禍,被天敵給吃了,那麼這一生之中,經理過的事情,也足跡溫暖它一生了吧。
現在要想的便是,到底是窮其一生,跟路踏步,還是另闢奇境,尋找自己的人生?
顧白看著杜若溪眼中閃現的光芒,覺得隱隱知道了她的答案,同時心里似乎也平靜下來。若是看著杜若溪真的就這樣被困于方家一生,那麼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我是那只貓,我現在會選擇留下來,享受主人的溫暖,哪怕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只能擁有一分鐘杜若溪緩慢卻堅定的說出來。
顧白一驚,杜若溪剛才眼中閃現的對自由的向往,她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麼她現在卻依然選擇這樣的方式去生活,是為了
「嗯,不管怎樣,那只貓都會擁有它自己的生活,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時間不早了,我明天再過來顧白看著杜若溪,笑著說道。這還只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孩子,心智沒有發育完全,經歷的事情還太少,雖然對外面的世界向往,可是同時也會害怕,還沒有真正挑起整個世界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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