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瑞!你怎麼了!」
大驚地撲了上去,瞞海兒放下了矜持,不顧一切地將面色蒼白,嘴角泛起了腫脹的紫紅色,看上去正飽受著莫大痛苦的少年抱在懷里,慌張地焦急喊道。♀
可這時,哪里能得到什麼回應,懷中的少年像一只受傷的小老鼠一樣,不停地抽搐,面色痛苦,額間青筋暴突,猙獰地有些可怕。
一時間,原本就很是擔心的瞞海兒亂了陣腳,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面對過這種危機。到了現在她才想起,那個神秘的女人說她可以幫助軒轅瑞煉化神液,開拓識海,卻沒有說用什麼方法。
難道是那團無色靈氣?
心中像是有一盤明鏡「 」地打碎,而後反射出道道明朗的光束照在渾濁不清的心間,少女突然想起了今天總是頻頻出現的無色靈氣,美麗的鳳目像是抓住了一根柔軟的救命稻草。
「快出來!你快出來啊!」
也不知如何喚出它,瞞海兒只能焦急地大喊,急得少女流出了汗水,將衣衫都浸濕了。再抱著面色慘白的少年,姿勢有些曖昧。
但少女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依舊是急得滿頭大汗,希望中卻又慢慢涌出了點點絕望,感受著身上平靜的波動,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混蛋!快出來啊」
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前輩!救救他!求你了!」
突然想起了那個幾乎無所不能的神秘女人,瞞海兒黯然的目光像是燎原之火一樣,重新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向著天空大喊。
一片安靜
萬物都如同死寂了
無人回應
仿似傍晚的夜空呼呼刮過寒風
好絕望,好熟悉。
這個感覺好像曾經有過在哪呢?什麼時候?
金光琉璃的殿宇中,刻滿繚繞龍紋的金色戰刀的半截插在口吐鮮血的男子身上
他就像不倒的戰神,除了自己,誰也無法命令他!
所以他還站著,凌厲的目光像是刀光劍影,破開粘稠的濕風對著那道曼妙身影射去
靜影浮光,邪惡與美麗共為一體。
世間善惡,本就難分辨。
紫衣女子攙扶著偉岸的身影,顫顫巍巍,面目模糊,像是陰暗的天空漂浮著層層白霧,影影綽綽。
「不!不要死!」
失神的少女像是一只驚慌的小鹿,恐懼漸漸襲滿她的全身。不知是哪個寬闊的古地,也是這種將要是去心愛之物的痛苦,是哪里?
緊緊地勒住面色痛苦的少年健壯的腰,瞞海兒再也忍不住了,放生大哭起來,嚶嚶的哀泣聲猶如空谷之音,回蕩天巔。
「求你了出來吧!」
淒厲地吶喊,瞞海兒的紫衫像是迎風飄蕩的紫羅蘭,花瓣化成了一道靈犀的游船,承載著無盡而神奇的無色光暈,在空中劃出了一條美麗的弧線,全部浸入了少年的軀體。
「額!啊!!」
痛苦地大叫,神識拓海果然是一條險路,更是一條死路。神識承載的程度稍稍弱些,便可能成為山石飛灰,永墜人間。
元神軒轅瑞白衣撕裂,露出了獵豹一般矯健的肌肉,此時充滿爆發力的身軀卻顫抖著不住痙攣,承受中元神將要爆體的痛苦。
就在少年以為自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泛著股股異香的花瓣乘著一船無色的靈光從神庭慢慢地飄進,柔和地包裹住了少年的神識海洋。
沒有任何激烈的聲音,這片小小天地像是死寂了一樣,就連剛剛狂暴無匹的橙雷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只乖巧地孩子,不住地來回磨蹭無色的靈光,想要尋求母親的庇護。
「這」呆呆地看著面前突發的一切,軒轅瑞的元神眼中漸漸浮現出顫動,「海兒」
終于結束了,在全部橙雷能量化為了最為精純的神識能量浸入少年的識海,頓時,原本百丈的僅僅湖泊大小的識海發出了轟隆隆的碎裂聲,識海土壤一寸寸擴張,如一潭泛起漣漪的清泉。
煙消雲散,露出了這片堪稱龐大的神識識海,識海中翻涌著橙色的巨浪,卷雜著一圈圈精純的神識能量,鋪天蓋地地狂嘯,猶如臨世的君王。
艱難地起身,看著面前一望無際足足五百丈少有的橙海,軒轅瑞久久不語。
「哎」
轉過身,化為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識海中,只留下了一道復雜的嘆息
「老舉,你說瘋丫頭和那小子還能出來嗎?都過去這麼久了
靜室中,滿臉橫肉一身紅色勁裝勁得不能再勁的大胖子滿面愁容,不住地向著身旁安靜打坐的青衣中年發著牢騷。
中年並未理會他,因為這話嘮嚴重的大胖子在過去的四個時辰內一直喋喋不休地靠在他嘴邊嘮叨。雖然表面平淡,但他的身軀還會有些微微顫抖,昭示著他內心並不同表面上那般平靜。
「肥遺你還是那般愛嘮叨」
就在大胖子又要折磨舉延世時,畫中傳出了微微的聲響,但卻沒能逃出畫外二人的耳朵。二人不禁一愣,而後臉上同時浮現了一抹狂喜,激動得難以言表。
嗤!
兩道身影從畫中的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掠出,一男一女矗立在地,宛若絕世仙配,男子英武非凡,眉宇似箭,女子空靈出塵,仙氣繚繞。
「你小子,終于出來了!」
還未落定,軒轅瑞就見到一道龐大的紅光襲來,急忙一閃,躲開了某個龐然大物的空降,而後對著一臉激動的舉延世抱了抱拳。
「舉族長,多謝守候
「姬瑞兄弟,你出來就好,出來就好啊」
神色間的喜意不可掩飾,舉延世此時心中的那塊大石終于轟然落地,踏踏實實。
「這也沒什麼隱瞞的,我復姓軒轅,蒼龍族人,你直呼我姓名便可
笑著擺擺手,軒轅瑞轉頭看向肥遺,眼中的欣慰像是星光一樣閃動,從初入章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肥遺是那種平時扶不上牆,但關鍵時刻卻重情重義的人。若是他死了,肥遺也就自由了。但後者卻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沒有說什麼,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胖子的肩頭,令肥遺不禁愣了愣,猥瑣的眼里多了什麼東西。
「瑞兄弟,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有些什麼變化啊,但氣息卻沒有什麼增長,這是」
「承蒙畫中前輩的恩賜,僥幸獲得了神雷鍛魂」
「神雷鍛魂!」
雙雙驚呼,舉延世與肥遺先是恍然地點了點頭,表示了然,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頓時驚叫出聲。
看著他們吃驚的目光,軒轅瑞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咦?瘋丫頭你,受傷了
肥遺驚疑一聲,指著少女的兩條染著鮮血的雙膝。
听到他說話,少女慌張地退後幾步,不敢直視軒轅瑞的眼神,怔怔地說︰「沒事,不小心跌倒了
說這話時,軒轅瑞分明能從她美麗的大眼中看出了幾絲茫然與委屈。一絲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少年上前幾步,不由分說地橫抱起來驚呼的少女,以蠻橫的方式直接為她提供了一台「御座」。
「你!放我下來」
嘴上這般說著,但瞞海兒心中卻不有些隱隱的興奮,俏臉像顆水蜜桃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丫頭你明明口是心非嗎,看你那欲拒還迎的樣兒!哇哈哈哈!」
肥遺的沒品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地發揮,無恥地直接看出了少女心中的真實想法,得意地哈哈大笑。
「猥瑣!」
被肥遺捅破了心中的小九九,瞞海兒的臉色更紅了,掙扎著想要掙月兌軒轅瑞的懷抱。
「听話
伏在少女嬌女敕的耳尖,溫柔得能融化極寒冰域的萬年冰塊兒,軒轅瑞的聲音在此刻出奇地溫柔,掙扎中的少女愣了愣,听話地乖巧了下來,縮在少年的懷中,一動不動,小腦袋深深地埋進懷里,只露出了通紅的耳根。
狠狠地盯了一眼猥瑣的肥遺,軒轅瑞見到懷中少女安靜了下來,松了口氣。可能這是,一些小小的回報吧
那片荒涼古地中,女孩兒驚叫著跌倒,雪白嬌女敕的雙膝劃破,溢出了鮮艷像花朵一樣的血,卻只是將不甘又驚恐的目光凝聚在倒地的少年身上。
那眼神,仿佛穿過了千年的羈絆,從天邊劃來,與他相會。既熟悉,又陌生。
「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出山洞吧
舉延世道。
「也好,那就先出山洞在詳談吧,舉族長怕是有很多話要對我說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舉延世,軒轅瑞轉身抱著少女對著壁畫輕輕地鞠了一躬。而背後的舉延世面色有些微微動容。
「此物你拿去,日後有緣,還會再見,希望那日,是解緣之時」
突然,畫中又傳出了那道神秘女子的聲音,伴隨著的,是一團青色的光束。
猛地抓過光束,定楮看了看手中之物。那是一塊殘玉,普普通通,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像是海邊隨處陳列的爛礁石。
「多謝前輩
沒有多問,道謝之後,軒轅瑞轉身向著洞外走去,而你方十丈的壁畫,也漸漸地消失,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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