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風離辰給靖王爺留下的一個暗衛,已經進門,單膝跪地。《》
「宮中情況怎麼樣?」
「皇後計劃今天秘密處決沐晴雨。」暗衛說完,便又離去。
靖王爺癱軟的坐在椅子上,一時面色蒼白。許久才顫抖的問︰「太子殿下什麼時候能醒?」
小弦也是眉頭緊鎖︰「最快也要明天。」
床榻上,那張蒼白的臉,偶爾緊皺一下眉頭,睡得越來越不安穩︰「晴兒……晴兒……」
靖王爺緊緊皺眉,喃喃自語︰「天洛這里不行,那就還剩一個人了……」
靖王爺看著小弦道︰「安排人在這里照顧著,小弦,你跟我進宮!」——
晴雨再次被拖回黑暗的地牢,牢門重重的關上,血腥味撲鼻而來,四周都是髒亂的血漬,這里,已經不是昨夜的牢房了,比那里更冷,更髒……
而且這里沒有了雲兒,沒有了雲姐姐。也不知道,她怎樣了?她是怎樣一天一天熬過來的。
想著,晴雨伏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著,小語那一腳,傷了她的肺腑。她如今從內到外都是疼,輕輕地蜷縮在地上顫抖著,眼楮卻干澀的流不出淚來……
兩天,在這深宮中,她竟然連兩天都熬不下來嗎?
「咳咳咳……咳咳咳……」寂靜中,只剩她沒有斷絕的咳嗽聲,令人揪心的疼。可她此時卻如此的淡漠,這種疼,哪里比得上在听香水榭中被養作血奴的折磨。這種絕望,那里比得上在曾經的惜芳院的日日煎熬。連那些她都挺過來了,這點疼。算什麼。
晴雨微微的閉上眼,嘗試著調節者自己的呼吸,手緊握成拳︰我沐晴雨不會死,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那些江湖的腥風血雨都挺過來了,怎麼會死在後宮的幾個女人手里?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恥辱讓晴雨忍不住微微顫抖,她恨,恨狠辣決絕的皇後,也恨,恨自己只能任人魚肉,只能等別人來救……
地牢外面的門。被輕輕打開,一陣刺耳的鐵門開啟的聲音後,是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朝著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晴雨警覺的盡量壓低自己的咳嗽聲,是誰?是來救自己的,還是殺自己的?
腳步聲在自己牢房的鐵門外停住。
許久,那人都沒有言語。
晴雨緊皺著眉頭,除了地上的那個腳門。她根本看不見外邊的情況︰「你是誰?」
又是許久,清越的女聲緩緩在門外響起︰「你恨嗎?」
晴雨眉頭緊皺︰「你是誰?」
「你想報復嗎?」
沐晴雨︰「你到底是誰?」
清冷的女聲仿佛穿越千年的夢魘︰「一個解救你靈魂的人……」
晴雨道︰「裝神弄鬼!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那清冷的聲音一波一波緩緩蕩漾,幽幽傳來,仿佛異世佛音,在緩緩與她,說經、講宿命。可是。如此逸世出塵的聲音,竟在說著那麼蕭索冷暗的話︰「你原本就屬于黑暗和死亡,屬于血腥和廝殺。你的靈魂被你所謂的善良禁錮了,我是來還原你本性的!」
晴雨一驚,怒道︰「不!我才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是!」
門外清冷的女聲帶著一絲嘲諷︰「那你是怎樣的人?善良如沐晴雨,在林城屠城之時會說出視人命如草芥的‘不從者殺’的命令?博愛如沐晴雨,會為了苟活于世不救生命垂危的暮听雪?溫婉如沐晴雨。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刺殺當朝皇後?」
「不!」晴雨打斷她的話。「當初在林城,為了救更多的人,我只能犧牲少數人……我……」晴雨剛要解釋,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暮听雪的事?你是誰?」
門外那清越的女聲沒有絲毫波瀾︰「你內心深處,原本就潛藏著弒殺好戰的一面,只是你一直不願意趁承認罷了……」
「不!」晴雨捂住耳朵,「你走!我不要听你蠱惑!」
門外那個悠遠夢幻的聲音終于帶了一絲人的感情,那是一聲輕笑︰「每次,你都是事到臨頭才想起要變強,事情一過你便懦弱的逃避……」
「不!」晴雨顫抖著,神情已經開始疑惑和猶豫,「我不要被你蠱惑,即使死,我也不要變成你說的那個樣子……我不要變成一個嗜血的女魔頭……不要,不要……」
「是命運在逼你,你別無選擇……」聲音像水波,一重又一重的沖擊著晴雨的神經。
世界在逼你,
環境在逼你,
命運在逼你,
你,別無選擇……
你,別無選擇!
「不要,不要……」晴雨呢喃的聲音越來越小。
可是難道,你不想報仇嗎?難道你本就是個別人打了你左臉,你還要把右臉湊上去的懦夫嗎?難道,你不想殺了皇後?
「我不是懦夫……」晴雨爭辯道,「如果今天不是那個叫小語的丫鬟阻攔,我已經殺了皇後!」
「如果她沒有阻攔,如果你殺了皇後,然後呢?」
她的一句話讓晴雨瞬間愣住,是啊,然後呢?皇後是天洛的母親啊,如果自己真的殺了她,那然後呢?她該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天洛,如何面對朝廷的法律……
「況且,你如果真的要殺皇後,小語留給你的時間足夠了!」
「什麼?」晴雨一驚,目光盯著厚重的牢門。
「在你的簪子劃破皇後衣衫的那一瞬,你停頓了!你猶豫了!你沒有殺過人,或者說,你還沒有殺人的勇氣!」
晴雨久久沉默。
門外,那張絕美的臉上終于露出一道滿意的弧度︰「大內死牢有一種好玩的游戲,或許可以幫你……」
「什麼?」晴雨心中一絲不祥的預感,瞪大眼楮盯著地牢的腳門。卻依舊只能看見外面的一片黑暗。
忽然,一把血跡斑斑的刀從腳門被扔了進來。
「啊。」晴雨向後挪了一點,想離那把刀遠些。
「這里每天會來一個人,與你同住,可日落之時,你們兩個之間,只能活一個……」腳步聲緩緩響起,那女子轉身離去,「每天都有人死,也有人因此一天天的活了下來……祝你好運……」
牢門吱呀一聲打開。又重重關上。
晴雨眼中,恐懼、猶豫、恨、決絕與不甘翻涌流淌,她記得。剛剛那女子離開,有一瞬間,燭光照上了她的裙擺,在腳門處一閃而過——藍色,是藍色!
晴雨的手緊握成拳。雲兒寫在她手里的「藍衣女人」,是不是,就是門外那個人!
晴雨看著地上那把血跡斑斑的刀,手緊握成拳。生,或者死?生,或者死?生。或者死?
死,或者用這種方式換來生存,她該怎麼選?猶豫著。她始終沒有去拾起那把刀……
不多時,門再次被大力打開。
三個人的腳步聲,不,是四個。晴雨緊張的盯著門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刀,游戲要開始了嗎?
自己做得到嗎?
鑰匙插進了晴雨牢房門上的鎖。輕輕一扭,打開。晴雨看著忽然出現的昏暗燭光,和燭光下看不清臉的四個黑影。
三個獄卒將一個女人推了進來。
那個女人蓬頭垢面滿身是血,看不清面容,她似乎是在這里住了很久的樣子。她沒有看晴雨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刀,然後抬頭,看著那三個獄卒冷靜的問了一句︰「殺了她,我就能活,是嗎?」
「廢話,早點了事你也早清閑。」獄卒不耐煩的回了一聲,轉頭鎖門而去,這些年死在這個女人手上的人已經數不清了,她都快成了劊子手了,安排她過來,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門重重鎖上。
那個女人撿起了地上的那把血跡斑斑的刀,依舊看也不看沐晴雨一眼,只是低頭把玩著手里的刀,像是看著老朋友︰「在這件牢房我殺死過五十七個人,用這把刀,我殺死過二百一十二個人,你很幸運,我保證,你絕對都不會感覺到疼……」
話還沒有說完,那女人行動快如閃電的將手中的刀刺向晴雨,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百里之外,一只強大的軍隊駐扎于此已經休整了三天。
大軍之中白色的主帥營帳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此時一人鬼魅的出現在了帳篷中,單膝跪地,擾了這一帳閑適。
「公子,京城密報。」
尹楓挑了挑眉,伸手接過,打開密報,看著那一紙密密麻麻的文字,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繼續打探。」
「是。」
那人領命剛要離去。
「回來!」
「公子還有何吩咐?」
「把這件事情匿名告知凌塵和楚千尋。」
那人微微一愣,終究果斷的回答︰「是。」轉身離去。
尹楓握著密信,身形一閃離開了營帳,向著離三軍駐扎處不遠的一處宅子掠去。
密宅之中,尹楓沒有驚擾一人,目標明確的進了其中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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