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身體卻禁不住一顫,單膝跪下︰「屬下唐突,甘願受罰
沐晴雨心頭卻是一松一緊︰「火雲?怎麼是你?」
小弦急忙上前解釋︰「小姐,我帶著小姐的信前往麒麟宮,卻得知麒麟宮主根本不在麒麟宮
沐晴雨看了小弦一眼,眉頭緊皺,卻沒有說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問過麒麟宮的管事,我才知道前幾天小姐中毒,天機老人來京城臨走時取過麒麟宮,與麒麟公子密談了些什麼之後,麒麟公子便跟著天機老人去了江南苑,至今沒有回來。
我又想著小姐也是因為身邊缺人手才往麒麟宮求助,可我對麒麟宮的人認識不多,想著終究是比不過听香水榭的人用起來安心些的,便自作主張去了靖王府,看看公子能不能挪幾個人手出來,卻不想公子也不在靖王府,但是如今守在靖王府的竟然是火雲,便求他挑了幾個好的過來侍候。
可是,火雲說公子從西域回來之後,還有一物讓他親手交給小姐,他便也跟著來了
沐晴雨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小弦,和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火雲,心中波濤洶涌,隱隱的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努力的壓制下心頭的不安,也不問風離辰讓他轉交何物,冷冷的看了火雲一眼,有轉而冷對小弦說︰「我問他,你著什麼急?」
小弦听著沐晴雨語氣不善,心頭一動,也是單膝跪地︰「屬下多嘴
沐晴雨卻不再看她,她是有很多話想問,但是必須先把火雲的事情了解︰「你帶了什麼人過來?」
火雲答道︰「兩名侍女,均是出身听香水榭,原本是公子特意安排在靖王府侍候王爺的。如今一人候在門外,另一人已經依小姐所言去采辦衣食用具。暗衛兩人,皆是公子的貼身護衛,已經潛伏在暗處,一旦小姐有危險,必將誓死相護
沐晴雨緩緩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安排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臉上冰冷的神色卻不變︰「既然你來了,那邊省了我很多事,告訴你的人一聲。既然他們如今來跟著我——即使是暫時的,即使是借來的,即使終有一天我要還回去。但是在我身邊不要拿你們對風離辰的那一套對我。高出高入,神出鬼沒。我沒有絕世武功,不能听你們的輕功氣息便辨出你們是誰,甚至是敵是友也說不好。沒有我的允許,最好不要隨隨便便的就像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會不會再發生什麼損兵折將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火雲眉頭緊皺,只硬硬的答了一聲︰「是
他雖然穿著一身黑衣,血跡不容易辨識,但是沐晴雨早已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她知道火雲傷的不輕。他之所以這樣跪在自己面前,八成是因為他根本就已經站不起來了。雖然他的火已經提前融掉了那蓮花花瓣上見血封喉的劇毒,但是即便是沒有毒。這兩下依舊不會讓他好受。
沐晴雨輕輕的嘆了口氣,也是有些怪自己剛剛語氣太過強硬,剛剛听小弦一言,心中甚是擔憂玉麒麟,如今又見誤傷火雲。恨他莽撞,可責怪了他一通後。沐晴雨又覺得其實也不能怪他,他從前服侍的主子,無論風離辰還是軒轅天洛,哪個不是武功蓋世,他也是這樣高來高去的慣了吧。
「他讓你送什麼東西來?」沐晴雨終于放緩了語氣。
火雲見問這才想起正事,將一個錦盒從懷中取出,勉強起身上前,將東西雙手托到了沐晴雨身前。
這樣鄭重的場面,沐晴雨倒是遇見過一次,上次是暗香,她當時便是如此恭敬得將玄玉玨送到了自己手上。這次,又會是什麼呢?
沐晴雨伸手接過盒子,卻不想這個一直被火雲捂在胸口的盒子竟然如此的冰寒徹骨。
沐晴雨眉頭微皺,這盒子的木料甚是普通,雕刻的花紋也很古拙,看不出一絲的不同尋常之處,即使是隨手擺在櫃子上,怕也無人問津,很是他的風格。這盒子握在手里的時間長了,竟然連手指都凍得有些麻木,沐晴雨卻知道打開這盒子定然別有洞天。
輕輕翻開銀扣,打開盒子,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這盒子里裝的竟然還是一個盒子!
看著這個精致非常的玉盒,沐晴雨看著呼吸不禁微微一滯。這玉盒上細細得雕著一朵雪蓮,傲然獨放,神韻非凡。可最令沐晴雨震驚的是這玉盒上蒙的那薄薄一層水珠。如今春日清晨尚是清冷非常的,這玉盒卻比這晨風冰寒萬倍︰「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山寒玉?」
「是火雲有些驚訝于沐晴雨的好眼力。
沐晴雨深吸了一口氣,這東西她是見過的,在那年外使入京的時候,帶進宮中的貢品里有一塊天山寒玉,但是只有拇指大小,溫潤冰寒,精致如明珠。
那使臣說這天山寒玉是出于天山萬年積雪之下。因天山並不產玉,故只有有緣人才能見到一星半點兒,而這有緣人又恰好識玉懂玉又是萬分之一的幾率,而即便如此,天山絕頂冰寒,更是千山鳥飛絕之地,根本無人敢入,即便是進入也是沒有出來的可能。所以,這天山寒玉,幾乎是傳說中的東西。除了那日南域使臣獻上的那塊所謂天降祥瑞,沐晴雨一度以為整個中原怕是找不出第二塊。
而它因為埋沒在天山被冰封千萬年,寒氣浸潤玉體,使得這寒玉冰冷非常,當初軒轅天洛原本打算將這玉瓖嵌到沐晴雨的鳳簪之上,夏日戴著它便能永葆清涼,可沐晴雨偏偏有偏頭痛的毛病,頭部不能受寒,所以軒轅天洛便把它瓖嵌在了沐晴雨的寢宮之中,雖然如此不及做成簪子清涼,但是盛夏一入寢殿,還是能覺得涼爽許多的。
這樣世所罕見的玉石,竟然能被風離辰找到這麼大塊的。而且只被用來做成這個玉盒,那麼盒中之物又該是多麼不同凡響。
沐晴雨取出那木盒中的玉盒,只覺得比冰還寒,一時手指早已麻木僵硬。
小弦見狀,急忙取了厚厚的布給沐晴雨襯著,沐晴雨接過來,緩緩打開這天山寒玉盒,眸光卻是一滯,里面裝的竟然是……一枚香囊。
香氣被寒玉冰著,很是淡雅。不靠這麼近細聞根本聞不出,可這冰冷的香氣,多聞兩次都會覺得鼻子被冰得隱隱作痛。
沐晴雨皺著眉頭取出那香囊。香囊的料子較為柔軟,整個是用銀線織成,正面又用僅限織了一朵雪蓮,與玉盒上的那一朵別無二致。
因為金絲銀線說到底都是金屬,被放在這盒子里久了。也是冰寒徹骨,沐晴雨模著這香囊,一時有一些搞不清楚狀況,風離辰送她這個是何意?
這香囊有什麼乾坤?
沐晴雨看著火雲︰「你們公子可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火雲叩首道︰「公子說,他將整個西域送給小姐,能不能守得住。就看小姐的手段了
整個西域?!
沐晴雨的身子不禁一緊,低頭復又看著這香囊,手輕輕的捻著金絲銀線。這錦囊其中也含著一塊銅錢大小的天山寒玉,而這里面裝的其他東西只有薏米大小,卻似乎有些像……蓮子……
沐晴雨下意識的想到了什麼,卻是不敢置信。
難道,難道自己手中的會是——風鎖妖蓮的種子!
關于風離辰和玉麒麟的西域之行她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知。
>她知道,風離辰此行的目的便是找到風鎖妖蓮。而西域風族的那唯一以的一株風鎖妖蓮已經被風離辰毀了。
後來風族和雪族的那場幾乎要玉石俱焚的決戰,更是驚動了整個中原,其中的慘烈,她自然不會不知道。
直至一年後風離辰回京,便一直在靖王府靜養,這一養便是半年,雖然對外說無礙,但是年節家宴上,沐晴雨卻清楚的記得靖王妃告訴她,公子整整昏迷了半年,靖王爺一直守護在側,差點救不會來……
風離辰是何時醒來的,沐晴雨不清楚,卻不曾想過,他幾乎賠上性命掙來的一切,竟然會拱手相讓,除非……
「他……沒事吧?」沐晴雨輕輕張了張嘴,終于問出這一句話。
火雲恭聲道︰「公子已于半月前痊愈。小姐無需掛心
沐晴雨微微怔忪,握著手中的東西,原本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卻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她知道,火雲不會給她她想要的答案︰「就像上次的玄玉玨一樣,我暫時替他保管著,他何時想要了,便讓他自己來取吧。我也不為難你去退還了
「謝小姐體諒火雲再次行禮。
沐晴雨擺擺手︰「我有些累了,你們回去吧
「是
火雲應聲,和小弦一起退下。
小弦移開了重重的檀木衣櫃,又將沐晴雨釘在櫃子上的兩枚蓮花花瓣取了下來,開門本欲和火雲一起出去,給沐晴雨準備些吃食,也讓沐晴雨再休息片刻。
卻听沐晴雨輕輕喚了一聲︰「小弦,我有話問你
小弦只得停住了腳,回頭,沐晴雨已經將玉盒重新收拾好了放在床頭︰「他不願見我?」
小弦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明白沐晴雨的意思。
「還是,他不能見我?」沐晴雨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濃郁的擔憂。
見沐晴雨如此問,小弦的心卻驟然揪了起來。
「他受傷了是不是?」沐晴雨急切的問著。
見小弦不答,沐晴雨的心開始猛地下墜,是了,一定是了,我怎麼這麼天真,那場大戰里,連風離辰都傷了半年才好,他……他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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