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躺在床上,沐清雨只覺得芒刺在背,一閉上眼楮,昨夜在床上看到的那些蠍子蜈蚣仿佛就在她身上爬;睜開眼,今日在山莊中的一幕幕又歷歷在目,那門里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這山莊到底在隱藏什麼?
這里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沐清雨第一次感覺到怕,經歷了那麼多生死,沐清雨竟然還會覺得怕!
起身,沐清雨雙手抱頭企圖甩開那些不安,那些恐懼,可是呼吸卻久久不能平息。♀沐清雨終于起身,打算今夜和小梅一起睡。
整理好衣服,沐清雨伸手去開門,小梅如今不能下床,門是沐清雨自己關上的。
沐清雨的手指扣上門閂,輕輕拉開,推門,沐清雨的身子忽然僵住——門推不開!
沐清雨的雙目圓睜,大力得又撞了兩下門,打不開!打不開!
這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什麼時候鎖的?誰鎖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鎖的?
是一直都鎖,還是自從出了這些事情之後?
是清兒,一定是她,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一定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要將自己困在這里,沐清雨又驚又怒,大力的推了兩下門,可是門竟然紋絲不動。白萱死時驚恐的雙眼,她看到了什麼?
沐清雨忽然听到身後仿佛一陣細碎的聲響,大驚回頭,倚著門框,忽然間,她在黑暗中看到昨日的那些蠍子和蜈蚣竟然再次爬了出來,正在一點點的朝自己靠近……
沐清雨只覺得一陣腿軟,那些惡心的帶著劇毒的東西迅速的朝著沐清雨爬來……
「啊!」
沐清雨努力的往後退著,她用嘶啞的聲音尖叫著,大力的撞著門,企圖逃出去。
清兒,是清兒要害她!
一想起清兒那虛偽的笑沐清雨便覺得渾身發麻,她的呼吸越來越緊。低聲的爬蟲越來越近,撞著門的身體也越來越疼,看著腳下的毒蠍子,沐清雨尖叫著,感覺自己越來越恍惚,她六神無主,簡直要被嚇暈過去……
門被驟然打開,已經惶急的面色煞白的沐清雨看見推門而入的清兒,瘋了似的沖了上去揚手就是一巴掌,她的雙手死死地掐住清兒的脖子。
清兒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發蒙。竟然硬生生承受了沐清雨一巴掌。不過瞬間便清醒過來。看著瘋癲的沐清雨,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好,伸手點了沐清雨的穴道,沐清雨大腦一懵。身體軟軟倒了下來。
清兒接住沐清雨,將她放到床上,看沐清雨剛剛的癥狀,像是中毒了。清兒抓過沐清雨的手腕,皺眉把脈,片刻放下沐清雨的手,果然是中毒。不過好在不是什麼烈毒,只是一些迷惑心性讓人產生幻覺的迷藥罷了。
「來人,給九夫人點上安息香。」
片刻門外急匆匆跟進來了幾個小丫鬟。已經按照清兒所說的準備妥當。
清兒將沐清雨的房間細查了一遍,又看著那些進進出出小丫鬟眉頭緊皺,怒道︰「昨日給九夫人收拾房間的是誰?!我說過,不許再在九夫人房間中出現這些髒東西,你們干什麼吃的!如今公子不在。你們便一個個都想反了不成?!」
小丫鬟一個個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清兒面色陰沉,這山莊中新來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不安分,原本自己事忙它無暇顧及,如今屢屢出事,若再不清查,恐會釀成大禍,清兒冷聲道︰「昨日給九夫人收拾房間的是誰?」
一個小丫鬟顫顫巍巍的跪行上前,也不敢起身,匍匐回答︰「是……是奴婢錦兒……」
清兒的聲音冷若玄冰︰「昨日,你可有發現什麼?」
小菊顫聲道︰「沒有,奴婢只是听從姑姑吩咐,將憶翠園的蠍子和蜈蚣都清理了,奴婢不曾發現這房中還有毒物……」
清兒冷冷的一笑,看著小菊︰「如此說來,還是我的錯了!是我沒有叮囑清楚!我應該每天跟在你們後面一字不落的給你解釋細節,然後再給你梳頭是不是!」
錦兒嚇得還用身冷汗,顫抖著連連道︰「奴婢不敢……」
清兒冷哼一聲︰「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麼辦的事,竟將你們一個個不中用的東西送到我這里來。小公子那里有小蘭照顧便好,公子不在,你們兩個也都給我留在憶翠園,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誰弄出這些ど蛾子!」
小菊、小竹急忙跪地稱是。
***
沐清雨醒來看著自己門外多的兩個小丫鬟,心頭一堵,那種被監視囚禁的感覺揮之不去。
小菊向沐清雨解釋了一下她們的來意,說是清兒指使他們過來保護服侍沐清雨的。沐清雨冷冷一笑並不多做辯駁,用過早膳後,她便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呆。
隨手寫了張字條,整好衣服便打算出門。
小菊果然上前來攔。
沐清雨取出字條︰清兒可有說將我禁足?
小菊和小竹面面相覷了半晌,搖了搖頭,滿臉無奈的看著母親與離去。
「要不去告訴姑姑?」小菊提議。
「也只能如此了。」
沐清雨出了院子,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往哪走。其實她原本也不想出來的,只是那口井實在是太憋人了。
又怕迷路沐清雨索性去了後院的草坪,沒有孩子的歡聲笑語,這里空蕩了許多,天有些陰,哪里都壓抑而低沉。沐清雨有些想之兒,想必那孩子這幾天一定都被清兒鎖在屋子里,也是如今外面這麼亂,那樣會安全些吧,可是一想起昨晚自己中毒的事,沐清雨還是後怕。
人若想害你,屋內屋外一樣防不勝防。還有清兒後來趕來,如此說來似乎不是她做的手腳,可是那反鎖的門和她那麼快趕來有當如何解釋?
她依舊在監視自己,像小弦一樣。
「之兒不會過來。」一個冷漠的女聲傳來。
沐清雨驚坐而起,這可是她在這里第一次遇見除了之兒以外其他的人。
沐清雨看著那個從花間走來的女子,雙眸圓睜,竟是冬漪。
自己在這樣的時候出來已經實屬難得,冬漪怎麼會出來,她不是被禁足了嗎?難道已經查出事情非她所為,解除禁足了?
沐清雨心思百轉間,冬漪竟然已經到了她身邊,那樣的輕功令沐清雨暗自驚嘆。
冬漪似是看出了沐清雨的疑惑,冷冷勾起嘴角︰「沒有解除什麼禁足,不過我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那間屋子,還不是難事。」
沐清雨緩緩點頭,邀請她坐下,冬漪挑眉凝視了她半晌,沐清雨也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想什麼,只是平靜仰頭看她,冬漪臉上的神色,卻從輕蔑到凝重。
她終究是沒有走,靜靜的在沐清雨身邊坐下,卻看著眼前的河,道︰「你可以說話。」
沐清雨一驚,磚頭看她。
冬漪冷冷的勾起嘴角,轉過頭來看著沐清雨︰「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的嗓子毀了,但是你還是會說話的,我听見過——那天下午,你和之兒,在這里。」
沐清雨警惕的盯著眼前的人。
冬漪冷冷勾起嘴角,卻不再看沐清雨,又轉向了眼前的河︰「不用擔心,若我想說出去,現在早就人盡皆知了。」
沐清雨淡淡一笑︰「那你想怎樣?威脅我?」
听著沐清雨刺耳的聲音,冬漪皺了皺眉頭,臉上是一抹苦澀的笑︰「原本並不覺得你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只不過听過就罷了。這樣的隱秘我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會有今日。」
沐清雨看著眼前這個山莊中最離經叛道的女子,道︰「那日,你看見我和蕭之在這里,事情不是你做的。」
冬漪冷笑沐清雨的天真︰「事情是沖著我來的,無論是不是我做的,最後都一定會變成我做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沐清雨皺眉︰「你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我可以幫你?」
冬漪搖頭︰「我只是忽然想起你昨日在山莊中亂走的情形,太像白萱和我,你也是個不安分的。不過可惜,在這遠人山莊中的生存之道並不是誰聰明,誰知道的多。而是誰粗笨,誰無知。不要總是想著如何出人頭地,怎樣得寵,你前面死去的都是這樣的例子。」
沐清雨越來越听不懂冬漪的話中的意思。
冬漪卻繼續道︰「想辦法能離開便離開吧。」
沐清雨不知怎的,總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忍不住笑道︰「你和白萱說的還真是如出一轍。」
冬漪臉上的輕蔑之色一掃而空,認真的對沐清雨道︰「白萱是這些人中知道得最多的人,也是最聰明的一個。」
沐清雨被她認真的眼神嚇了一跳,收斂了神色听她說。
冬漪這才轉頭道︰「不過,她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便可為所欲為……她最大的過失便是在公子不在的時候企圖除掉你。她忘了,這山莊的主人只有一個,所有人的生死都只能由他一人掌控,越權是沒有好下場的。」
沐清雨道︰「既然如此,那大家為什麼不都明哲保身,無所作為,還要爭什麼呢?」
冬漪有些奇怪的看著沐清雨︰「你當真不知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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