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相安無事。
土狼沒有說謊,陳鵬和蛇都發現了有人在盯著自己,不過對方也僅限于「盯著」而已,似乎沒有太多的異動。而陳鵬幾人,除了每天吃飯之外,幾乎就呆在旅店里沒有出去。
中午剛過,甄妮便來到了陳鵬的房間中,「鵬哥,土狼派來的人到了!車就在樓下等著
陳鵬應了一聲,隨即叫上了蛇和阿水,便與甄妮一起下了樓。
樓下,停著一輛似乎早應該報廢的老切諾基越野車。車旁一個消瘦的好似營養不良的男人,用眼角的光線,看著陳鵬幾人。當他的目光看到甄妮的時候,竟不自覺地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
這一個舉動,沒有逃開甄妮的目光,甄妮毫不掩飾的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
「你就是陳先生吧!」那消瘦的青年彎著腰,諂媚的走到了蛇的面前,遞上了一根煙。
蛇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陳鵬,說道︰「他才是!」
這青年顯然一怔,陳鵬的年紀無論從任何角度上看,都太年輕了,而且身上那股隨和的氣質,根本不像傳說中的北青幫老大。饒是如此,他依舊端著已經彈開的煙盒,遞到了陳鵬面前,說道︰「陳先生,來,抽煙!」
「謝謝,不會!」陳鵬面無表情的答道。
陳鵬自然不是不會抽煙,尤其是在他成立了金鵬會之後,可以說煙越抽越多。畢竟人在江湖,一根煙可能很快便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感覺。
但是,在這里,面對金三角的人,他的確不敢接過來對方手中的煙,只看眼前這青年的身材,便和電視中那種典型的癮君子一般無二。
「陳先生,別誤會,沒有料的!」這青年似乎讀懂了陳鵬目光中的意思,補充道。
陳鵬擠出一個笑容,說道︰「謝謝了!我很少抽!」稍一停,他向青年問道︰「兄弟怎麼稱呼?」
青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鵬哥叫我耗子就行了,就是老鼠的意思
這時,一旁的甄妮撲哧笑了出來,指著青年說道,「耗子,還真像
自稱耗子的青年白了甄妮一眼,而後便繼續那副諂媚的笑容,說道︰「鵬哥,上車吧!這一路要走些日子了!」
「嗯?」陳鵬鼻孔中發出了一聲,問道︰「從這里到克欽邦還有很遠?」
耗子應了一聲到︰「到克欽邦不遠,出境之後,向北上就已經是克欽邦的地盤。但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幾百公里的路程,而且路不太好走。中間也要穿過幾個勢力的地盤才能到
陳鵬點了點頭,他來之前也看過地圖上的標注,知道克欽邦的首府在密支那,但他也想過,自己要去的地方,絕不會是密支那那里,估計便是在某一篇大山之中的一處寨子。
陳鵬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上了這輛已經快要報廢掉的越野車。任憑這消瘦的青年將自己一路帶走。
「咱們怎麼出境?」陳鵬好奇的問道。他自然不相信他能大大方方的走出國門。
耗子神秘一笑,說道︰「陳先生放心吧,這條國境線,我一年來回走100次都不多他雖這麼說著,但路卻是越來越窄,越來越細。顯然這並不是直接向著邊境方向走去,方向反而是華夏之內。
這一開,就是五個多小時。此時車子開到了一個看似已經荒廢的村落之中。陳鵬可以清楚的確定,現在他們並沒有穿過國境線,仍然在華夏境內。
耗子第一個下了車,直接走到村落一家之中,片刻後,耗子回到車上,對陳鵬等人說道︰「今天咱們在這住一宿,明天一早,咱們騎馬過境。到了那邊再換車
說著,他伸手便將車上的一包東西拽了下來,向一處木屋引著眾人。陳鵬跟著耗子進了這屋子後,才發現這房間內空空如也,地上連一條毯子都沒有。
「今天你們就在這睡了,晚上不要亂跑,山里面很容易迷路。我就在剛才我去的那間屋子,有事情到那邊找我就行耗子一臉賤笑的說著。
說完,耗子扔下了一個煤油燈和一個塑料袋,里面有著面包、肉干、礦泉水一類的食物,便走了出去。耗子剛走出去,甄妮就不干了︰「這地方讓人怎麼睡嘛!難道就讓我睡地板?」
她正要再繼續發牢騷的時候,卻發現陳鵬、蛇、阿水三人,已經各自找了一處角落,躺下了。
「你們都是豬呀!這也能睡!」甄妮喊著。
「你可以不睡,但不要打攪我們!明天要騎馬一天,騎馬相當耗費體力蛇冷聲說道。
甄妮怒哼哼的撅著嘴,不再說話。不過這一下午的顛簸,同樣令她疲憊不堪。看著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一份困倦,也爬上了她的大腦,她只是坐著,便直接睡著了。
深夜,山中不時的傳出悠遠的動物的叫聲,房間中卻寂靜無聲。
「鵬哥,醒醒!」蛇湊在陳鵬身邊,輕聲叫道。
陳鵬睡覺本就不沉,馬上睜開了眼,「怎麼回事?」
「好像有客人!」蛇目光中閃過一絲冷厲。陳鵬坐起身來,便向甄妮走去,而蛇又拍醒了阿水。
「甄妮,別睡了!」陳鵬聲音很低。
「你干什麼,讓我再睡一會兒!」甄妮慵懶的說道,眼楮都沒有睜開。
陳鵬再次搖動她的身體,說道︰「別睡了。有人來了。很多!」
這一次,甄妮猛的坐了起來。隨即便要驚叫,陳鵬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說道︰「別叫,你想死嗎?」
隨即,他對甄妮說道,「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千萬別亂跑,躲在牆角,不要亂動,听到沒有!」
甄妮等著大眼楮,點了點頭。陳鵬這才將捂著她嘴的手松了開來。
這時,蛇已經掏出了手槍,旋緊了消音器。而陳鵬也識趣的直接將自己的手槍和子彈遞給了蛇。而他則從袖管中掏出了一柄刀刃黝黑的匕首。另一只手則從腰間抹出了幾柄飛刀。
這匕首和飛刀,都不是他從渤海帶來,而是在瑞麗臨時購買的。但是這里的刀子質量卻絲毫不差于首都銷售的產品,反而明顯高出了幾個檔次,只不過剛買來的時候,這些刀子都沒有開鋒,現在他所用的,是他從旅店餐廳里借來磨刀石,親自開刃的。
「蛇,什麼情況?」陳鵬蹲著走到蛇的身邊,說道。
「不知道!剛剛大約有七八個腳步聲出現。很有可能是奔著我們來的,這里的確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蛇說道。
陳鵬點了點頭。隨即看了看身邊的阿水。「阿水,你……」
話沒說完,阿水便用一個帥氣的動作打斷了陳鵬。他從身上寬大的袍子里直接掏出了手槍,熟練地退出彈夾檢查了一下後,重新上膛。
「好,你也小心!」陳鵬說道。
木屋外,腳步聲越來越多,此時陳鵬判斷至少已經有了20人。而這些人,已經將木屋團團圍住,顯然正是為了自己而來。
「虎!虎哥!你……你想干什麼!」木屋外傳來了耗子驚恐的聲音。「你……你不要亂來,他們可是丁拜將軍要見的人!」
木屋外,傳來了一陣笑聲,說道︰「耗子,你真的是笨的可以!實話告訴你,就是我托土狼哥把他們引到這里來的!」
說完,他聲音洪亮的叫道︰「陳龍頭!陳會長!陳老大!數月不見,別來無恙呀!老朋友來了,你不出來見見嗎?」
就在這人剛開口的那一瞬間,陳鵬已經听出了他是什麼人。此時听到門外的叫囂,陳鵬自然不會怯陣,直接起身,拉開了房門,向外走去。
「我當時誰了,原來是虎哥!幾個月不見,看來虎哥混的不錯嘛!枉費我在廊鄉等了你好幾天!」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廊鄉之內,高麗幫暗中兩大勢力之一的虎幫老大,李天虎!那個恨不得去舌忝高麗幫鞋底的漢奸,李天虎!
「陳鵬,沒想到吧!你以為我李天虎是一個想捏就捏的軟柿子?告訴你,你錯了!虎爺我的實力,難道是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知道的?」李天虎一臉傲意,說道。
陳鵬輕輕一笑,說道︰「還真沒想到,沒想到虎哥竟然這麼快就能和金三角打上線!這倒是讓我肅然起敬!」
李天虎越笑越盛,說道︰「不怕把實話告訴你!現在克欽邦丁拜將軍手下第一人——貌幀先生,是我過了命的交情。當初貌幀在首都受難的時候,是我李天虎把他救出來的!」
就在這時,耗子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月兌了兩個抓住他的李天虎的手下,直接跑到了陳鵬的面前,對這李天虎喊道︰「虎哥!我敬重你是貌幀先生的兄弟。但是陳先生是丁拜將軍點名要見的人!我不管你說陳先生是你設計騙到這里來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得到的命令,就是帶陳先生去見將軍,你們的恩怨,希望你等到陳先生見到將軍之後在解決!」
「混蛋!」李天虎罵了一聲,隨即眼神掃了一邊的手下。那手下兩步跨到了耗子身邊,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耗子的臉上。耗子原地足足轉了三圈,才倒到了地上。
陳鵬看著已經暈倒的耗子,不由得心中對他多了一份改觀。這耗子雖然流里流氣,一副猥瑣的樣子,但的確算的上是一條漢子,面對著二十多把槍,竟然敢站出來直面李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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