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這絕對算得上陳鵬最難熬的三天。
此時的陳鵬,嘴唇已經干裂,膚色足足黑了幾個色度,而且皮膚上已經多處紅斑,一層一層的向下掉落。
老天似乎在故意虐待陳鵬一般。這明明是熱帶雨林的雨季,但是這三天卻都是艷陽高照,一滴雨水都沒有降下。而那西方人同樣整整三天時間沒有給陳鵬一口水喝,一粒飯吃。
陳鵬體內雖有內功相護,所有的傷害也都在皮外,但是這饑餓和暴曬,讓他整個人已經憔悴不堪,打不起哪怕一丁點精神。
當然,身體上的傷害,相比內心的重創,又是顯得微不足道。四名受傷的重生隊員,被泡在水中,無一例外的傷口感染,這三天就眼睜睜的死在了陳鵬的面前。
就連重生的隊長顧宸,現在也在高燒之中,最近兩天已經抽風了四次,每一次都是險死還生。
陳鵬已經知道了西方人的名字叫鄧肯,但是這鄧肯卻不願意在和他多說一句話,每天依舊訓練者手下的佣兵。
「鄧肯!鄧肯!」陳鵬盡最大的力量,盡可能的讓自己憔悴的身體發出更大的聲音。
「不要吵!」鄧肯轉身對陳鵬喝道。
陳鵬咬著牙喊道︰「鄧肯先生,請你過來!我有事要拜托你!」此刻陳鵬不知道是因為憔悴,還是真的軟了下來,對鄧肯的聲音也顯得低沉起來。
鄧肯很不情願的走到陳鵬身邊,說道︰「什麼事!快說!」
陳鵬皺著眉道︰「我請你不要折磨他們了!給他們一點食物和水陳鵬用目光看向還活著的重生小隊。♀
鄧肯似是歉意的搖了搖頭,說道︰「實在對不起陳先生,你的要求我無法滿足!我的老板已經說過,絕對不允許你和你的同伴有半分逃跑的可能!讓一個人憔悴,最好的辦法就是饑餓!」
陳鵬深吸口氣,似是懇求的說道︰「那麼至少不要讓他呆在水里,他已經快要死了!就算他被放出來,也不可能逃跑陳鵬用目光指向顧宸。此時顧宸再一次失去了意識,全身抖動著。
鄧肯略一沉吟,而後對一個黑人招了招手,嗷嗷的說了幾句之後,那黑人走到水牢旁,直接將顧宸拽到了河岸之上,將他扔到了一處陰涼的地方。便不再理會。
「陳先生,請你不要在提出什麼要求,我能做的僅此而已!」鄧肯說道。
陳鵬憔悴的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已經很感謝了!」而後,陳鵬再次閉上了眼楮,說了這幾句話,幾乎已經抽干了他的全部力氣。
「不用客氣,其實你們明天都會死!老板已經到了幾內亞,明天就會直接到這里。請你享受你生命中的最後一天吧!如果不是老板的命令,我真的希望給你一杯美酒鄧肯看著憔悴到了極致的陳鵬,無奈的說道。
陳鵬沒有睜開眼,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沒有听到這些話一樣。
他現在即使知道,也根本無能為力。即使是他身體狀態最好的時候,都沒有信心從一個看守嚴密的佣兵基地離開,更何況是如今饑餓和憔悴已經讓他難以為繼。
正午的陽光,再次讓陳鵬的皮膚掉落一層,那種疼痛,猶如被數萬只螞蟻啃食自己的身體一般。
正當陳鵬隨時可能暈過去的時候,蒼天突然開眼,天空瞬間低沉了許多,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陽光便被濃濃的烏雲遮蓋住。♀
隨著兩聲似乎就在耳邊炸響的悶雷傳過,大雨傾盆而下。
陳鵬不由得痛叫了一聲。已經被陽光嚴重灼傷的皮膚,突然被冰冷的雨水澆透,那種溫度上的舒爽和一股猶如傷口撒鹽的刺痛結合到了一起,這感覺根本無法形容。
他努力的將頭盡量抬起,長長的伸出了舌頭,祈求雨點可以更多的滋潤到自己的身體之內,來澆灌他已經干涸的內髒。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在雨水的沖刷下,陳鵬的精神好了很多,那份疲憊也隨之流逝了不少。天空中雷電不停,大雨越下越密,砸在臉上,讓人連眼楮都無法睜開。
但他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今天不能走,明天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身體得到了水,內力也開始運轉起來。逐漸恢復著自己的體力。在此時,陳鵬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先不理會這些重生小組的人,自己無論如何要馬上逃出生天,只有自己跑出去,才有機會救回這些人,如果一定要帶上他們,根本一個人都無法活著。
借著暴雨和雷聲的掩護,陳鵬內力運轉到極致,雙臂暗暗用力,根本不管那捆著自己的繩子已經陷入了皮肉之內,仍在不斷地緊縮雙手。
「 ……」一聲輕響,繩子雖然沒有斷裂,但是那固定他手的橫著的木桿,卻已經被他巨力彎劈。
陳鵬心中一喜,隨即目光掃視整片空地。此時除了幾個冒雨在外的守衛在出口位置之外,其余人都躲在房中沒有出來。
又是一道閃電。陳鵬馬上將全部的力量使出。「 嚓」一聲雷聲響起,于此同時,捆住陳鵬手臂的木頭,徹底斷裂開來。
陳鵬手臂拖著木樁,直接遞到了自己的嘴前,用牙齒將繩索的死扣解開之後,馬上將自己雙腳和另一只手的繩子全部解開。
「相信我,會回來救你們!」陳鵬蹲在了重生小隊面前的水牢前,說道。
重生小隊眾人,看了看陳鵬,都是無力的點了點頭,而陳鵬直接一頭鑽入了河水之中。幾個猛子扎過,他舉例那入口處已經不遠。
可就是這時,探照燈的光線照到了綁著陳鵬的木樁之上,頓時警報聲響起,所有佣兵都沖了出來,每個人都是荷槍實彈的一副緊張之色。
「媽的!陳鵬人呢!」西方人用美利堅語罵道。
而這時那些在水牢中的重生小隊,都在用狂笑來回答他。那刁強也不知道鄧肯是否可以听懂,直接用帶著濃重首都腔調的華夏語笑著說道︰「孫子!鵬哥早就走了!跟鵬哥玩,你太女敕了!」
「砰……」一聲槍響。
刁強指直接倒入了河中,頓時一片血色,染紅了地牢。陳鵬此時正靠在幾株河邊雜草之間,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卻不敢走出。只是心中在恨刁強為什麼這個時候要多說話,為什麼就這麼丟了自己的性命。
陳鵬不知道自己上次流淚是什麼時候,他也分不清現在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他只知道他的心一陣陣絞痛,他只知道在心中發誓,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都別站著了!他跑不遠,快點去追!周圍十里的範圍內,必須將他抓住!」這時鄧肯用美利堅語大喝道。見沒有人動,他又嗷嗷的用當地語言說了一遍。
啥時間,這基地內亂成了一片。十幾個人一組,荷槍實彈的向基地外跑去,而鄧肯則從房中牽出了兩條凶悍的猛犬,直接向外追去。不過鄧肯也是一臉無奈,這種大雨之下,狗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只能祈求陳鵬沒有走遠,能被他抓住,否則老板來此,他必然無法交代。
只是十幾分鐘,基地內便變得一片清淨,只留下了七八個人在周圍巡邏。
這時,陳鵬緩緩地游回了水牢之前,看著刁強的尸體,輕輕的幫他將雙眼合上。
「兄弟們,你們能走嗎?」陳鵬低聲問道。
「鵬哥,你走吧!帶著我們誰也走不了,我們的腿已經不听使喚了!如果我們死了,替我們報仇!兄弟跟你混,不冤!」一個重生隊員說道。
陳鵬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我會回來救你們!你們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保住自己的命!」
「是!鵬哥!」重生隊員說道。
這時,探照燈的燈光掃到這里,陳鵬直接潛下了身子,躲過了燈光的照射。
「鵬哥,一路順風!」密殺低聲對陳鵬說道。
陳鵬再一次游到了基地出口處,不過他又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如今幾百人都在外面搜山,自己貿然出去,恐怕能逃出生天的機會極小,而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反而就是這基地之內。
想到這里,陳鵬陳哲一道燈光掃過之後,直接翻身上岸,向鄧肯的那間茅屋沖去。之前他的裝備被帶走的時候,他看到了裝備都被帶到了那間房間。
剛入房間,陳鵬心中一喜,桌子上擺著自己的防彈衣和那把白瓷刀以及幾柄飛刀。陳鵬快速的將防彈衣穿到身上,將白瓷刀固定到手臂上,同時將飛刀也藏到了腰間。又在房間內翻動片刻,幾把052專用的手槍也都被堆放在了一起。陳鵬直接拿起兩把槍和幾個彈夾,同樣藏在了身上。
「手機!手機!」陳鵬喃喃自語的,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開始搜索起來,此時他最需要的就是與蛇聯系,只要能聯系到蛇,他不相信這個佣兵基地能干的過自己的武裝直升機!
可是,當他接下來拉開一個抽屜的時候,眉頭突然間皺了起來,忍不住罵了一聲︰「媽的,真tmd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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