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耀祖,趙老板,青陽最富有的三大糧商之一,腰纏萬貫,儲糧萬石。
梅婉婷跟著梅鶴先拜訪了幾家小的糧商,本來皆不願意,但是梅婉婷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加上梅鶴在一旁勸說,這些糧商終于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能說動一家糧食界的領頭人物帶頭,不然他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于是,梅婉婷與梅鶴就來到了趙耀祖府上。
「趙老板,現在青陽鎮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鄉親們是食不果月復啊,你是不是也該開倉了,再這樣下去,怕是會死很多人啊梅鶴道。
趙老板手捏煙斗吞雲吐霧,聞言不屑笑道︰「死就死了,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殺的
梅婉婷見他視人命如草芥的樣子,忍不住道︰「可是您有糧食啊,只要您開倉賣糧,他們就不會死了
「笑話,現在開倉?有沒有搞錯,才死那麼幾個人,這糧食怎麼能賣到一個好價錢趙老板邪眼一看,嗤笑道。
梅婉婷雙眼噴火,「難道你為了賺錢,就要置鄉親們的死活與不顧嗎?」
「我說了,他們的死活與我何干。我是商人,商人就是要把利益最大化,于利益有損的事,堅決不做趙老板一臉漠然,繼續吞雲吐霧。
梅婉婷更生氣了,指責道︰「像這種昧著良心賺來的錢,你也能用得安心嗎?難道你就不怕晚上睡不著覺,會遭報應嗎?「
趙老板聞言臉色沉了下來,「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奸商奸商,無商不奸,要是連這點都怕的話,我還做什麼商人。再說,」說著他平舉雙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能有什麼事
梅婉婷見他毫無愧色,理所當然的樣子,憤然道︰「你真是鐵石心腸。在青陽鎮生活這麼多年了,看著街坊領居受難,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同情憐憫之心?」
趙老板捏緊了煙斗,猛的往地上一摔,咆哮道︰「不要跟我提憐憫,提同情。你懂什麼?啊?這是他們罪有應得,這是老天在懲罰他們
「哈哈哈,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十多年了
梅婉婷不知道自己的話怎麼刺激到趙老板了,被他突然的瘋狂之色嚇了一大跳。
「你……」
趙老板笑著笑著,臉上竟然流下了眼淚,淒然道︰「你剛剛說什麼?憐憫,同情?我他媽為什麼要同情他們,憐憫他們?」
「難道不應該嗎?這是一個人最起碼應該有的善心吧梅婉婷回道。
「那他們當初為什麼就沒有一點憐憫之心?」趙老板听了大聲吼道。
「……」梅婉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趙老板也不需要人回答,自顧說道︰「當年,我老家兵匪橫行,搶了錢糧,我帶著妻兒一路奔逃
「我記得也是一個冬天,也是這樣的冷,天上下著雪趙老板臉上陷入回憶,「來到這里的時候已是人疲月復空,我那才剛會走路的兒子更是又餓又病。我苦苦哀求,可是有一個人同情過,憐憫過嗎?」
「沒有。沒有一個人伸出過援手
「沒有辦法,我只得哀求被人給我一個打小工的機會,幫人抗東西。雖然很累,但是當我拿到錢的時刻我心里還是很高興,因為我有錢給他們母子買吃的了,當我欣喜的買著油餅去找他們時,一切都變了
「不到半天的時間啊,我妻子就被人活生生的打死了,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這些街坊鄰居,這些青陽鎮的人干的
「怎麼會?」梅婉婷不敢相信。
「怎不會?哼趙老板冷哼一聲,「我兒子當時餓的糊涂了,嘴里叫著想吃包子。我妻子見我久久沒有回去,逼于無奈去偷包子,沒想被人發現了,就活生生的把她打死了
「幾個包子而已,他們就為了幾個包子啊,害死了兩條人命,可憐我兒子才剛會走路。那時候,你說的憐憫和同情在哪里?」
「……」
「那時候,我就捏緊了拳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嘗嘗同樣的滋味。老天開眼,這機會終于來了趙老板眼中滿是仇恨。
梅婉婷被那雙眼中的殺氣嚇得後退,不信道︰「怎麼會?」
「不信?要是不信,你可以問問你爹,梅老板,你當初應該也有所耳聞吧
梅鶴嘆息一聲,「這件事當初的確有听過,但沒想到竟然是你
「既然你也听過,那你說,我有什麼理由去同情這些人,有什麼理由去憐憫這些人?」
「可是,可是……」梅婉婷一下子詞窮,「我為提起你經歷過的這種痛苦感到抱歉,但是也不應該把這加諸在別人身上啊。畢竟他們是無辜的,要是你這樣做,又和當初那些人有什麼區別。難道你要親手制造和當初一樣的悲劇嗎?」
「無辜,他們不是無辜,是罪有應得,是報應。要不是他們,我妻兒當初也就不會死了趙老板根本就听不進去,轉身坐下,看著梅婉婷道︰「還有,別說得這麼難听,悲劇不是我制造的,我頂多就算是見死不救,落井下石而已
「你……」
「別說了趙老板伸手打斷,「我是不會開倉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梅鶴見狀,知道再說也是無用,招呼梅婉婷離去。
「慢走,不送趙老板坐在椅子上冷聲道,見兩人跨過了門口,似隨意念道︰「梅老板,你光叫著別人開倉,自己倉庫的數萬斤糧食怎麼不見動啊
梅鶴聞言腳步一頓,心中一驚,這事外人怎麼會知道。
「爹……」梅婉婷驚訝的看向梅鶴。
「回去再說梅鶴搖了搖頭。
待梅鶴兩人走後,趙老板屋子的角落里走出一人,笑道︰「趙老板,這事就全靠你了
趙老板對此人很是客氣,拱手客氣道︰「哪里哪里。這也是我想做的而已,沒有您的幫助也不可能完成,大家各取所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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