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滄月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滿帶疼惜低念︰「那日出手還那麼重,竟然把她打到流血了,我真該死!她本來就抗拒我了,現在肯定又怨恨我幾分。ai愨鵡」
「那也是。」袁立陽在他身後小心低念,「說不定恆王馬上趁虛而入!」
名滄月扭頭狠恨睨了他一眼,袁立陽邈邈嘴緊接著說︰「王妃跟尚捕快的關系也不淺,萬一尚捕快又……」
「昨日她在牢里跟尚玉東……是演戲呢還是真的?怎麼辦?」名滄月嘆了一口氣又忙站起來不停踱步低念,「不行,我得馬上找個適當的時間跟她講清楚。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趁虛而入。」
雖然她說過她把尚玉東當哥哥,但是,葉狸死了,難保她不會把對他的感情轉移到他的身上。而且,一直以來,她對尚玉東都十分依賴,上次被埋了,她醒來後馬上就找他了。
這一次為了他,她還把自己的命也給賭進去。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尚玉東必須列入情敵範圍之一,不得不防!
他又暗下眼眸謹慎說道︰「而且,蘭謹年不會罷休的,他一定還會對凝夕和尚玉東下手,所以,我必須跟她說清楚,她這人咬住了就不顧一切,免得她跟我較勁,害了她就慘了。」
「王爺還不是怕王妃被搶走了。」袁立陽輕揚嘴角嬉笑說。
名滄月瞪了瞪他,又模了模案上的小花歡喜低念︰「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不會讓她被別人搶走。而且,我不想看到她難過。」
那日甩了她巴掌之後,瞧見她呆滯的神情,他的心也跟著撕裂了;還有前晚她回來跟他說的那幾句話,他听著心里難受極了。
自己還跟她說了那麼多難听的話,讓她為難丟臉。如果她跟自己一樣難過的話,他一定把自己恨透了。
平時他吻她,她都會抗拒會吐的,但是昨晚卻沒有反應,是不是說她已經移情別戀呢?
尚玉東為她擋了一支箭,難不成她真的看上尚玉東呢?今晚又鬧出這麼大的誤會,不行!不能等了,天一亮就必須跟她說清楚!
站在外面顧斯艿稍稍微吃一驚,她本想過來請他明天帶她進宮的見夜凝夕的,卻沒想到听到這些話,原來名滄月一直在掩飾。
翌日
名滄月帶同顧斯艿進宮,一路想著如何跟夜凝夕解釋,他又扭頭看了看走在旁邊的顧斯艿。
見她神情凋敝,他微笑勸慰︰「人死不能復生,夜凝夕也找到殺害他們的真凶,你應該為他們感到寬慰,別太憂心了。你放心,本王已經命人去找顧老爺,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多謝王爺。」顧斯艿淡若應了聲,再也沒有其他多余的話。
壽寧宮這邊,夜凝夕眸色啞然裁剪盆栽,那五個捕快和刑部侍郎都在牢里畏罪自殺了,想要從這里繼續追查下去,恐怕已經不可能。
一定是蘭謹年殺人滅口,都怪名逸祳沒有及時徹底追查清楚,否則一定能將背後的蘭謹年揪出來。
太皇太後伏在窗台上興趣盎然地看著在下邊裁剪盆栽的夜凝夕,帶有幾分玩賞的意味笑念︰「這丫頭還真的說服皇帝給她翻案了,她為什麼不給自己翻案呢?」
後面的蘇嬤嬤笑意盈盈說︰「那是瑞王妃不為自私,一心只想著別人。」
隨後一個婢女健步走進來說︰「太皇太後,瑞王帶著顧側妃正往這邊來了。」
「滄月可終于肯來了!」太皇太後頓時關上窗戶略顯不悅責備了句,「自己的妃子擱在這里好幾天,打了人,還不聞不問,豈有此理,現在還帶著另外一個女人來叫囂,哀家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蘇嬤嬤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忙試探提醒︰「主子,瑞王可是您的親皇孫了。」
「凝夕還是哀家的孫媳婦了!」太皇太後不爽反駁了句,她來回踱了兩步,喃喃低念,「不能輕易讓他糊弄過去,他竟然一口就咬定凝夕害別人墮胎,而且還把她關進大牢里,怎麼也得給他一個小小教訓,否則凝夕這孩子以後怎麼過?」
名滄月急急走進壽寧宮,見庭院里只有夜凝夕一人,他頓時揚起嘴角快步向她走去。
「凝夕……」不料,跟上來的顧斯艿溫婉如玉率先輕喊了聲。
正在裁剪盆栽的夜凝夕才剛扭過頭去,小跑上來的顧斯艿就撲通跪倒在她跟前了,夜凝夕一下子怔了,名滄月也跟著愣住了。
「我……」顧斯艿蹩蹙眉心揚起水盈盈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又用帕子拭著眼角低下頭去輕噎低念,「凝夕,我對不起你!」
「 ?」夜凝夕一下子懵了,再看向一臉茫然的名滄月,名滄月懵然搖頭不語。
顧斯艿扭頭看了一眼名滄月,再站起來走到夜凝夕身邊黯然低念︰「我對不起你,這些天我一直情緒不好,以淚洗臉,昨日得知真相,心情更是久久未能平伏。王爺一直在旁安慰,意亂情迷之下……」
夜凝夕听著忙睨向名滄月,名滄月忽感背後一涼快步走過來,顧斯艿輕噎幾聲投入夜凝夕懷里說︰「昨晚……昨晚我已經成了他的人,凝夕,我對你不忠!」
「對我不忠?」夜凝夕的腦子霎時沒能轉過來。
名滄月的腦袋卻霎時一轟了——蒼天啊,這是怎麼回事?昨晚除了跟袁立陽足膝長談,壓根連顧斯艿連的臉都沒見過!
顧斯艿再掖著如墜雲里霧里的夜凝夕,委屈地看了看她,再回過身色黯然低念︰「我……愛的始終是你,昨晚只是……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醒來的時候就……」
「顧斯艿你別在這……」名滄月才剛開口,夜凝夕就把顧斯艿扯到身後睨向他冷聲咒罵︰「偽君子,你除了趁人之危,還知道些什麼?齷蹉!」
名滄月哭笑不得反駁︰「你相信她的話?本王壓根對她沒意思,怎麼會踫她?」
「她是女人啊!」夜凝夕不爽反駁,名滄月頓時咬了舌頭,夜凝夕側目斜睨他一眼不屑低念,「在你眼里,女人不都一樣的嗎?名滄月,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
她咬了咬牙根冷聲說道︰「從前不就三番四次爬上我的床,沒想到你這麼卑鄙,明知道她大喪在身,還跟禽獸一樣!你是王爺,要什麼女人都是天經地義,可你也得分情況!」
「我……」名滄月差點沒躁跳起來,他爬上她的床,那是因為她是他妻子,他愛她,他想要她成為他的女人!
他恨不得馬上過去掐死顧斯艿,他來跟夜凝夕解釋,她湊什麼熱鬧?
「也許……」顧斯艿側過臉去輕聲低念,「昨晚房間昏暗,那人一下子就將我撲倒了,王爺既然不承認,或許真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怎麼可能?」名滄月愕然愣了愣,王府的女人莫名其妙被玷污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顧斯艿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洶涌而出,她突然跪坐在地上哭泣︰「既然橫豎都是保不住清白之身,親人已逝,現在又污穢不堪,我也不活了!」
「竹老頭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夜凝夕及忙蹲下來扶著她勸慰,她又睨向名滄月不悅責備,「婬賊,你也知道王府不可能有其他人進來吧?」
「可真的不是我呀!」名滄月急得快哭了,這時蘇嬤嬤正巧從屋子里面出來。
蘇嬤嬤拿著一個盆子走到夜凝夕跟前,她迷惑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再悶哼一聲淡若說︰「瑞王妃,太皇太後命你馬上到荷花池挖一盆池底泥回來。」
「挖泥?」名滄月疑惑低念了聲,好奇問道,「皇姥姥怎麼突然要荷花泥?」
「老奴不知道。」蘇嬤嬤笑意盈盈說了句,再轉向夜凝夕冷說道,「瑞王妃,趕緊動身吧,太皇太後等著用了。」
夜凝夕拿著盆子慍悶往荷花池走去,名滄月快步追到她的跟前攔截她急切低念︰「凝夕,你听我解釋好嗎?我真的沒對她做什麼!」
夜凝夕白了他一眼輕蔑擦身走去,名滄月緊了緊眉頭急步走在她身旁,夜凝夕陰下暗眸冷聲說道︰「別再跟著我好了嗎?現在太皇太後代你懲罰我,你還想怎樣?」
「你可不可以平心靜氣同我說話,」名滄月抓住她的手腕懇切說道,「你听我解釋……」
「不必了,」夜凝夕甩開他的手冷聲說道,「當初你污蔑我懷有身孕,結果太妃發現了是假的,你不幫我還落井下石。這就是你,名滄月。」
名滄月急急搖頭,又扶著她的肩膀急切說道︰「不是這樣的,當時……」
夜凝夕推開他的手轉到另一邊不悅盯著他說︰「我知道,你以為我害蘭詩佟墮胎,所以你報復我,無恥地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名滄月快把腦袋抓破了。
夜凝夕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輕笑說︰「你自己撒下的謊都不敢承認,對自己做過的卑鄙事情更加不會承認!」
「我沒有做過!」名滄月氣急敗壞反駁,「她是我命正言順的妃子,就算我要了她,誰會多說一句閑話?我要是真的做過,沒有理由不承認!」
夜凝夕把盆子遞給他沒有說話,名滄月愕然愣了愣迷惑地看著她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凝夕睨了一眼荷花池理所當然冷聲說道︰「挖泥啊。如果你跳到池里,上來的時候沒有沾染到一點污泥的話,我就相信你是清白的。」
「怎麼可能一點沒沾到?」名滄月擰緊眉頭迷惑低念。
「王爺沒听說過出于污泥而不染嗎?」夜凝夕咧起嘴角冷冷笑說,「如果你是清白的,荷花泥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
名滄月哭笑不得說道︰「這是無稽之談。」
「你要不要下去?」夜凝夕淡若說道。
名滄月無奈地點點頭然後月兌掉鞋子落到河里面去,好一會兒,他才模了一盆泥遞給她說︰「你先拿著。」
夜凝夕輕扯嘴角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盆子,名滄月扶著石欄正要爬上來,夜凝夕壞壞一笑繼而整盆荷花底泥扣在他的腦袋上。
「……」名滄月打了一個顫,反應過來的時候,夜凝夕已經拍拍走了,名滄月厲聲咆哮,「夜凝夕,你瘋了!你這個騙子!」
「你活該!到泥巴里好反思吧!混賬!」夜凝夕忿忿嘻哈了聲就轉身跑了。
夜凝夕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來,她坐到路邊的花基上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慍悶低念︰「像你這種男人死不足惜,吃一點泥巴,便宜你了!」
坐在後面閑息的名逸祳頓時皺緊眉頭,他向後迷惑瞄了她一眼,還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她呢?
「婬賊!除了撒謊就只會佔我便宜!」夜凝夕努了努嘴忿忿自言自語,「我演戲又怎樣,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仗著自己的身份,戲弄我,說我毒婦,你才是賤男人!」
名逸祳霎時滿臉黑線,又忽地想起那個傍晚的事情,糟了,她該不會還惦記著吧?那時候以為她一心攀附龍床,所以才跟她玩玩。
就算是記恨,她也用不著特意來咒罵他,而且她也有故意挑逗他的嫌疑,還口口聲聲嚷著是皇帝的女人,這件事她也應該負責任。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夜凝夕又禁不住輕嘆了一口氣,想起蘭謹年的事情,心里就憋著一口窩囊氣,現在沒有相信她跟尚玉東,萬一真的讓蘭謹年奸計得逞的話……
「既然委屈,那就當朕的妃子吧。」名逸祳略帶幾分無奈輕聲念道。
夜凝夕听見背後的聲音,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扭頭看去,看見名逸祳轉過來的頭,她「 」地一聲觸電般站起來直直盯著他。
「……」名逸祳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看她這個驚乍的表情,想必是自己對號入座了,她壓根就沒看到他的存在,自己好歹是個皇帝,存在感有那麼差嗎?
「皇……皇上……」夜凝夕呆愣低念了聲,她福身拜了拜又連忙說道,「太皇太後要我馬上回去,告辭!」說罷,她就急忙轉身走去。
「夜凝夕!」名逸祳急切喊了句,連忙跳到花基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夜凝夕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觸電般使勁甩開他的手。
「嗷……」正要從花基上跳下來的名逸祳,由于重心失衡滑步直接趴到地上去了。
夜凝夕猛然扭頭看了一眼,見他眼楮眉毛都擰在一起了,她急了急想去扶起他,一個念頭閃過,她轉身就跑,還不忘留下一句話︰「我馬上找人來救你!」
「你這……女人……咳咳……」名逸祳揉著差點沒摔裂的胸膛,艱難地爬起來坐在地上,他盯了一眼早已沒了影子的方向忿忿咒罵,「豈有此理,看著朕摔倒竟然還敢不顧離去,朕有那麼可怕嗎?」
他還是第一次急著去追一個女人,結果來了一個狗吃屎,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囂張跑了,如果不讓她「賠禮道歉」,這臉還真的丟大了!
夜凝夕氣也不敢喘一路跑回壽寧宮,皇帝這東西招惹不得。上次不小心惹了一個名滄月,已經是吃了大虧,再是一個名俊熙和顧斯艿,若再來一個皇帝,必死無疑!
「 ……」夜凝夕來到宮殿門口外面一頭撞進名滄月濕漉漉的懷里。
名滄月扶著她急切問道︰「怎麼呢?氣喘吁吁的,誰追趕你?」
夜凝夕看了他一眼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緩了緩氣又不爽甩了他一個巴掌責備︰「混賬!都怪你! !」斥罷,她就往里面跑去了。
「夜凝夕你別越來越放肆!」名滄月捂著臉不爽低念,「別以為你受了委屈就很了不起,本王也受了不少窩囊氣!」
名滄月換了干淨的衣服走出來,他看了看坐在桌子旁的太皇太後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太皇太後略帶幾分幸災樂禍問道︰「哀家不是讓凝夕去取池泥嗎?怎麼是你弄了一身髒?」
名滄月慍悶地坐下來再看了她一眼問道︰「皇姥姥,你怎麼突然讓她去挖泥呢?」
太皇太後端起酒杯輕彎嘴角微笑說︰「哀家是準備用這些泥對付你的,既然凝夕自己已經出了一口氣,哀家也可以省了。」
「對付我?」名滄月納悶問道。
旁邊的蘇嬤嬤連忙說道︰「主子說冤枉瑞王妃了,還扇了她一個巴掌,攆她入獄。」
「我那是迫于無奈!」名滄月急切說道,至于事情,暫時還是別說出來了吧,免得太皇太後擔心。
「你相信凝夕?」太皇太後試探問道,名滄月迫不及待點頭,她又擰緊眉頭迷惑問道,「那為什麼還要委屈她?」
名滄月動了動嘴角欲言又止,他輕嘆了一口氣苦澀笑說︰「皇姥姥,我想接她出宮。」
「接她出宮?府中的事都安排好了?」太皇太後試探問道。
名滄月點點頭,雖然太妃還會追究這事情,但是夜凝夕的身份很尷尬,萬一蘭謹年再來一招欲加之罪就不好了,把她留在身邊總比她留在皇宮來的安全。
太皇太後壓低聲音謹慎低念︰「哀家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誤會,但是,那日如果蘇嬤嬤晚一步到大牢,恐怕凝夕這丫頭已遭毒手,現在帶她出宮,你能保證她的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