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府
夜凝夕由管家領著往名俊熙的房間走去,轉過拐角的時候,不小心撞上了側邊走出來的侍女,差點沒打翻了托盤上的東西。愨鵡曉
「對不起!」夜凝夕敏捷地按住杯蓋,侍女這才松了一口慌氣。
「你怎麼做事的!」管家盯著侍女凌厲斥責,「走路莽莽撞撞,差點撞到瑞王妃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請瑞王妃恕罪!」侍女戰戰兢兢低下頭說,「只是王爺要馬上喝寧神茶,奴婢才趕著端過去。」
夜凝夕眨了眨眼眸好奇問道︰「恆王常喝寧神茶嗎?」
管家點點頭恭敬回答︰「喔,以前偶爾也會喝一點,這兩天不知怎的,喝得比較頻繁。可能是因為府外出了命案的緣故。」
「讓我端給他。」夜凝夕微笑接過侍女手里的托盤,她一邊走一邊扭頭看向管家問,「對了,王爺一向都很早歇息嗎?像前晚,戌時不到就睡了,他平時沒什麼喜好的事情打發時間嗎?」
「喔,王爺一般也不是很早歇息,只是……」管家頓了頓再想了一下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逢每個月的七號八號,王爺就睡得特別早,而且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他。」
「喔。」夜凝夕若有所思應了聲。
才剛到名俊熙的房間外面,就听到他不耐煩的暴躁聲︰「本王的茶呢?你們這些狗奴才怎麼辦事的?還不趕緊滾來!」
站在門外的侍女看見走來的夜凝夕和管家,正欲往里面喊一聲。夜凝夕忙示意讓他別張聲,她再給管家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獨自走進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往里面走去,隨意掃看了一眼,上次來這的時候,房間里還擺放著名俊熙引以為自豪的竹雕品或者收藏品,現在掃看過去,已經找不到任何一絲痕跡了。
名俊熙坐在窗前的背椅上背對著她,仰著臉頭發蓬亂撒在椅背上,微閉的眼楮上眉頭撅得很緊,像是有很煩躁困苦的事情纏繞心頭。
「這才是真實的你吧?」夜凝夕笑笑說。
名俊熙听到她的聲音愕然扭頭看去,憔悴的臉凝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還帶有一絲慌忙。
僅一瞬間,他隨即揚起一個不羈的瀟灑笑意,神采飛揚地站起來歡喜笑說︰「夕夕,你怎麼來呢?」
「專門給你送寧神茶來的。」夜凝夕揚了揚手中的托盤微笑說,再翹起嘴角嬉笑道,「沒想到會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會打罵下人的了,還罵得那麼凶。」
名俊熙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再暗地狠剜了一眼門口的方向,然後看向她試探問道︰「你大半夜過來,皇兄知道嗎?」
夜凝夕蹩蹙眉頭白了他一眼問︰「你昨晚不是說我戲弄你嗎?我今晚是主動過來陪你喝酒的,你想把我趕回去?」
「怎麼會呢?我是怕他突然把你劫回去了。」名俊熙又忙接過她手里的托盤說,「還喝什麼寧神茶,美人相伴,當然是對月賞酒!」他又忙向外吆喝一聲,「趕緊備酒!」
「你就準備用這幅尊容跟我把酒賞月?」夜凝夕略顯嫌惡睨了他一眼。
「你等會!我梳洗一下就來,你可別跑了哦!」名俊熙喜不自禁跑到內房里去。
還沒等名俊熙梳洗出來,夜凝夕獨自坐在院子前已經自飲了好幾杯酒,漠然的目光久久凝視著面前的梨花樹。
名俊熙換了一套神采奕奕的衣服從房間走出來,他看了看自飲自酌的夜凝夕,繼而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走過去說︰「這麼快就急著把自己灌醉,難不成跟皇兄吵架了,鐵了心讓我帶你出牆?」
夜凝夕冷嗤一聲再揚起眼眸睨了他一眼說︰「臭美。名滄月……在你看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名俊熙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皇兄很厲害,所有人都喜歡他,朝廷又重用他。」
「我指的是……」夜凝夕凝視他的雙眼說,「他的人品,他的行為舉止。」
名俊熙手拈酒杯付過去曖昧低念︰「他樣樣都好,就是比不上我。否則你也不會看不上他,是吧?」
「我呢?」夜凝夕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看向他問,「你覺得我怎樣?」
名俊熙凝視了她好一陣子,再垂下眼眸凝視者手中的杯子說︰「你是個很特別的姑娘,第一眼看你的時候,感覺就很特別。你打亂了我的拜師計劃,明明覺得你很討厭的,但是……」
「每次想起你的時候,還是禁不住一個人傻傻發笑,好想見你又害怕,從來沒有過這種特別的感覺。夜凝夕……」他說著又看向她苦澀笑問,「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夜凝夕再給自己灌了一杯酒嬉笑說︰「或者是害你一生的人。」
「若真是一生,就算是禍害,我也不怕。」名俊熙歡喜笑說,「夜凝夕,你到底敢不敢跟我走?」
夜凝夕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給自己倒了兩杯酒喝下去。
名俊熙忙摁住她的手急切說︰「別喝了,喝得這麼急,早晚把自己灌醉,你怎麼呢?真的跟皇兄吵架呢?」
「你不就希望我跟他吵架嗎?」夜凝夕揚起眼眸睨向他,她哽咽了一下,兩泓淚水禁不住滑了下來。
「可我不希望看見你傷心!」名俊熙急切說道,「我想你離開他到我身邊來,開開心心地跟我在一起!」
夜凝夕推開他的手又急急灌了兩杯酒,名俊熙把酒壺摔到地上凌厲說道︰「不準再喝了!你可以哭,但是不能買醉,不能為別的男人買醉!」
「這酒……我是為你而喝的。」夜凝夕低著頭輕聲低念,名俊熙愣了愣直直看向她,夜凝夕緩慢抬起眼眸凝視著他鄭重問道,「竹老頭死的時候,你在哪里?」
「……」名俊熙訝然睜大眼眸,頓了頓,他再輕扯嘴角苦澀笑說,「我睡了。」
夜凝夕雙手捂著額頭,低垂眼眸一臉難受低念︰「你知道嗎?我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問你,我不想再猜了,我怕……在我眼里,你跟尚玉東一樣,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真心把你當朋友。」
她抹掉眼角的淚光,再緩慢站起來看向他問︰「竹老頭出事的時候……你是否在旁邊看著?」
「你胡說什麼?」名俊熙側過身撅起眉頭說道。
「我從來沒想到會是你,可偏偏就是你。」夜凝夕輕吸了一口氣走到梨花樹下說,「你知道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竹老頭的鞋底粘有你這里的泥土和花瓣。」
「這根本不代表什麼!」名俊熙略顯激動說道。
「的確不代表什麼。」夜凝夕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若說道,「竹老頭向來神出鬼沒,就算他來過,你不知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名俊熙連忙問道︰「既然這樣,你為何懷疑我跟竹老頭的死有關?」
「純屬個人揣測。」夜凝夕輕笑一聲說。
「揣測?」名俊熙擰緊眉頭不爽說道,「你這竹仙子的名號就憑揣測得來?」
夜凝夕轉過身來看向他臉容沈靜說︰「竹老頭到死,五根指頭仍很狠掐在準備送給你的竹根里面,五,指五王爺,這竹根是他在提醒我,這事跟你月兌不了關系。」
名俊熙努了努嘴冷嗤一聲說︰「這的確只是你的揣測,死人的心思,不是你單憑一個名號就能隨便胡猜。」
夜凝夕低眸淺笑一下,再仰起頭苦澀笑說︰「是你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猜想。」
名俊熙皺緊眉頭睨向她,夜凝夕輕吸一口氣苦笑說︰「以你的性格,如果這事與你無關,你早就暴躁起來,可你現在卻很冷靜,你在竭力假裝。你沒發現吧,你的表情變了,跟往常的你,變得完全不一樣。」
名俊熙略帶幾分心虛的樣子側過身去,他擰緊眉頭卻說不上話來。
「這兩天你喝寧神茶的次數為什麼多了?」夜凝夕慢步向他走去問,「你房間里的竹雕品為什麼不見了?你害怕竹老頭來索命嗎?你一直在煩躁些什麼?每個月的七八號,你為什麼早眠?是真的睡覺了?還是假裝掩飾,其實是在面見什麼人。」
名俊熙咬了咬牙根再略帶幾分傲慢仰起頭沒敢看她說︰「竹老頭死在我家門口,我自然心緒不寧。看見竹雕,我就想起竹老頭慘死的模樣,所以才把它們撤走了,至于我為什麼早眠,那是我的私事。」
「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你嗎?」夜凝夕微笑問,名俊熙沒有回應,她緊接著說,「初次注意到你這棵梨樹的時候,那是我只是疑惑,我不希望是你,所以沒往下想。」
「直到昨晚……」夜凝夕停頓了一下,名俊熙霎時握了握拳頭,她苦澀笑了笑說,「昨晚我坐在圍牆上的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千方百計想誘跑我呢?」
名俊熙頓時轉過身來將她擁入懷里,箍緊她緊閉眼楮激動說道︰「不要說了,好嗎?我愛你!就因為我愛你!僅僅因為我愛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擁在懷里!盡管那是我皇兄!」
正巧帶著怒氣走到石拱門的名滄月看見這一幕,頓時止住腳步,臉上的怒意旋即僵了下來,他的指尖抖了幾下,腳跟忽軟,跌了一步扶到牆上。
看著緊擁在一起的兩人,他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腳跟不由自主地移動,面目表情,眼里有幾分慌忙,轉身離開。
「昨晚……」夜凝夕毫無焦距地凝視著前方說,「你故意到牆下叫喊,看到我的時候,你很驚訝,慌忙地看了看府門口的方向。其實,你沒打算看到我,你的目的,只是把王府的人引來是吧?」
「不是!不是!」名俊熙叫喊著越發抱得她更緊。
夜凝夕苦澀笑說︰「如果昨晚不是事先有一場春貓的鬧劇,恐怕……我跟你這對奸夫婬婦已經被太妃逮到了。名滄月一定會因為我們的事情亂了方向,你的目的,正是這個。」
「我說不是!」名俊熙使勁搖晃地她的肩膀說道,「不是!你什麼都不知道,別亂猜!」
說罷,他摁住她的肩膀俯身下去,想強行吻上她的唇。
夜凝夕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推開他,再踉蹌倒退一步,她站穩腳跟後厲聲責問︰「你跟蘭謹年到底是什麼關系?」
名俊熙倒退幾步跌坐在石椅上,他單手撐著額頭似是苦苦痛哭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再冷嗤一聲苦笑說︰「夜凝夕,一個人太聰明,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你既然都知道,為何來問我?你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如果我的死,可以揭破你們的陰謀,無所謂。」夜凝夕深深吸了一口氣輕笑說,「蘭謹年刺殺皇上的計劃被我識破了,他應該改變計劃了吧?」
見他沒有回應,她又緊接著說︰「這幾日你想盡辦法戲弄我,一來,為了讓我分心,二來,讓名滄月分心。如果我沒猜錯,你的計劃應該定在太皇太後的八十大壽了吧?」
名俊熙扭頭看了她一眼,夜凝夕別過臉去說︰「所以,我才來找你。」
「你來勸我迷途知返?」名俊熙冷嗤一聲輕笑問。
夜凝夕搖搖頭說︰「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在你心里有多要,自認也沒有這個能力。我只是想說,你跟名滄月不是很要好的兄弟嗎?為什麼非要將他置于死地?」
「喔。」名俊熙冷笑自嘲一聲,然後端起酒杯把殘余的酒喝下去說,「你連夜趕來,就是怕我害死你夫君,是嗎?你跟他們一樣,眼里也只有他,只有他才配得到你們的愛。」
他把手中的酒杯轉了幾下,繼而目露凶光觸電般站起來狠狠將酒杯擲到地上,夜凝夕怔了怔連忙倒退一步。
「我恨他!從小就恨他!」名俊熙雙手踹倒石桌上凌厲斥責,「他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父皇愛他!皇姥姥愛他!兄弟姐妹都愛他!我只能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在角落里看著他如何優秀!我雖什麼都沒有,但他名滄月是什麼東西,他憑什麼施舍我?他憑什麼可憐我?」
他喘了幾口怒氣氣又睨向她忿忿宣泄︰「我跟在他身邊就是為了抓到他的把柄,就是為了打敗他!蘭謹年要江山,我只要名滄月死!不,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像狗一樣活著,我要他身敗名裂!我要他什麼都也沒有!」
「你已經瘋了。」夜凝夕哽咽低念。
「我是瘋了!我真的瘋了!」名俊熙喃喃了幾句,又坐下來冷笑說,「在鬼莊,如果計劃順利的話,我就是指證他的人。在洛水鎮,也是我行蹤透露給他們知道的。」
夜凝夕很不願問道︰「顧家被滅門了?也跟你有關嗎?」
名俊熙搖搖頭說︰「這件事,我後來才知道。沒想到他們會……我不敢再見竹老頭……」他又冷笑自嘲聲,「沒想到,最後我要眼睜睜看著竹老頭死在我面前!」
「你猜的沒錯,那晚我的確在跟蘭謹年見面,他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名俊熙哽咽了一下又站起來睨向她忽而激動,「他就死在我面前,我看著他被毒殺,卻無能為力!你以為我的心不難受不難過嗎?」
他又跑上去抱緊她哽咽低念︰「每每想起他臨死前那怨毒的目光,我就睡不著。我不敢再踫竹子,甚至見了都害怕。我不想……我也不想無辜的人因我而死……」
「上一次你被擄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名俊熙頓了頓聲音低壓哽咽,「所以我才一直喊‘我是恆王’,他們才把我們放了。」
「在這……我也曾經起疑,竄連起來後,就是我的推測。」夜凝夕揚起眼眸,強行把眼底的淚水壓回去,「在我眼里,你跟名滄月是截然不同的人,喜歡你的陽光,喜歡你不拘小節,很有義氣,我曾經認為……你是不一樣的。」
名滄月獨自在幽黑的大街上游逛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王府,腦袋還是空白,兄弟和妻子,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如果是從前,他會毫不猶豫把東西讓給名俊熙,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一個人,是他心愛的女人。
是繼續將這個不願意屬于自己的女人抓在手里,還是選擇兄弟的情誼?或者從今晚開始,兄弟和女人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知怎的,他還是鬼推神差地來到萱寧閣,再感受一下她的氣息吧?也許躺在她的床上,就能知道自己的選擇,也許有些是根本不用自己選擇吧,她已經選擇呢。
他無意抬頭的時候就看見了坐在院子里的顧斯艿,顧斯艿見了他連忙站起來,名滄月也沒心思理會她直接推門進去。
「凝夕呢?」顧斯艿跟進來急切問道。
名滄月淡漠問道︰「找她做什麼?」
「我已經知道爺爺說出事了。」顧斯艿黯然低念,名滄月依舊臉無表情淡漠坐下來,顧斯艿急切說,「她說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跟你商量一下,就會過去告訴我,可是我等了又等,沒等到她,來到這里也不……」
「你說什麼?」名滄月揚起眼眸迷惑問道,「她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呢?」
顧斯艿點點頭側過臉去說︰「也許我逼得她太緊吧,她整個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後就誰要跟你商量。凶手到底是誰?」
名滄月愣了愣,又猛地回想剛才她一個人呆呆坐在房間里,捧著那竹根失神,她突然說不餓了,不是戲弄他,而是有事情跟他說,他卻跟她慪氣,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她選擇去找名俊熙了。
名滄月低想了一會正欲轉身走去,無意間瞧見案上放置竹根的盒子露出一個白色的角來。他愣了愣連忙跑過去把盒子打開,里面放這夜凝夕留下的書信。
——王爺,如果天亮之前凝夕沒有回來,那就是說,凝夕再也不會回來了。別管我,太皇太後的壽宴一定要謹慎,蘭謹年的陰謀可能就在明天了。至于我身死何處,告訴尚玉東便知。
「……」名滄月忽地升起一絲惶恐不安的怯意,渾身的皮毛涼了聳了,腳跟也有點發燙發軟。
「怎麼呢?」顧斯艿迷惑低念了聲,她奪過名滄月手的信看了看,腦袋頓時一轟。
「趕緊把她找回來!」名滄月搶過信就跑了。
「王爺!等等我!」顧斯艿急切喊了聲也跟著追上去。
蘭詩佟剛向游廊走來,就看見匆忙跑過的名滄月和顧斯艿,她蹙起柳眉迷惑低念︰「他不是剛回來嗎?怎麼又出去呢?還帶上顧斯艿?神色匆匆,要往哪去?」
名滄月神色匆忙來到恆王府,正在院子里獨自飲酒的名俊熙看見走來的他,忙揚起一個浪蕩的笑容說︰「皇兄如此神色匆匆,一定是找我的夕夕來了吧?」
名滄月沒時間跟他打哈哈,直接問道︰「凝夕呢?」
「剛走了呀,你沒踫上?證明你們沒有緣分。」名俊熙嬉笑著又倒了一杯酒站起來遞給他說,「來,喝杯酒消消氣。」
「我沒心情喝酒!」名滄月忿忿地酒杯摔到地上,再急切問道,「她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她跟我說了很多呀,我知道你們吵架了。」名俊熙一臉幸災樂禍笑說,又聳了聳肩憋屈說,「我就趁人之危抱了她一下下,她就摔杯子摔酒壺跑了。」說著,他又特意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你繼續!」名滄月留下三個字就拽著手里的信急急跑了。
名俊熙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繼而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從管家那里得知,名滄月是來過的,可能是看到他倆抱在一起所以才生氣走了。
所以他只好將計就計,騙他說夜凝夕已經生氣走了。而且,剛才已經套了夜凝夕的話,名滄月還不知道這件事。
名俊熙回到房間里然後打開衣櫥,昏迷的夜凝夕就藏在這里面。
他輕嘆了一口氣輕撫著她臉上的紅暈抱歉呢喃︰「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蘭詩佟還為了準備了一個大陷阱……」
他把藏在衣櫥里的夜凝夕抱出來向外走去默念︰「明天將是一場血雨腥風,我不想你涉險,等明天結束後,我再去接你,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好好過。」